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青春的岁月像条河</h3><div>河里流淌着青春的歌</div><div>歌声咏唱着青春的人和事</div><div>歌声吟颂着青春的情和意</div><div>敞开了青春的心扉我还想唱歌</div> <p class="ql-block"> 1974年3月15日,陕西省铜川市红旗桥体育广场,红旗招展、锣鼓喧天。百辆解放牌军车一字排开,车上车下摇臂呼唤,台上台下振臂高呼,热烈欢送73.74两届初、高中毕业生上山下乡。</p><p class="ql-block"> “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在毛主席他老人家的一句号令下,举国上下一起响应,成就了一代新青年~~知青。</p><p class="ql-block">那个时代的我,也是兴奋的、激动的、自愿的、热血沸腾的、高高兴兴的下乡去。</p> <p class="ql-block">十八九岁,高中毕业,活泼开朗好动的性格。以“玩”为中心的我,就知道上山下乡大家都去,我也要去。“广阔天地大有作为”,不跟着号召走,留在城里吃闲饭,丢人、没面子。</p><p class="ql-block"> 我上高中,母亲是不同意的,她想让我早点参加工作,早挣工资帮贴家用。是我自己一心想上大学,硬要求上的高中。谁知高中毕业统一下乡,大学根本不招生,要下乡。</p><p class="ql-block"> 父母亲忧心忡忡,唉声叹气,担心我以后咋办?我却简单直白,“咋办?人家咋办我就咋办,又不是我一个人下乡,怕什么!”</p><p class="ql-block">我兴高采烈、欢天喜地的跟着大家一起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只记得在红旗体育场上,看到同学们和家长在车上车下的抹泪,自己觉得不可思议,“又不是出门不回来了,至于吗?”。看着自己收拾得被褥和生活用品,充满了自豪感,我终于“长大”了,可以不受家里的“管”了;可以“自由自在”的活动了,到“广阔天地炼红心”了。至于父母担心的“以后”和“未来”,与现在的我又有什么关系呢?</p><p class="ql-block"> 我去了柳湾三队,这是一个归属于铜川市城关公社管理的蔬菜队。就是按照公社计划管理要求,地里只能种菜,不能种粮食的农业生产队。</p><p class="ql-block">柳湾三队离公社驻地10里左右,是一个有山有水的川道。铜川~~延安的公路从村边经过,省运输公司拉煤的车整日川流不息的来来往往。附近还有铜川自来水厂、铜川粮库。队里的蔬菜地块散布在河道的两旁和公路旁边的山坡上,地理位置还不算偏僻。</p><p class="ql-block"> 我们女生的宿舍,是公路西边半坡上的两孔窑洞,窑洞门脸不大,里面却很深,门前有一棵很粗的大皂角树,树下是一间为解决我们吃饭问题的临时建房。男生被安排到公路东边的一间平房里。</p><p class="ql-block"> 下乡的前一天,我曾经骑自行车去柳湾看过,临建房里的大锅里面装满了尘土和树叶,第二天虽然收拾干净了,可我的心里一直硌应了老长时间。</p><p class="ql-block"> 第一天晚上集体住进窑洞,看着窑洞顶部一指宽的裂缝,我心里真有点害怕,甚至想象到了窑洞坍塌以后的情景。最后,在同学们唧唧喳喳的自我介绍和相互了解声中,在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笑声中,在初次集体睡觉的新鲜稀奇感觉中,紧张的心情才被冲淡、缓解,我们一直聊到了很晚才睡觉。</p><p class="ql-block"> 初春的三月,咋暖还寒,残冬的风雪,夹杂着树叶,肆无忌惮的闯进我们的锅里,冲进我们的窑洞里,让我们倍感寒冷。我们的床是用木桩做支腿,柳条编织的荆芭做床板铺起来的,枝枝丫丫凹凸不平,一个人翻身,最少也是三个人有感觉。我们十四个女生就睡在这又茛又晃的通铺上,唧唧喳喳、摇摇晃晃的一直住到了新窑洞的建成。</p><p class="ql-block"> 蔬菜队的口粮是国家供给制,我们知青按季到粮站买定量的口粮,按照配给标准每人每月30斤,买回来的有小麦粉、大麦面、玉米面、高粱米、地瓜干、地瓜等等。有一次我们买回来了一些高粱面,由于从来没有见过高粱面,炊事员就按照玉米面发糕的工艺把它蒸了,谁知道不行,吃的时候粘牙粘手,无法自拔。