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炊烟

小范

<h3>《又见炊烟》</h3><div>&nbsp;&nbsp;&nbsp;&nbsp; 柴和炭虽然都可以取暖煮饭烧茶,但二者还是有天然的区别。比如柴更具野性,烧起来轰轰烈烈噼啪作响,火苗都窜的老高,颇不受制于炉膛;而炭却是经过驯化的,取之于柴的殷红熏热却内敛深沉,总是透着一份儒雅从容的张力。我与柴的性子颇为相像,尤其是在户外。因为生来不喜拘碍,行为有些乖张,对于“瞻乎在前,倏忽在后”的性子,家里人更是见怪不怪了。话说大年初三,我并未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围炉闲坐,而是带上甥侄和一应用具,又一次不辞跋涉之苦跑到数百里之外的黄河岸边筑灶野炊去了。</div> <div>  性子虽然有些天马行空,但行为却还精细,尤其是在面对野炊这种大事件上,准备工作必须得全面到位。家伙什儿早已做成套路,拎起来就可以走的。除了看家的红薯和咸菜,其余的食材都是随机而变的,为此我们还专程去了趟超市。这次孩子们想吃火锅,我们便以此为题林林总总的买了一大堆,诸如肥牛、肥羊、午餐肉、芋头粉等,外加自家冰箱里搜罗来的红烧肉、大白菜等,以及佐餐用的大葱、酸奶和咖啡、茶。准备来去,终是觉得后备箱不够大,所以对于“猛禽”和“红杉”的渴望是有此深厚背景的。<br></div> <h3>  对于黄河岸边,那里适合埋灶做饭我是了熟于心的。孩子们却很新奇,对于野炊有一种天然的喜爱,四处张罗着捡柴。现下科技发达了,热源也多了起来,柴禾早已划归非主流用品,所以周匝的丛林下枯枝纵横无人捡拾,不大会儿便搜罗来小山大小的一堆,做饭是绰绰有余了。孩子们热情高涨,忙不迭的请缨生火,却因经验不足而无为的浪费着情绪和肺动力,我指了指周围的枯草,指导他们薅了一大把来,很容易就引燃开来。锅里七荤八素毫无章法的整成了“乱炖”,灶里塞了几块锡纸包裹的笨红薯,灶石间的缝隙中塞一听咖啡,另起一个炉灶用来烧茶来吃,就这样手忙脚乱的忙活了好一阵子,周围渐渐升腾起一股混沌的香味,不但逗引出孩子们的馋虫,不远处的鸦鹊也绕匝迂回期盼着能分一杯羹去。</h3> <div>  收拾齐楚桌椅、摆好碗碟,在动筷之前趁着火旺,我们仨各举一杯热茶庆祝今日之圆满、遥祝明天之美好,各自吸溜了一口,然后大快朵颐起来。肉质香,油脂腻,亏了我有先见之明,一棵大葱解决了所有问题。葱的辣冲而回甘,不但解腻,还给肉香的段位提升不少,更重要的是凭添了几许山东好汉的干云豪气。一时间已是茶足饭饱,但总觉得还欠了那么一小口。恍惚间烤红薯的香味若隐若现的萦绕四周,这才明白欠的那口就是它。于是赶紧扒拉出兀自深处火热中烤红薯,褪去锡纸,只见红薯皮已然被碳化,轻轻捏下,一股焦苦香甜的热气混着一抹鲜亮的橘红喷薄而出,烤到这个程度刚刚好,红与黑对比鲜明,视觉冲击力非常震撼;苦与甜互为反衬,齿颊留香更有种炭烧咖啡的味道,让人欲罢不能。</div> <h3>坐等食困过去之际,认真的环顾着四周。雾气笼罩下,黄河因为裹挟之重而变得阐缓起来,如同一垂垂老朽,不禁有些感伤。树林因为太阳的脸色阴沉而有气无力起来,没有丝毫的精神。只有柴灶间的火苗吞吐着红光,彰显着生动的任性。残存的食物依然氤氲出缕缕香气,斜风徐来,炊烟袅袅,仿佛摇曳着婀娜的身姿以飨万物。</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