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今天是我们当兵纪念日,五十年前的今天我们一行19人在原沈字416部队三队老队长赵文玉的亲自带领下从沈阳乘火车经大连到旅顺服役,正式结束了学生时代,走入军营,走入解放军这所大学校,开始了拼搏、奋斗的人生历程。</h3><h3><br></h3> <h3> 1968年我还不满十五周岁,是沈阳市辽宁省实验中学的初中生,这个年纪本应是初中考高中的时候,然而骤然爆发的“文化大革命”改变了中国的命运,也改变了所有中国人的人生道路。运动刚开始的1966年,我和所有同龄人一样,怀着一颗赤诚、狂热的心加入了红卫兵,四处参加“大鸣、大放、大字报、大辩论”的活动 ,也跑到北京去接受毛主席的接见,接着到上海、南京、南昌、韶山等地方去进行大串联。那时各地都有红卫兵接待站,凭着一张红卫兵的介绍信可以免费乘车 ,食宿,利用这个机会我第一次饱览了祖国的大好河山。</h3><h3> 然而好景不长,随着运动的深入,沈阳很快形成了“辽联”、“辽革站”、“八三一”三大造反组织,互相对立,水火不容,武斗不断。沈阳城里笼罩着一种恐怖和危险的气息。在这个时候,我作为一个小小的初中生,自然成了逍遥派,整天呆在家里看看书,或者随着潮流试着组装晶体管收音机来打磨时光。</h3> <h3> 1968年的二月,当我听说解放军又开始恢复征兵时,立刻产生了去当兵的想法。父亲是37年15岁时就参加八路军的老军人,对此很赞成,但母亲觉得我年纪还小,初中一年级课程还没学完,还应该继续学习,并不同意,但我一再坚持,她也就不再说什么了。我当时曾经找了几个要好的同学,相约一起报名参军,但他们大多人还是想等着复课后继续读书,并不愿意去当兵。在那个年代,当兵并不是太被人看好的职业,记得在小学和中学时代同学们在讨论人生理想时,大部分人的理想是要当科学家、工程师、教授、文学家、艺术家、医生等职业,很少有人提出要去当兵。只是在68年年底全国行起的上山下乡运动后,相比之下,军人才成了一个最好的职业。</h3><h3> 我当时去沈阳市和平区(文革时期改名为红旗区)武装部报了名,在体检的时候听说征兵的是位于大石桥的39军,填表的时候填的是空军地勤学员表(见附表),但负责带兵的赵文玉队长到我家里家访时才知道是要到历史名城旅顺去当兵,要学英语,当侦听兵,心里别提多高兴了。</h3><h3> 我们3月8日在沈阳市武装部集中,打地铺住了一晚上 ,第二天步行到沈阳站乘车。大概因为我们是一群娃娃兵,新军装穿的很显眼 ,引得不少人来围观。有两个年纪相仿的女孩子一直尾随着我们,也非要参军 。赵队长好说歹说才把她们在海城站哄下车。</h3> <h3> 一到旅顺,我们住进了位于旅顺新市区太阳沟一座二十世纪初沙俄军队建造的一所带有院落、厨房、马厩、菜地、篮球场的老营房,用石头砌的营房墙壁足有一米厚,屋内几个直径几乎达半米的圆柱子支撑着沥青浇筑的黑色铁皮屋顶。房间里高大空阔,摆放着几十张带有上下铺的铁床,正好够我们一个区队三十多人居住。房间里没有暖气,冬天靠烧火墙取暖,两个区队公用一个洗涑房,有自来水,但那时旅顺缺水,我们经常到营房院内的一口水井里打水洗衣服。</h3><h3> </h3> <h3> 到了驻地编班后才知道我们这个部队的正式番号是沈阳军区侦察大队,我们是三队,编制为四个区队,每个区队三个班,我被分配到二区队四班。班长吴红军 ,是66年入伍的老兵。实际上这个部队在66年就已经组建起来了 由于文革的动乱 一直没有征兵,他和几个老兵一起一直在搞生产。队长赵文玉和指导员蒋新是解放战争时期入伍的老兵,四个区队长是五十年代后期入伍后在锦州步兵学校学习毕业的。全队一百多人和我们一样也是同年入伍的新兵,其中昌图兵47人2月25日到的部队,开原兵2月27日报到,辽中兵16人3月1日来的,我们沈阳兵是最后到的。他们不过比我们早来几天,也开始以老兵自居了。</h3><h3> 到部队第二天才戴上领章、帽徽,领导给我们沈阳兵放了半天假,我拿着第一次领到的军饷六元钱到旅顺3293部队军人服务社买了个脸盆和肥皂盒等日用品,并按老兵的指点在列宁街的一处照相馆照了一张带有旅顺胜利塔风景的照片邮给家里,相信这是所有刚入伍的新兵到驻地后要做的第一件事。</h3> <h3> 旅顺历史气息凝重,中国近代世上的很多事件都起源和发生在这里。旅顺从开建以来也一直是个大兵营,走到街上行人不多,往来人流中不是军人,也和军人有关。我们到来之后,旅顺街头又平添了不少年轻军人的影子。旅顺风光秀丽,旅顺动物园有着当时亚洲最大的鸟笼子,成了我们留影的背景。</h3><h3> 在旅顺当兵的不到两年时间里,每到星期天我们都会在旅顺街头闲逛,欣赏那些形态各异,风姿多彩的各种建筑,这给我们的军营生活带来不少乐趣和向往。</h3> <h3> 旅顺是我们军营生活的开端 ,在这里我们开始学会如何从一个老百姓变成一名合格的军人。1969年10月17日在林彪一号命令下,我们紧急撤离到旅顺附近的山上,以防备当时苏修所可能的突然袭击,不久移防到普兰店。从普兰店完成英语培训后被分配到各自的工作岗位上。以后或转业 、或复员、或留在部队干到退休。几十年的时间过去了,我们已经从当年的一群稚气未脱的”新兵蛋子”变成了一些两鬓斑白的退休老者。尽管后来每个人的经历不同,但军人的气度、风范、勇气和才干影响了我们一生,鼓励了我们人生旅途上的不断前行。</h3><h3> 五十年前的从军经历是美好的,五十年前结成的战友情谊是永恒的。我们当年一起入伍的战友很多都后来落户在大连,在大家自发的组织下,我们每月聚会一次 ,人人轮流做东,借着酒兴回忆那些从军的往事和充满激情、热情的青春岁月。我们相约在和原部队代号吻合的4月16日那天重返旅顺搞一次纪念入伍五十周年的庆祝活动。青春不在,战友永存,岁月流逝,情谊永驻。</h3> <h3> 为纪念五十年前的从军日,特赋诗一首</h3><h3><br></h3><h3> 兵歌行</h3><h3><br></h3><h3>寒气欲断色迎新,</h3><h3>一簇白发万缕金。</h3><h3>五十年前兵车动,</h3><h3>金戈铁马结同心。</h3><h3>铁山脚下花枝俏,</h3><h3>旅顺城头雨迎春。</h3><h3>铁打营盘云聚首,</h3><h3>军歌浩荡畅龙吟。</h3><h3>征人万里关廷渡,</h3><h3>苍龙碧海扎前村。</h3><h3>战友重逢须沉醉,</h3><h3>无限霞光照乾坤。</h3><h3><br></h3><h3> 师保南</h3><h3>2018年3月9日于大连</h3><h3> </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