在一片嘻嘻哈哈的嘻笑、埋怨、打闹中,大家吃的满脸满手都是,我记得我是用牙齿把发糕从手上刮下来的。那次同学们基本上都吃坏了肚子,有一多半人互相调侃着回家去挂吊瓶了。</p><p class="ql-block"> 我这个“长大”了,不用家里“管”的人,因为口粮不够吃,三天两头的回家背馒头,把母亲气的直骂我“饭桶”。在下乡的三年里为了我的肚皮饥饱,家里没少发生口水战。都是定量供应,支援了我,全家吃的就告急。父母之间为了家里口粮的不足而发愁操心,为我的能吃饱而煞费苦心,为我没有按时回家拿馒头而胡思乱想,为让弟弟给我送馒头的路途往返担惊受怕。可怜天下父母心,全家都因为我这个“长大”了,不用“管”的,“自由自在”的人付出了很多很多!</p><p class="ql-block"> 上学时,我是校、市排球队的运动员。学习没认真,却起早贪黑的锻炼了一个好身体。下乡到了柳湾三队,身强力壮,吃嘛嘛香,干活从不偷懒。论力量可以和男同学比,往地里送土肥时一百五六十斤重的担子挑起来就走,收麦时一百二十斤的麦包自己也能扛起。倒粮库时,两个女生一天抬五百包、重一百八十斤一袋的麦子,腿不抖心不慌,达达达的过跳板直上十二层的垛子,这一直是我自豪的一件事件。论速度不输快手,大家干一样的活时,我总是能提前完成。上山挖土豆,一天一千多斤也是我曾经的记录。土豆要下山了,架子车驾辕的又是我,这是个一般男生都不敢干的活,我干的不亦乐乎。</p><p class="ql-block"> 年末讨论工分时,全队村民一致同意给我特设了一个女子工分级别8.5分。要知道在那个男女同工不同酬的年代里,干一天活,男子最高10分、女子最高8分,是一个普遍的、执行了很多年、很难打破的标准。特别是村民们,最关心自己眼皮底下与自己利益有关的事,要特设超标准的高工分,可想而知,我是付出了什么样的力气和代价。</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span><b style="color: rgb(1, 1, 1);">小荷才露尖尖角,家有小女初长成。</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第一批二十五个不同年龄的少男少女组成一个大家庭,有苦也有乐。有身体好得就有不好的,有多才多艺多智多谋的,也有憨吃傻干不想事的。打牌打通宵,半夜要回家,毛桃没长熟,偷菜被人抓,黄瓜剩半截,西红柿被掏心,一瓶咸菜吃满意,一瓶辣椒抢手急,吵架的劝架的,打架的助威的,都是我们这群“长大了”的人,“自由自在”的故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下乡的头一年,大家彼此不熟悉,男女驻地分别在两个地方,学校里男女有别的感觉一直存在。男女之间互相帮助比较少,相互之间也比较生疏、客气。我们只是经常在一起学习、看报、讨论,交流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心得体会,都是中规中矩的好“大人”。</span>随着时间的推移,给我们知青的新窑洞建成,大家集中住宿。环境变了,大家也熟悉了,开始互相的交流。没有了男女之间和年龄的区别,疯玩打闹、互相关心、互相帮助也开始了。</p><p class="ql-block"> 阳光明媚的时候,知青点门前的晾衣绳上五颜六色,大大小小的衣物也是一道风景线。看见女生要洗衣服,男生赶紧把自己的脏衣服抱出来,追到河边;被褥要拆洗了,男生就叫姐姐、称妹妹的找女生帮忙。晾干了,院子里铺上塑料布,男的抻女的缝,说笑之中一床被子就缝好了。有时候,碰到人多,一言不合,就在被子上滚了起来,让缝被子的人又气又急干喊没人理。</p><p class="ql-block"> 开春了,大地复苏,到处充满着生机,河水灌溉菜地,杨程水泵欢快歌唱。遇到水泵日夜连轴转,女生晚上值班,男生担心看泵女生的安全,就自动的来到河提上。淘气的女生躲藏在暗处,不动声色的观察着 人和泵。天亮了,逗嘴声和水泵声一起响起。</p><p class="ql-block"> 上下工的路上,村民们和知青说笑不断,玩笑好听则相安无事,黄色诙谐不中听时,立刻打成一片,知青不分男女,一起同上,一身尘土一身泥。下乡初期,我们捏住鼻子、满腔热情的直接把大粪浇到了菜根上、抹到地面上,把村民们狠的牙根痒痒也不能过分的训斥,因为他们不知道会有几个知青一起来找他理论。