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少年时代,谁都做过五彩斑斓的梦。向往过西楚霸王那拔山扛鼎、过人才气,也向往过某个伟人那指点江山、粪土王侯;为隔帘听琴、慕才夜奔的卓文君抚过掌,也为天妒琴瑟、辗转漂泊的李清照洒过泪。</h3><div><br></div><div> 下图:2018年3月8日,曾令琪往什邡,谒禅宗第八祖、临济宗祖师马祖道一故宅马祖寺。</div> <h3> 多梦的季节总是阴晴不定,情绪的起落总是高高低低。如同那山,云飘雾绕;如同那水,幽幽咽咽。于是,曾经大碗喝酒,杯盏脆响的豪壮掩饰内心的空虚;曾经栏杆拍遍,抬眼迷蒙的远方成了诗心的归处。</h3><h3><br></h3><h3> 下图:什邡马祖故里。</h3> <h3> 曾经学着躬下自己的腰,如同那谦卑的尺蠖;也曾经强装笑脸,如同鲁镇当街那豆腐西施。可是,灵与肉的分离,吞噬着一颗善良无邪的心;过度地降低自己,不见得增加了山的伟岸。因为,放得下的是身段,放不下的是血管里汩汩的声响。</h3><h3><br></h3><h3> 下图:2018年2月23日,戊戌年正月初八,曾令琪与内子张炳华,同师父贾平凹先生(中)合影。</h3> <h3> 迷茫的时候,也曾反躬自问:这些年夸父逐日一般的追求意义何在?天无言,地不语,没人能在五里雾中指点迷津。我问青山,“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我问垂柳,“池塘生春草,园柳变鸣禽”。风吹花落,船移影动。究竟是坡公一样的满肚皮不合时宜,还是时光飞逝、世界秒变,彻底颠覆了昔日的三观?</h3><h3><br></h3><h3> 下图:曾令琪与长孙舒予。</h3> 花谢了花又开了,燕来了雁又去了。世界在我们的感知中循环,我们在世界的循环中老去。那天,揽镜自照,突然发现,一根细细的白发,竟从鬓角悄然冒出。捏着这一根白发,一丝悲凉不禁生起:曦和西去,不管曾经如何地风光,面对岁月的无情,你我永远都是垂头丧气的败将。<div><br></div><div> 下图:曾令琪戊戌年正月初九,谒陕西留坝张良祠。</div> <h3> 所以常常想起佛前的那一盏灯,那一朵莲。因不管不顾,所以此灯执着长亮;因处淤能净,所以此莲洁白如初。是啊,何必在乎百鸟的聒噪,自己的吟唱就是最好的声音;何必在乎流水的呜咽,清晨的残月便是上佳的诗篇。</h3><h3><br></h3><h3> 下图:2018年2月初,曾令琪在成都窄巷子三联书店。</h3> <h3> “庄生晓梦迷蝴蝶”,那个逍遥自适的庄子,曾困惑于梦与非梦之辨;而今,以佛前那一盏明灯,烛照浑浊的五内;我愿化为那一朵亘古的青莲,顺时而生,应时而芳,同春而竞,与秋而长……</h3><h3><br></h3><h3> 下图:曾令琪主编之《西南作家》2018年第一期书影。</h3> <h3> 曾令琪附记:</h3><h3> 2018年3月8日,《西南作家》决定创刊两周年之纪念日也。余独往什邡马祖寺礼佛,忽心有所感。念两年来孜孜所求,归而记之。</h3><h3><br></h3><h3> 下图:2018年2月初,曾令琪在邛崃考察邛窑遗址。</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