<h3>撰文:一平</h3><h3>摄影:Luming Z. / Yiping Y.</h3><p> <br></p><h3> 手指转动着地球仪,鼠标在谷歌地图上放大缩小着不同的色点,寻觅着人类或远或近的文化座标,已然成了我们每次出发的起点。电影《Outlander》和CD《Stone of Destiny》将我的视线引向了那片在东大西洋上的高地,引向Celtic – 凯尔特人的千年文化领地 - 苏格兰。</h3><h3> Nov. 9,2015,四天爱丁堡和苏格兰高地和天空岛揽胜。虽然气候多是下雨加大风加寒冷,但仍然,那沉默的古堡遗迹和高地景色令人惊叹屏息。<br></h3> <h3>爱丁堡Edinburgh。</h3><h3>下榻在王子街的东头。风很大,雨已停。外观看似湿黑大石垒起来的百年老厦,内里却已然现代精致,此为我们去到其它英国旅馆的大致印象。一推开窗迎面就是百年钟楼, 楼后便是老卫佛理火车站Edinburgh Waverley。</h3> <h3>愛丁堡, 1365年左右這裡已經是蘇格蘭首府。</h3><h3>远远地,右侧眺望过去的小山顶,是这个城市的历史坐标、苏格兰皇家城堡-古爱丁城堡。雨气里正被灯光照得通体荧红,幽冥之中暗喻着苏格兰民族性格中涌动的"血性"。<br></h3> <h3><p>自公元前二千年起,广义上的凯尔特人就是西欧的主体, 古罗马人称其为高卢人。公元前四世纪,高卢人(凯尔特人)翻越阿尔卑斯山,挥舞着坚硬的铁剑砍断了罗马军的铜剑,势不可挡地杀入了罗马城,这也是古罗马城唯一的一次战争毁城记录。据记载,当时被迫投降的罗马城受尽百般凌辱,向入侵者支付了一千磅黄金,才让凯尔特人退军。这可能也是后来公元前后变强大了的罗马军团横扫西欧的缘由吧。在几百年的征战中,古罗马大军追击着凯尔特人,几乎征服了西欧全境,并曾经长期占领英格兰,甚至进军到威尔士和爱尔兰,但终未能深入凯尔特人的苏格兰腹地。</p></h3> <h3><p>著名的Hadrian's Wall"哈德良长城"就是罗马军团留下的历史见证。除此,在"哈德良长城"的北部还有条"安多宁长城",在苏格兰南部格拉斯戈和爱丁堡之间。苏格兰高地的纵深和当地凯尔特人的强悍,让所谓的"罗马大道"于此戛然而止。英格兰在罗马人统治的几百年里同样面临"北方匈奴"-凯尔特人的威胁。安多宁长城在建成八年后就被罗马人放弃,退回到哈德良长城一线。</p></h3> <h3>在爱丁堡的考古記錄證明,此地人類活動歷史可以追溯到公元前8500年的中石器时代。在今天爱丁古堡的玄武岩山基等地点,发现了青銅時代和鐵器時代的遺址。罗马人於公元一世紀中期占领英格兰后,几十年的北拓曾抵達过爱丁堡南沿。最早提及愛丁堡為一個“堡”(城镇)的是約1124年至1127年大衛一世發佈的一道皇家憲章。1365年左右這裡已經是蘇格蘭首府,詹姆斯三世在15世紀也曾說這裡是王國的主要城鎮。1544年愛丁堡遭到英格蘭人的劫掠,城市遭到巨大破壞,不過之後仍然得以緩慢恢復。到16世紀蘇格蘭改革時又成為了地區中心。17世纪时,爱丁堡人口爆发,建起了许多11层以上的高楼,成为世界“摩天楼”鼻祖。三百多年后的今天,仍有40%的居民住在这种“单间公寓”里。</h3> <h3>全城保留了许多“新古典主义”风格的建筑,潮湿气候给每块石头留下了苔痕,古韵一脉。虽然罗马军队侵占爱丁堡的时间很短暂,但与欧洲其他地方一样,罗马文化在爱丁堡的建筑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英国人甚至称爱丁堡为“北方的罗马”。<br></h3> <h3>爱丁堡Calton Hill卡尔顿山。 其源于盖尔语"choille-dun"(森林山)或 "cauldh -dun" (黑山)由于这座山的黑色玄武岩结构。海拔171米。山上有一些标志性的古迹和建筑<br></h3> <h3><p>杜格尔德·斯图尔特纪念亭(Dugald Stewart Monument)。杜格尔德·斯图尔特是爱丁堡大学教授(1753–1828),从1786年直到去世讲授道德哲学。纪念亭建于1831年,以古希腊建筑的雅典的列雪格拉得音乐纪念亭为蓝本。位于俯瞰爱丁堡市中心的卡尔顿山山顶。<br></p></h3> <h3><p>国家纪念堂(National Monument),但是仅有部分完成。</p><p>早在1817年,人们呼吁在爱丁堡的卡尔顿山山顶兴建一座纪念堂,以纪念在拿破仑战争中阵亡的苏格兰士兵。1822年1月,有人提议建造一个以雅典帕特农神庙为蓝本的复制品,需费4.2万英镑。但是十六个月后,只得到1.6万英镑捐款,以及国会的1万英镑赠款。1826年终于开工,但是由于使用优质材料,资金所剩无几,到1829年被迫停建。当地人传说,格拉斯哥愿意支付费用,但是爱丁堡太骄傲,不愿接受其他城市的好心。因此,该纪念堂的绰号是"爱丁堡的耻辱"或"爱丁堡的愚蠢"。<br></p></h3> <h3> 政治烈士纪念碑(Political Martyrs Monument)矗立在苏格兰爱丁堡卡尔顿山上的旧卡尔顿公墓,这里是苏格兰民族自豪感的焦点。</h3><h3> 纪念碑高90英尺,方尖碑形式,灰黑色砂岩砌筑,位于一个正方形基座上。