我们和村民的友谊持续了很长的时间,我们对那块土地的感情延续之今。</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每天放工以后,集体吃饭也热闹非凡。</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起初,大家约定的是两人一组,轮流做饭。结果是:咸了,淡了,软了,硬了,没煮熟,泡浓了,不好啊,难吃死了,哭鼻子的满脸通红,不愿意吃的倒回锅里,无奈的嘟嘟囔囔,有零钱的另找吃食。就这样,热闹了好长一段时间,直到生产队里派了两名女社员帮我们做饭,固定培养了我们的炊事员才算安定下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在我的记忆里,我好像没有给乡友们做过饭。</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定量不够吃,不是我一个人的现像。所以,每个周一的吃饭点是最快乐的时候,回家的人总是能带点改善口味的食材,烙饼、咸菜炒肉丝是最好的;辣子酱、豆瓣酱是经常的;最不好的也能带个芥菜疙瘩或雪里蕻回来。从最初的一哄而抢到安静品尝,再到最后的宿舍共享,也是个有欢有喜有恼有怒有故事的过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我们宿舍四个人,</span>我的床铺在门口。对面床是我同级不同班的同学,身材高挑,美丽秀气,也是我在学校时排球队的队友。我俩的友谊由排球开始,在球队我是二传,她是扣手,一直配合默契。场上场下、歌声喊声相随;校里校外,兴趣爱好相同,共进同出;放学了,你家我家互动,情如姐妹。下乡了,我们以知青的身份,城关公社的名义去参加市里的农民运动会。可谁知,在招工前的最后一次运动会结束时,我俩的友谊也结束了。为此,我真的心痛了,流泪了,着急了,上火了,但就是没有认为自己做错了,现在想来这可能就是青春要付出的代价。</p><p class="ql-block"> 里面两张床上是比我低一级的俩同学。 </p><p class="ql-block"> 高个的宋,体格健美,喜武有力,一般的男生在她面前不敢耍大刀。她心直口快,快人快语,有红似白的脸庞上总是笑嘻嘻的,是一个容易让人心怡的美眉。她是我在扑克牌界打遍天下无敌手的搭档,无伦男女,只要我俩在,谁也别想赢,尤其是两两相望的升级战,我们俩都能胜出对手一轮。</p><p class="ql-block"> 矮个的是丽丽,爱唱爱跳,在她优美动听的歌声感召之下,我们宿舍成了知青的娱乐基地,只要时间合适,男生的笛子、二胡就来伴奏,女生就来高歌一曲,逗引的不会乐器的同学就来打板摇玲恍沙锤。美的我这个五音不全、爱热闹的快乐笨人,每次都滥竽充数的跟着音乐声熬到半夜。</p><p class="ql-block"> 我们四个人高矮不一,性格不同,可相处的和睦和谐。冬天冻的实在睡不着了,我们四个人挤到一张床上,拥抱着互相取暖,现在想来,那宽一米左右的床怎么承受的了,怎么就没有把谁从睡梦中给扔下床。</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想看电影了,丽丽老妈在电影院上班,自然是近水楼台先得月;看着脚上的解放牌胶鞋不舒服了,宋家阿姨就给做了一双浅色的漂亮布鞋,把我美的不忍心下脚,一直保存到参加工作了,才发挥了它的作用。</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就这样,由第一批二十五人、第二批五人、第三批六人共同组成的柳湾三队知青家庭,大团队小团体的发展着友谊,兄弟姊妹般</span>的互助着,玩闹着,成长着。</p><p class="ql-block"> 就这样,每一位探家的乡友总是大包小包的串门走亲戚,挨家挨户的把我们从菜地里减下来的新鲜嫩苗送到各家,聊补家用。</p><p class="ql-block"> 就这样,没时间回家的人,排着窑洞敲门“谁要回家,我有东西要捎回去”。</p><p class="ql-block"> 就这样,骑自行车回家的人,总是在走的时候,站在新窑洞前喊一嗓子“我要回家了,谁有事?”。</p><p class="ql-block"> 就这样,下雨了,“谁打牌,谁打牌”,“我今天讲故事,谁来听”,大家又凑到一个窑洞里打牌,聊天,吹牛,说笑话。</p><p class="ql-block"> 就这样,天晴了,“你出来看看吧,今天晚上的月亮又大又圆”,“给你的东西,你怎么送人了?”。</p><p class="ql-block"> 就这样,厨房没水了,男生向前冲;想洗衣服了,挠挠头皮我找谁?</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就这样,我憨憨的傻傻的乐呵呵的在柳湾三队,过着不知天下何为愁的每一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下乡快满三年时,招工开始了。</span></p><p class="ql-block"> 乡友们有的去当兵,有的干赤脚医生,也有争取工农兵大学生机会而未成功的,还有写了情书没有结果的,三十个人,每个人都有自己可歌可泣可记忆的故事。</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间开始,我觉得招工不能漏了我。我自己曾经暗自下决心,不能继续成为家里的负担了。那怕是招工只有一个指标,除了可以让给一个有肝炎病的乡友以外,其余的我谁都不让。一定要争取,一定要早日参加工作,早日改变下乡的状况,早日给家里做贡献,早日让父母弟妹过上不为我操心受累、轻松愉快的好日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在下乡的三年里,日常消费品和生活必需品都是找家里要。历来是缺什么要什么,少什么拿什么。“不让你上高中,你非要上,现在怎么不上了”,刀子嘴豆腐心的母亲一边训斥着我,一边支援着我。“老大不小了,什么都回家拿,二十多岁的人了,一块肥皂你也回来要,你好意思吗?”为了母亲的这句话,我赌气两个多月没有回家,老妈又让弟弟给我送来了四块肥皂。</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下乡头一年,生产队亏损,年底算账知青倒找补口粮钱。第二年,年底算工分,生产队给兑现一年的劳动所得,我领回来15元人民币。为了感谢家里为我的辛苦,了补自己不能养家的缺憾,我思来想去的去买了两斤毛线,一斤给母亲织毛衣,一斤给弟弟织毛衣。后来因为线买少了,毛衣织不起来,找老妈要钱补线又挨了一顿呲。这种穷争饿吵的日子让我很无奈、很自责、很愧疚、很……。</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没有机会改变生活我没办法,有机会我一定要争取,一定要抓住。运气不错,招工人数挺多,没有出现我所担心的问题,1977年2月底,我结束了下乡的经历,拿着一张“优秀知青”的奖状,招工进了铜川五号信箱,开始了我人生的又一段新旅程。</span></p> <p class="ql-block"> 也许是思路窄格局小,也许是知识少眼界低,也许是身体好心情也好,也许是饱汉不知饿汉饥,也许是追求太少容易满足,也许是苦中有乐我知乐,也许、也许……,许许多多的也许就是也许,只有下乡这个现实,让我的青春拐了一个弯,拐的让我有了“乡友”这个集体,有了“知青”这个身份,多了人生的经历,奠定了不怕苦不怕累的基础,树立了争取美好生活的目标,收获了几十位兄弟姊妹的情意,我珍惜!</p><p class="ql-block"> 知足常乐,开心是福,现在这个年龄段,酸甜苦辣闲淡静为上。想起来我的知青生活,回忆起当年的情景,是那么的情意绵绵,那么的刻骨铭心,那么的骄傲自豪,所有的酸甜苦辣也都那么的开心愉快,愿我们知青友谊的小船,永远荡漾在“自由自在”的生活里,永驻在夕阳的无限风光中。</p> <p class="ql-block">我是风中的一粒沙</p><p class="ql-block">我是历史车轮上的一尘土</p><p class="ql-block">大风我追不上,车头我够不着</p><p class="ql-block">回眸知青生活</p><p class="ql-block">追忆水沐年华</p><p class="ql-block">愿我还是那时的我</p><p class="ql-block">不忘初心,充满信心</p><p class="ql-block">美好的未来不是梦</p><p class="ql-block">时代造就了一代新人</p><p class="ql-block">我赶上了繁荣昌盛的好时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