上面刻着五个人的名字:托马斯·缪尔(Thomas Muir);托马斯·帕尔默(Thomas Fyshe Palmer);William Skirving;Maurice Margarot;Joseph Gerrald。</h3><h3> 此碑是为了纪念在18世纪末,五位因提倡国会改革而被捕入狱的苏格兰人。他们被指控煽动叛乱的罪名,于1794年流放到澳大利亚,15年后才允许回国。1884年8月21日,3000人聚集于此目睹为纪念碑奠基。</h3> <h3>图右侧的纳尔逊纪念塔(Nelson's Monument)位于卡尔顿山山顶,高32米,建于1807年到1815年,是为了纪念在1805年特拉法加戰役中击败法国和西班牙舰队,但本人卻中彈陣亡的海軍中將霍雷肖·纳尔逊。</h3> <h3>National Museum of Scotland 苏格兰国家博物馆, 为维多利亚时代建筑。展品超过20,000件,从达尔文收集的物种标本到3000年前的木乃伊,包括自然、艺术、设计、科技和世界各地文化等门类。</h3> <h3><p> 了解爱丁堡古城,自然就会聚焦在海拔120米、玄武岩山顶的爱丁古城堡,从公元12世纪到16世纪它一直是苏格兰皇家城堡和政治中心。 最後一位在此下榻的君王是查理一世,時間是1633年6月19日。但皇室後代不喜歡居住於高海拔上的愛丁堡城堡而搬遷至氣候更宜人的聖路德宮中居住。</p><p> 1650年被改建為兵營,接下來的230年間,這裡也一直是座軍事堡壘。1866年部隊從城堡內撤離後,着手重建以恢復它往昔的輝煌</p></h3> <h3>皇宮內最重要的一個事件,發生在1566年6月19日,蘇格蘭國王詹姆士六世/他同时也是英格蘭國王,稱詹姆士一世在此誕生。</h3><p>苏格兰历史上出了这位一统苏格兰和英格兰的王位继承人詹姆斯六世(英格兰人称詹姆斯一世)并非因为他有文武才能,而是拜他的母亲苏格兰王室继承人玛丽. 斯图亚特女王所赐。根据当时的规定,玛丽. 斯图亚特是唯一的王位继承人。因她与第三任丈夫、英格兰王室的亨利.斯图亚特生下詹姆斯六世,而英格兰王室终也无男丁继承,故而苏格兰王詹姆斯六世,也继任英格兰君王称詹姆斯一世。继任了两国君王其时自然也就一统了英伦三岛。</p> <h3><p> 三世之后,英格兰和苏格兰又断了统一的继承人,重回争霸状态。在卡洛登战役中,苏格兰王位宣称者查尔斯.爱德华.斯图亚特和"詹姆斯党"遭受惨败,起义军全军覆灭。查尔斯在麦克唐纳高地氏族的弗洛拉小姐的帮助下,乔装偷渡到斯凯岛(天空岛),然后逃往国外。流传至今著名的苏格兰民谣《斯凯岛船歌》就是取材于这段历史,是一首被当代凯尔特(民族)歌手不断翻唱的歌曲。</p><p>试译歌词大意:<br> 快,漂亮小船,像鸟儿展翅飞翔。<br> 加把劲,船夫们的号子多么洪亮。<br> 载着少年,未来的国王,<br> 跨越大海,航向天空岛。<br> <br> 狂风在咆哮,恶浪在疾鸣,<br> 幽暗笼罩天空,惊雷响彻云霄。<br> 我们的敌人在岸上垂头怯丧,<br> 因为他们再也不能如愿以偿。<br> <br> 风浪未曾停息,轻柔却入梦乡,<br> 无尽的波涛化作了王家的温床。<br> 船儿猛烈晃荡,弗洛拉不住凝望,<br> 你那疲倦的翘首,困乏了的臂膀。<br> <br> 往昔许多人为王子而战,<br> 闪亮的刀剑在空中挥砍,<br> 当冷清沉寂的夜晚来临,<br> 死神在卡洛登荒原游荡。</p><p> 家园灰飞烟灭,只余死亡和流浪,<br> 王族贵胄也只能四处奔逃和躲藏,<br> 宝刀尚余温热,长剑也未入鞘,<br> 有朝一日王者查理将再度归来。<br> 苏格兰作家、诗人斯蒂文森以此民谣为素材创作成诗,去年的电影《外乡人》将斯蒂文森的诗改编成主题曲,一下子美了许多。记得有位文人在启示人们该如何面对历史的苦难时说:让苦难和暴戾在诗的土壤上升华。这源自尼采对古希腊悲剧研究的理论。诗人抛开历史的血腥,抛开事件恩怨,甚至替换了人称宾主,尝译如下:<br> 唱我一首那姑娘离去的歌,<br> 想说,姑娘也许就是我?<br> 这天,她快乐的灵魂已起航<br> 飘过大海去天空岛。</p><p> 翻动的微风,群岛和海域,<br> 雨和太阳下的山峦,<br> 所有的美好,天赐的平和,<br> 所有我的一切都已远去。</p><p> 唱我一首那姑娘离去的歌,<br> 想说,姑娘也许就是我?<br> 这天,她快乐的灵魂已起航<br> 飘过大海去天空岛。<br></p></h3> <h3>苏格兰出了许多有天赋的音乐人,尤其在斯凯岛的腹地。大约于十八世纪前后,在英格兰人强势入侵并统治了苏格兰时起, 苏格兰人发展出了令人倾倒的“风笛”,那带有一丝悲壮雄浑的悠扬旋律从风中袭来,无人能不为之所动,甚至成为苏格兰音乐的灵魂,想来这一定与历史的沉淀和环境演变有内在的因果。</h3> <h3>城堡的中心--皇冠廣場。興建於15世紀晚期,是城堡的主要廣場</h3> <h3>登上腑瞰全城的爱丁城堡,走过一排排铁铸的黑大炮,最后在展柜前面对着苏格兰的传世三宝:王剑、权杖、王冠和它的传奇"命运石"时,才蓦然意识到自己已站在苏格兰历史的门槛上。</h3> <h3><p>Honours of Scotland 蘇格蘭的聖物分別為:皇冠、權杖和國家寶劍,是大不列顛群島上最古老的聖物。历史均可以追溯到公元15到16世纪。他们与命运之石一样,是苏格兰民族的象征,并常年在爱丁堡城堡展出。聖物有著跌宕起伏的歷史。 </p><p> 寶劍是教皇朱利葉斯二世在1507年馈赠給了詹姆士四世。</p><p> 皇冠是1540年為國王詹姆士五世打造的,王冠的底座是把原來的旧黃金皇冠熔化並添加一些蘇格蘭黃金,然後為新皇冠鑲嵌雕刻寶石42颗,其中20颗是从原有王冠上取下的。在王冠上还有从苏格兰的河流中挖掘出的淡水珍珠。</p></h3><h3><p> 權杖是教皇亞歷山大六世於1494年馈赠給國王詹姆士四世的,國王在1536年下令將權杖加長,權杖頂部裝飾的是蘇格蘭薊。</p><p> 三件王室珍宝第一次共同使用是在1543年为还是婴孩的苏格兰女王玛丽举行的加冕仪式上。在1651-1660年間為躲避戰爭,为避免王室的珍宝被英格兰军队的首领克伦威尔摧毁,这些珍宝被人們埋藏在達諾塔城堡,後轉移埋藏在Kinneff教堂的地下室。直到1660年苏格兰重新恢复君主制,它们才重新作为王室的象征出现在苏格兰议会的会场。1707年《统一法案》废除了苏格兰独立的君主制,苏格兰王室珍宝被认为是多余的并被锁入爱丁堡城堡的一个橡木箱子里被封藏在皇冠之屋墙后,此后一百余年的时间里渐渐被人遗忘。直到1818年,城堡的官员沃尔特•司各特爵士(Sir Walter Scott)破壁並撬開存放聖物的橡木箱,经历111年後苏格兰王室的珍宝終於完好無損的重見天日,并自此一直留在了爱丁堡城堡<br></p></h3> <h3><p>1996年11月30日的聖安德魯節,又一件蘇格蘭象徵物落腳愛丁堡城堡--命運石。千百年來命運石一直是蘇格蘭國王加冕時的坐席,1296年英格蘭的國王愛德華一世強行移走,抵達倫敦西敏寺教堂,它被附在一個新王座--〝加冕椅〞中,從此英格蘭絕大多數統治者的加冕儀式上,都會用到此石。現在這塊古老而神聖的石頭,又重新回到蘇格蘭,與蘇格蘭其它聖物一起保存在皇冠之屋,只有當西敏寺教堂再度有君王加冕典禮時,命運石才會離開蘇格蘭。</p><p>"命运石"或称"加冕石"。据凯尔特人传说,雅各看见天使时(圣经旧约创世记二十八10~22),正是头枕此石,因此又名"雅各的枕头"、"雅格的支柱"或者"酋长石"。早在来自爱尔兰的达尔瑞达王朝征服苏格兰之前,他们就已经有使用此石作为加冕石的传统。随着他们的征服,这也变成了苏格兰的传统。大约847年的时候,肯尼思一世在其加冕典礼就坐在此石之上。之后的苏格兰国王们都遵循这一传统。此石也因此成为了苏格兰的国家象征之一。四百多年间,这块石头始终没有离开斯昆修道院故又称斯昆石(Stone of Scone)。1296年,爱德华一世将斯昆石作为战利品掳回英格兰,安置在西敏寺英王加冕宝座"圣爱德华宝座"之下,象征英格兰和苏格兰统一在英王的主权下。不过,爱德华是否确实带走了真正的斯昆石,这一直都有争论。据传,斯昆修道院的僧侣们将真正的斯昆石藏在了泰河之中(一说埋在Dunsinane Hill)。这很可能是真实的,因为现有的这块斯昆石并不完全符合古人的描述。随着这些僧侣的逝去,没有人能再寻找到真相。</p></h3><h3><p>1328年,根据苏格兰和英格兰签署的《爱丁堡-北安普敦条约》,英王爱德华三世同意将斯昆石送还苏格兰,不过,这一允诺从未兑现。1950年圣诞节,四名苏格兰学生(Ian Hamilton, Gavin Vernon, Kay Matheson和Alan Stuart)决意要从西敏寺将斯昆石盗取出来送还苏格兰。在行动中,他们失手将斯昆石摔成了两半。在躲藏了几个星期后,他们成功的将斯昆石藏在一部借来的车後座,穿越了警方布置在苏格兰和英格兰之间的封锁线。学生们将斯昆石交给了格拉斯哥的一位资深政治家。这位政治家安排专家修复了石头,并严加收藏。英国政府展开了大规模搜寻,可是一无所获。</p><p>1951年4月11日,苏格兰人认为英国政府已经屈从于民意,于是举行了富有象征意义的庆典,将斯昆石供奉在阿布罗斯修道院的祭坛上,希望交由苏格兰国教会保管。 但是,伦敦警方一旦知道了斯昆石的下落,就立即将其运回西敏寺。此后,一直有传言警方只拿到了复制品,英王宝座下面的不是真正的斯昆石。<br>这段故事以前曾看到过据此拍成的电影。</p><p>1996年,英国政府终于决定将斯昆石归还苏格兰,1996年11月15日,在两地边境上,英国内政部和苏格兰部的代表举行了一个交接仪式,之后,斯昆石被带回爱丁堡城堡安放至今。<br></p></h3> <h3>古堡陈列室的油画再现了苏格兰人抗争英格兰军队的历史画面</h3> <h3>英國最古老的大學之一愛丁堡大學就坐落於此,為一所歷史超過四百年的世界頂尖名校。</h3> <h3>隔天的"天空岛三日逰"予我们深入认识苏格兰、认识凯尔特人文化和领略高地胜景的机会。苏格兰历史上有十多个詹姆斯王,因而这名字很流行,名叫詹姆斯的不胜其数。我们的导游就叫詹姆斯,他是一位十多年资历的专线导游 (六十小时后, 回到爱丁堡道别时才知道此行是他的 "告别演出") 。 这一路, 詹姆斯从地名到地形, 从氏族领地到著名的事件,从历史到传说到绘声绘色神话,滔滔不绝地"联播",倾其所晓,给自己的导游生涯一个完美的句号。</h3> <h3>车子远离爱丁堡, 路很窄,道宽刚够单车来去,仿佛已是"乡间小路"。窗外层层高低的绿野,有河道在左右相伴,清新脱俗,偶有古堡在视线里掠过,引发相机快门声随着惊叹人声骚动。。。</h3> <h3>詹姆斯的话题转到"水马"上(水鬼传说),说的是一种苏格兰野生环境里生活在水里的马。水马名叫凱爾派(Kelpie),是流傳於凱爾特民间的一種會變形的精靈,常以駿馬的型態出現在湖邊,誘拐或欺騙旅人。每处湖泊、河流都有守護它們的凱爾派。這些凱爾派會主動保護自己地域,每當有外人接近,它就會化身為一隻會迷惑旅人的少女或黑馬、白馬或俊男,當旅人騎上去後,就再也無法下來,然後凱爾派就會迅速跳至湖中,淹死不幸的旅人,以保護它守護的地方。见到河边的野马必须远离!詹姆斯警告说。据说这种野马攻击人时,会拖咬人入河,然后吃你的身体,只剩下肝脏。据说识别精灵凯尔派有个方法,就是看牠的须发里是否有水草或沙子。笑问詹姆斯是否真见过,詹姆斯摇头说他从小就听长辈这样传。<br></h3> <h3>如今,太多的故事都是关于那块从西敏寺教皇椅下回归的“命运石”。于是立即将关于这块石头的解释权上交给导逰詹姆斯。他嘴角一提,撸了撸袖,显然来了劲…… 其实关于“命运石”的来历已无鲜闻,唯一的谜团在真伪。当被问到如今爱丁古堡展示的那块是否“真”时,詹姆斯露出了狡诘而神秘的表情。他说由于历史的原因,传说中应该至少有三块“命运石”,爱丁堡里展出的那块在他看来“不真”。由于“命运石”早已成为苏格兰人“自由灵魂”的象征和信仰的“祖石”、“奠基石”。如此,作为征服者的英格兰,必欲夺来置于教皇的椅子底下,以示皇权的“天下诚服”。苏格兰人自是不甘,设计狸猫换太子,找来一茅坑石做成“赝品”,遂交由英格兰军“虏”去,而将“真品”埋藏了起来。对这个传说我等似也信之。理由是,长期关注古物的眼睛和常识是辨识依据,虽不能确凿,但也能体得七、八分。展柜里的石头 “面相”生滞,石表、铁环、磨痕、包浆,恐难以自证其身世之艰辛,磨砺之悠久,尤其是少了苍生顶礼的“灵性”。排名第二的,是那块置于斯昆修道院里的“斯昆石”,早已被证实是“后仿”,就连英格兰人也没将其太当回事。真正的“命运石”在哪?詹姆斯说“也许无人知道了。”但很快他又说道,他的一个朋友知道一点,随手在车顶地图上指了指爱丁堡西北向约60英里、平原和高地的接壤区域。 “就在这儿”,詹姆斯看起来很认真,还接了句“相信是埋在了这区域”。其实, “命运石”的真假已不重要, 重要的是其在某种程度上代表着苏格兰人的信仰、宗教、王权和主权,苏格兰和英格兰都在这个层面上做着文章。如今则是苏格兰人更在乎些。许多悲壮的风笛旋律似乎与石头的命运有关, 不置身其历史氛围里来解听风笛, 则很难得其“三昧”。</h3> <h3>“谁拥有这些绿野广阔的土地?”我问。他说苏格兰的土地80%是被约50个家族拥有。高地占苏格兰全境约70%,源于历史传承,高地的80%地域基本由5大家族私有。车进高地后一路西去,丈量至天空岛的最西端,所经之域皆属科明和麦克唐纳两家的领地。刚想着政府在此是如何扮演好它的角色?遂见到路牌上双语(英文和凯尔特文)写着:“欢迎进入高地”,落款是“高地议会”,标志是8个三角形合成的地图。不言而喻,整个高地应是以8大领主为代表。政府有管理的义务,但不一定有决定权;领主有纳税的义务,但必须按宪法“演绎”。忘了问詹姆斯,这些领主在苏格兰议会占多少席位。 </h3> <h3>车一进入Glencoe格伦科山谷,景色中断了所有的话题。云气飘渺,天光透射,山溪分流,人鹿相望,群山环绕中的景色太酷。詹姆斯知道这时刻他无需多言,将车停好,让我们自行去面山陶醉便是。据说苏格兰高地有那么几处是世界电影界的最爱,此格伦科山谷便是其一。电影《哈利.波特》、《007》、《勇敢的心》、《高地人》和《外乡人》等都曾在此摄景。上车后得知,自此地开始一直到我们晚上宿营地的天空岛约125英里,都将走在麦克唐纳家族的领地上。</h3> <h3><p>Glencoe是苏格兰高地最风景秀美的地方之一。 位于高地的Bidean nam Bian最引人注目的特点是著名的Glen Coe Three Sisters三姐妹山。是体验苏格兰高地和了解苏格兰历史的绝佳地点,直接出自中世纪的故事书。苏格兰这一部分的美丽的绿色山谷是一个神奇的土地,充满了连绵起伏的丘陵和瀑布,一年四季均美,夏季绿色草地环绕该地区,而在秋末/初冬时,如果草地没有被雪覆盖,会变成美丽的黄褐色。</p></h3> <h3>午餐我们被安排在高地第二城的威廉堡</h3> <h3>不知是否因为同情我们所表现出关注历史遗迹的强烈兴趣,还是詹姆斯有意让他的"谢幕演出"更完满,午饭后在西去的路上,他方向盘一转,临时决定为我等"加演节目",声明这是加出来的"福利", 车子停在一个叫Inverlochy"因维洛奇"的13世纪古堡遗址。双层厚石墙的结构是苏格兰古堡的一大特色,四角"圆塔"即牢固又防潮,双墙之间设有单人暗梯,环绕而上直达顶层。依眼下的墙厚测算,塔楼原本应有五层之高。二层是粮仓,三层是议事房,四层是睡房,五层应为瞭望所。如此能抗火、易守难攻、自给自足的石楼的确符合当时的冲突环境。Inverlochy古堡曾经是当地王族Clan Comyn的氏族首领John Comyn 在1270 - 1280年左右建造的王居堡垒。科明氏族在13世纪苏格兰的历史和苏格兰独立战争中发挥了重要作用,倚仗的是其中央高地苏格兰战队。科明氏族一度为最强大的苏格兰家族,直到他们在内战中被对手苏格兰王-罗伯特.布鲁斯击败。于是历史续到了这位王号"罗伯特一世 "的布鲁斯,他曾是苏格兰历史中重要的国王,曾领导苏格兰人于1314年打败英格兰军队,确保王国独立,被苏格兰人敬称为民族英雄。眼前的一围断墙残壁,一个强大氏族的兴亡故事,让人回溯到800年前的苏格兰高地,畅想民族史诗里的英雄行为。然而,如果将历史长卷再展开些,如果我们知道,民族英雄布鲁斯的祖先是跟随征服者威廉从诺曼底来到不列颠岛的维京人,那么也许对人类行为在历史中的作用会有更透彻的理解。这犹如罗马帝国君主哈德良于公元122年在英格兰所兴建"哈德良长城",其作用不仅仅抵御了北方的骚扰,而且在1900年前就为今天的苏格兰和英格兰划定了疆界。</h3> <h3><p> 1857年时由Horatio McCulloch绘画的当时已经毁败的Inverlochy Castle遗迹。与今天看到的状况没有太大的变化。</p><p>在这里曾进行过三次战斗。</p><p>Inverlochy这座城堡位于Lochy河南岸,位于通往苏格兰高地的重要通道Great Glen的重要入口处。 Inverlochy是围廓的一座城堡,城堡的一面对河边防卫,城堡的其他三面被一条充满水的水壕沟所保护。<br></p></h3> <h3>Inverlochy castle 的复原图与城堡四角的圆塔之复原剖面图,1873年维多利亚女王曾到此访问。展示牌上女王的头像被人不满的划痕</h3> <h3>雨继续在下,冬季日短,尤其在高纬度。窗外旋即漆黑,车灯跳动着射向隐隐约约的前方,路一下子变得没完没了。幸亏詹姆斯是“老导”,这路他定然是很熟,要不在高地上飙夜路,哪来猛踩油门的自信。我们放松了眼帘,听着詹姆斯播放的凯尔特音乐</h3> <h3> 次日晨,仍是风雨交加。詹姆斯如约到"皇家旅馆"接我们,一车人望着窗外的雨世界顿起担忧,毕竟我们是来观景的。詹姆斯胸有成竹的微笑着,直接用他强劲的引擎声把希望传递予我们。记起他几乎每到一景点都会说, 要是在旅逰旺季,这里肯定是排长队……,一再申明淡季旅逰的好处。</h3><h3> 雨中我们来到一处地名、河流和石桥都叫Sligachan 的历史性地点。由于此地是天空岛南北与东西的唯一交汇地,1395年间,群岛的领主麦克唐纳和本岛的领主麦克劳德之间曾有过争夺战。麦克劳德运用了战、和两手,邀请对手麦克唐纳的人一起视察战场,让对方体认战场的血腥和代价,致使双方最终理智休战。我想天空岛在漫长的历史中得以相对的独立与和平,除了独特的"天险"环境,也一定与领主们的智慧有必然的因果。假如家族内斗,引入外强,则必然内忧外患,终无宁日。云薄天亮时,我们乘机在遗迹斑斑老石桥前留了影,随即遁入车内躲雨。詹姆斯并没有枯燥的介绍这里的历史,袖管上推的同时指着左右两座全岛最高的红、黑石山,手舞足蹈地讲述了一段当地的神话传说。红山女神名Bheinn, 黑山小子叫Alasbair。黑山先向红山拜师学艺,不久骄傲自大小子挑起战端,红山女神以其独门"踢抢"绝技战胜黑山神,终得止战和处。这红、黑两山刚好各自位于眼下这条Sligachan河的东西,那么这传说是否与1600年前两族战争有着些关联?为了免伤自尊,干脆当神话讲也未尝不可。也许这也是詹姆斯选择讲神话的意图所在。</h3> <h3>雨缓了,车子重又启程,穿过几个山村来到一个叫Gesto Bay的内海湾。彼岸矮屋白墙星散,虽添了人烟,却颇为宁静。詹姆斯郑重介绍说,此地住着一群苏格兰颇有名气的天才音乐家……。这就对了,凯尔特文化的祖地,宁静的港湾,千年不变的日出与日落(以祖地相称是因为天空岛有75%的居民使用凯尔特古语,有全苏格兰唯一的以凯尔特为母语的学校)。天才们闭起眼便能听到祖辈的金戈铁马声,一抚琴便能按在先人的音符与节拍上,动静之间便风笛悠扬、琴声涤荡,随着重重高地的起伏而盘旋。</h3> <h3>身后的山坡上有一围黑石垒起圆堡残基Dun Beag Broch,众人在詹姆斯的带领下徒步而上。坡不陡,但雨水丰沛的草地一深一浅的,让我联想到红军过草地的情景(也许只有我作此联想)。不同的是红军们是逃命(也有说是转移,更有者谓"播种"),而眼下我等是吃饱了饭在寻根文化。这是座铁器时代的石堡,双层残留的石墙仍有四米之高,墙厚达4米。鉴于防卫考量,入口狭窄只能一人通过,且洞口边筑有防守用的"猫耳洞",小窗洞对着入口通道,一夫持械,众敌难入。虽没有力证据显示是史前遗迹,但从发掘出石器、青铜器、铁器、玻璃残片、首饰和各王朝钱币的实物判断,石堡应该是被历朝历代延续使用着的"传世品",而且使用的历史近2千年。</h3> <h3>站在石墙上眺望山下海湾一览无余,真是个得天独厚之地,的确与发掘出的文化相匹配,猜想这里应该曾经住着氏族的头领或领主。坡下是我们的旅游车。</h3> <h3><p>Island of Skye之Neist Point Lighthouse(网络资料)<br></p></h3> <h3>再往西去,我们便抵达天空岛的最西角,面对的是大西洋的海峡。停车在著名的"奈斯特角灯塔"的停车场。从停车点到灯塔需沿山体下道,徒步一英哩。这个在旅逰网站上五星级的景点,今天可谓翻脸不认六亲,据报阵风时速已达九十五。山崖边,风腾瀑飞烟灭,海面上怒涛狂飙如裂,立时间观景变成了一场搏斗。</h3> <h3>刚下车的几拨,不是斜身于疾风中挣扎,就是避身于震颤的车后纠结,更有直接退回车厢里的。还是詹姆斯挺身而出,在他的带领下,一众“敢死队”向灯塔挺进。我虽也想真心尾随,无奈自觉在狂风中似已失去地心引力,双脚几无定身的把握,没几多远,匆匆按了快门,便退回原地躲在一处“管理人”屋墙边撑着。即便如此,也觉着温度直线下降难以持久,旋即不情不愿地钻回车里。此时,三位穿英式呢大衣的女学生再下决心,手牵手又一次顶风冲了出车。然而大衣招风更甚,顷刻之间全体被狂风推斜了黑色身影,未及移多几步,便怯怯打了退堂鼓。正想着詹姆斯的一队是否能如愿抵近目的地?车门又开了,“敢死队”们如数撤回。詹姆斯边退下湿了的外衣边笑着说: “太危险了”。如此风云难测之地谁来管理灯塔呢?之后才得知,此处的灯塔属于苏格兰政府统一管理,而管理机构远在爱丁堡,是完全遥控的。</h3> <h3>天公不作美,下午竟有人选择守在旅馆养神了。我们的选择是:只要詹姆斯敢开,我们就敢坐,"老导"深谙此地气象,自有他的应对招数。我们捷足坐在一排一座,从雨刷间瞄视前途濛境。雨没有要停的迹象,须臾之后,忽见云气薄明之处有矗石立于飘渺境, "老人石",路明猜测到。果不其然,猜测得到了詹姆斯的首肯。"老人石"背后是已经塌了半壁江山的黑石峰,襟前是绿草如茵的缓坡地幔,在一众略矮小的尖石群衬托下,它天地独立,临风孤傲,这种景象是很容易被杜撰故事的。从地质学细究,也就是块由山泥倾泻"雕"成的古老的残余石。而天才们惯以天造之物奉上精神意义,从而媒介出自我的灵性宣泄,并将此衍生的行为誉之为艺术。</h3> <h3>传说中的老人峰应该是这样的。2005年,苏格兰环境艺术导演安格斯法夸尔在此演示了他的作品。共襄盛举还有凯尔特歌手安妮.马丁和诗人麦克莱恩,并为此作品录音。2012年,此地成为《普罗米修斯》的拍摄地。英国作曲家马修.泰勒受邀为肯辛顿交响乐团创作的作品《Storr老人石》的灵感便得之于斯地。据说在2013年6月24日的伦敦首演,获得巨大成功</h3> <h3>再顶风驶去十英哩就是Mealt 瀑布。徒然升起的山体,铁镇般的石陀,悬天的一帘雪瀑,再次让我们的艰辛换来值得。与老人石齐名,此地的瀑布景观早已是天空岛的标签。1982年和2004年,此地(Staffin)分别发现了恐龙的脚印。据介绍,遊人可于天晴日寻迹龙印。旅遊局还复制了铜质恐龙脚印,让人们藉此来比对尺寸,大小不一,予人许多想象。</h3> <h3>据介绍, 西边的《天空岛博物馆》,麦克唐纳古堡和其氏族的墓地,充分展示了四百年前人们的生活形态。可靠记载显示,现今的风笛始于二百年前。墓地里的石碑证实了斯凯岛(天空岛)上最著名的女居民弗洛拉•麦克唐纳长眠于此。如此《斯凯岛船歌》有了续集。查理王子惨败后,在弗洛拉小姐的帮助下,乔装成女佣躲避英格兰军的追铺,来到这人迹罕至的斯凯岛,他们甚至还在这里订下了婚约。遗憾的是,查理二世(王子)在此坐船离开后就没再回来,空留思念中的弗洛拉小姐久久在斯凯岛上徘徊等待,最终等成了墓碑-又是一块"望夫石"。图:弗洛拉小姐向查尔斯王子道别</h3> <h3>风雨依旧,詹姆斯决定找个去处让大家喝下午茶暖身子。我们在Staffin 镇的逰客中心喝咖啡或热巧克力。高个蓝眼的服务生耸着肩膀怜悯的说,今天的狂风将达上百时速。</h3> <h3>然而, 说话间窗外的风小了些许, 西边天幕一开竟现出五彩云头, 立时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詹姆斯很体察下情,居然一踩油门直奔彩云而去,嘴里还宣示到:“哪出太阳奔哪去”。不负期待的是,我们还真赶进了那片霞光空蒙的幻彩世界。</h3> <h3>下车后站上山梁举目远眺,仿佛置身童话世界,又仿佛在超宽银幕的电影里,每人身上都披着彩虹的光晕,每朵山脊、每顷草坡犹如印象派的色彩浓浓地涂抹。是水彩?是油画?完全无法拿捏,我感到自己失去了判断,如梦如幻的……。自以为见过各色山水,然如此境幻奇界首次领略。尽管我将所有可以记录景色的器材都用遍了,但我深知,这难以名状的镜幻天地,非亲身亲历而不可得。有记载,此岭地貌因山体塌陷而成,发现了160万年前的恐龙遗迹,据说是英伦岛上最早期的小恐龙。这些信息似乎为这片天地平添了许多神奇色彩。高地风狂,再次看到崖壁上的瀑布随风腾起翻山而去,化作旋转的雾烟。如此惊心动魄的景观,让人心绪一时难以平复。</h3><h3>Quiraing, 整个三角岭悬崖是由一系列的山体滑坡组成的, 是滑动中唯一仍在移动的部分。Quiraing这个名字意思是"Round Fold"。一个隐藏在柱子中的高原,据说这个褶皱曾被维京人用来隐藏偷盗的黄牛。</h3> <h3>天是真的很冷, 风是真的很大, 景是真真的令人屏息无词。路明如是说。</h3> <h3>人说数步之遥, 景致会有天壤之别。同在岛的一端,只是翻过山梁,降了海拔,峰回路转,刹那寂静,詹姆斯把我们带到一个叫"仙女格伦"的山峡里。他特别神道道地指着周围卷叶的植物说,它们都被精灵附体了,千万不能随意碰触,否则会有麻烦。(也没说是何种麻烦,悬念)高坡上遗有岩顶古堡,据说也很有历史,白天里也一定是很美的。眼下视界不佳,怕腿脚不利索,故而没随导游上去。看着人影晃动而去隐入昏暗,我提着相机转身细察周围。此处地形怪异,应该是雨水冲刷而成的"梯田"被绿草盖着,一层层的随山形而走,颇有韵律。与之前的疾风相比,此地犹如静止的世界。恰在昏暗时辰,一个个山丘黑黝黝的,似各有所属。凹地里躺着一湾静水,得天光而明如月镜。再看长长的卷叶植物,绛红一色,原是没见过的,还真叫不出个称谓。高大的树都已谢了叶,在冷冷的寒气里,一枝枝伸着银白条子。倒下的大树身,暴露着根盘,树叉间又抖出了新绿,本已经逝了的,确又宣示着它的活力。大自然无时无刻都在悄悄地轮回着生命,只是每个生命都各有自己独特的程序。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在凯尔特人的天空岛,来感悟生灵的奇特,也算有些意思。忽见树后有星星点点,再一细辩竟是来自小港湾的灯光…… 人声渐起,詹姆斯他们下来了。</h3> <h3>回程远望港湾,詹姆斯提到了"维京人"。在苏格兰西北沿海, 至今仍生活着一千多年前冒险来此的维京人,他们早已成为"本土居民"的一部分。以前对维京人的认识基本停留在"海盗"层面,这次借机会可略作了解。据记载,维京人冒险探索英伦三岛,比罗马人还早。(如今想来,岛上英国先人还算淳朴平和的。从纪元开始,在2000年里,先后被来自大陆的罗马人、维京人、法国人统治,直到17世纪英格兰人的崛起。也可能正是由于长期来自海上的侵略和威胁,才逼迫英国人知耻后勇,发展出了火枪和坚船利炮,其结果是凭借此优势,席卷全球,终成美利坚之前的全球霸主-"米字旗不落帝国"。)维京人是北欧古日尔曼人的一部分,早先也就是渔民和农民。由于北欧冬季环境恶劣,生活物资匮乏,他们冀希望于南方的不冻土地域。有钱的成为海上商人,没钱的成为海上强盗,而商人和强盗都需要武士,由此演变成维京人在世人心目中的肖像。据考证,为确保海航的功用速度,维京人成熟期的战船也不过乘员20人,而且没有舱室。在不能挡风雨的甲板上,长期漂航在北海和北大西洋上的维京人极其不易,又冷又湿,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常冻死和夜晚被巨浪卷下海淹死的不足为奇。由此可见,维京人的这种穿越大海的征服行动,必须具备无比的勇气和坚定的毅力,在取得胜利之前得先要忍受极大的痛苦。也因此,"维京人"这个名词从中世纪强烈的贬义到了今天又带有勇气的义含。一部分维京人干脆在他们占领的地方"移民"定居,并最终放弃回归祖地。在苏格兰北部、尤其是西北的群岛上,乃至冰岛、格林兰等,都有类似"落地生根"的维京人后裔。据说"海上贸易"发端于维京人,至少在北大西洋和北欧地区是事实。维京人也有非常成熟的货币贸易系统。让人对历史有特别认知的是,维京人是著名的航海家,古维京人已抵达北美,早于哥伦布约五百年,并有十年定居北美的史实。据历史学家推测,导致中古时期维京人放弃美洲的原因可能来自本土印第安人的抵抗和疾病。在冷兵器时代,毕竟其时握在维京人手中的也只是剑和斧而已,与印第安人的原始武器相抗,并无优势可言。今天我们可以全方位的看待传说中的维京人,正如英语来自古日尔曼语一样,维京人也只是古日尔曼人的分支。如此,在人类历史进程中,维京人也只是以他们的冒险和勇敢、甚至是牺牲,为自我的生存作了努力。于是,一部分北欧的日尔曼人,经过长期的"小偷小摸",终于从公元790年开始大规模扩张,直到公元1066年征服英格兰。这段历史被浓缩成的词条叫"维京时代"。而"维京人"一词在古日尔曼语里是"港湾人"的意思。</h3> <h3> 第三天晨,我们告别 Island of Skye斯凯岛。在苏格兰古凯尔特语中,"斯凯岛"的意思是"迷雾中的岛屿"。 受特殊的地理和海洋性气候影响,斯凯岛长期被云雾遮盖,偶露真容。SKYE也含"天空的"意思,所以也被人们称作"隐藏在空中的小岛"。中文翻译更是明了-天空岛。<br> 离开天空岛的首站是著名的Eilean Donan Castle艾仑.唐纳古堡。古堡座落在三湖汇聚的小岛上,靠一条三孔石桥连着外界。唐纳名字来源于大西洋埃格岛的一个凯尔特圣徒。原来小岛上有个修道院,公元618年,僧侣在庆祝圣事时,修道院被海盗抢劫,唐纳與五十二僧侣全數被殺。城堡最早建于13世纪,用来防御维京人。到13世纪末期它已成为苏格兰麦肯齐家族(Clan Mackenzie)的要塞,1719年5月10-13日被英国皇家海军3艘巡防舰摧毁。1919年到1932年期间,废弃的古堡被氏族麦克雷買下後按古风重建,同时建造了一座拱桥方便和陆地的交通。直到今天也一直是它的主人,至今古堡里还住着"主人"的后裔。进入古堡内参观不能拍照。<br></h3> <h3>艾仑.唐纳古堡是苏格兰被摄影最多的古迹,也是很受欢迎的婚礼场所和电影拍摄场所。在该地取景的电影包括:《杜里世家》、《福尔摩斯私生活》、《挑战者》、《超时空战士》、《爱情的证明》、《伊莉莎白:輝煌年代》、《理性与感性》、《新郎不是我》、《高地人》等十多部。(附图)古堡有雪山为背景,有湖水以倒影,四季景观各异,晨暮色彩迷离,尽得自然造化。</h3> <h3>Eilean Donan Castle城堡是苏格兰最上镜的城堡之一。</h3> <h3>去尼斯湖的路上,车子穿梭在高地的"走廊"里,遇到了短暂的鹅毛大雪和晴雨交替的气象,高地似乎在一夜间披上银装。这里的雪山独具别韵,其一是山上皆无树,整体感很强。只需稍稍飘落些雪片,便顷刻银装素裹,犹如千年之积白。此地山石坚硬,土层很薄,雨多风狂,树根很难深入地层,罕见有立者。其二是,水气重,一旦温度趋零,透明的水分子立时间呈白色的雪雾状,随风起舞,如雾帘飞动,山形瞬即变换隐没,图像冷凝萧瑟。我相信,这高地的寒季虽没有其它季节那么浪漫,但它同样是刻画苏格兰人性格不可或缺的元素。苏格兰能做出全世界最好的威士忌并非偶然,定是与它的自然环境有关。</h3> <h3><p>Loch Ness 尼斯湖, Fort Augustus。尼斯湖怪的传说从来没有被证实却使当地的旅游业大受其益。<br> 提到尼斯湖怪,有必要提及苏格兰人的中古传说。公元565年,教徒圣. 高隆与他的随从经过尼斯湖域时,见到有人在埋葬被湖怪溺死者。而当圣. 高隆的随从泅渡时,也遇到湖怪的追击,圣. 高隆立时手划十字命令怪物退回。此事让两个得救的信徒和异教的皮克特人视为上帝的奇迹。也有传说中此事件的发生地是苏格兰西海岸外的爱奥纳岛,这一版本中的湖怪自然应该称为海怪了。 <br>再联系起之前詹姆斯说的关于河边会拖人下水的"河马"传说,显然,尼斯湖怪有其当地文化的历史传承。苏格兰本是个由大大小小岛群组成的半岛,群岛之间不但地貌多样,而且水域复杂。高地被深深的断层海(河)沟一刀切开,海河上端的尼斯湖接北海,海河的下端衔接大西洋,全程约100多英俚,其形成年代久远。在漫长的自然历史发展中,于远古、中古留下来的生物,存活在某个历史时期,也许是天择。时至今日,人类的探测科技已非常发达,在尼斯湖发现大型湖怪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了。</p></h3> <h3>读到过一个关于传教士圣. 高隆和修道院的故事。公元563年,圣. 高隆带着12信徒自爱尔兰岛来到爱奥纳岛,并在此建修道院。根据黑暗中世纪的教规,修道院建成之日要活埋一名自愿者来祭奠,为神献身、为神殿奠基。几天后众人发现坟被扒开, 当人们近前视看,被活埋者突然以微弱声音说到:" 天堂并不是所说的那样, 地狱也不是所说的那样"。人们大惊,以为魔鬼附体,即刻将其再次埋入,并以巨大的十字石压住。据记载,此类以活人祭奠的仪式一直到15世纪才被完全取缔。在公元806年维京人(异教徒)的袭击中,修道院的68位修道士全部蒙难。如今,这座一千多年前建立的修道院还在,据说有许多宗教名士埋葬于此。然而,门前那巨大的十字石碑带给我的不只是神圣,多少也包含着人类黑暗时代的沉重。如果说"菩提本无树",那么人们自己随意解读"天堂"也许不是什么好主意。那位被二次活埋者的话似有其醒世意义。联想幸好摩西那块神谕的"十诫碑"被"失踪"了,要不然凭藉现代科技是很容易辨认当初的刻制工具和字迹属性。</h3> <h3>在尼斯湖下游的奥古斯堡镇,我们邀请詹姆斯去当地最著名的"船岸餐馆"共进午餐(他是否有点像美国的年轻版的比尔盖兹?)。点的是餐馆名品炸鱼,味道不错。席间向詹姆斯提问:苏格兰人的"独立公投"是真心要独立? 还是作为一种政治运作,其目的是促使英格兰主导的政府给予苏格兰自治更多的"实际利益"?詹姆斯以从苏格兰人的一贯基调-"自由"回应。并刻意提到:"不是为了钱,不是为了财"他把拳头握在胸前表示。他说苏格兰人的历史就是崇尚自由的历史,一代代君王都在为此而奋斗。如果不是17世纪苏格兰与英格兰曾共享一个君王,也许苏格兰至今都不会屈服。公投已尘埃落定,平和而颇具绅士风度,绝大部分苏格兰人反对独立。苏格兰人如今期待的是大不列颠政府公投前的承诺-给苏格兰自治政府更大的自主权,他这样说。涉及到减低税负,更多的物产分成,增加在议会的席位等。再一想也是,如果自由都已有了,那么钱财不就顺理成章了吗。问题是,独立是否等同自由?在人类的历史里,自由一词不但抽象,而且从来都是有代价的。希腊诸神也不见得都有自由,众生仰望的上帝也未曾说过给你自由,只是说让你跟着祂。那么人们一再崇尚的自由,是否也只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之梦?</h3> <h3>回爱丁堡的路上车窗外依然飘着雨雪,覆了雪的大山高地依旧呈现着它恒古的内敛。犹如旅人遇见站在石阶古道上的风笛手,留足与目送的皆是庄严的肃穆,如若有一分嬉笑都是失了分寸。<br></h3> <h3> 苏格兰之行回来再次听《Stone of Destiny》,感受弥新。那绿幔天际、幻彩悬虹高地上的灵鹿奔驰,那白雪附体、银光移转旷野上的金鹰震翅,那传世大王剑、红蓝宝石镶嵌的王冠,那神秘的石头以及它的命运…… 一切的一切再次映动在眼前…… 。浑厚低沉的古诗,迟缓而叩心、悠远而怆然的风笛,传达的正是苏格兰人千年的情怀和那颗自由而勇敢的心。我自许是画画的, 假如用最简单的形象之物来体现苏格兰人和凯尔特文化, 我会选一块黑湿而青苔斑斑的大玄石, 上置一把双刀锋大剑, 然后依傍的是一副高地的风笛。风笛独特的音域犹如垂天纱幕, 将苏格兰高地的千年故事隐在了幕后, 呈现的是慢镜头般的图象, 色彩凝重,音韵悠怆。恰如阿瑟.弗兰克的唯美主义笔调,将注入在调色板上的原色魔幻出朦胧诗,沉重升化为悠然,世俗提炼成诗情;将文化印刻为符号,将传说凝结成象征,古典而未来。<br /> 琐碎的记述皆所见所思,好比项链上的珠子、道途的石阶,缺了难成行。</h3><h3><br /></h3><h3>于2015年11月<br /></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