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毛掸子的那些事

冷月无声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鸡毛掸子渐渐地退出了我们的生活，取而代之的是吸尘器等高级的清洁工具。偶尔发现，如今也有鸡毛掸子卖，可是它的价钱都能赶上收藏品了。因此，在大年初八，在老母亲手把手的指教下，我扎起了一把鸡毛掸子。

　　说起鸡毛掸子，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并不陌生，但要真正要找出家里有鸡毛掸子的人，已经屈指可数了，要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则更少。那我就说说鸡毛掸子的那些事。

一、鸡毛掸子的来由

　　鸡毛掸子源于我国。早在四千年前的夏代，有个叫少康的人，一次偶然看见一只受伤的野鸡拖着身子向前爬行，爬过之处的灰尘少了许多。他想，这一定是鸡毛的作用，于是抓来几只野鸡拔下毛来制成了第一把扫灰尘的东西。这就是鸡毛掸子最早的由来。

　　后来他觉得鸡毛掸子打扫灰尘的面积太小，为了打扫得面积更大一点，还由于使用的鸡毛太软，同时又不耐磨损，少康即换上竹条、草等为原料，把掸子改制成了耐用的扫帚，这就是现今的扫帚的由来。

二、鸡毛掸子的制作

　　扎鸡毛掸子先是要收集公鸡的鸡毛，而鸡毛的种类分为尖毛（尾毛）、项毛（颈毛）、泳毛（背毛）等样式。其中，尖毛是比较常见的，也是比较多的，扎成的鸡毛掸子最为洒脱和大气。项毛扎成的鸡毛掸子显得比较敦实和稳重。泳毛的则比较柔软、也不乏尊贵。鸡毛的颜色有白、红、黄、黑、紫色、芦花等几十种。其中天然的一级白尖、芦花尖最为稀少。

　　扎鸡毛掸子是手艺活，全部是手工串线，基本不使用粘胶的方法。一是防止虫咬；二是方便水洗；三是方便人为破坏两侧歪断线可以拆开修复。

　　鸡毛采用平拔的鸡毛，那就是在大公鸡被宰杀之后，马上把又长又亮的羽毛取下来的。平拔鸡毛柔韧度高，不易折，光泽度好，比较油润，手感好。最为主要是平拔的鸡毛最为活灵活现，有那种精气神儿，赋予了公鸡大气守信的习性在里面。

　　还有就是排毛的过程要相当细，从长毛到短毛不能疏忽。手工串线的鸡毛无论从上面看还是从下面看都是平齐的，成品鸡毛掸子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死一条直线，这就是所谓的串工，一定要好。作成的鸡毛掸才会公正和美观。

三、鸡毛掸子的寓意

每种鸡毛掸子都有它的寓意：红色——红火驹，财源滚滚，红红火火；黑墨龙——镇宅辟邪；白色——玉兔，健康长寿，祛病消灾；孔雀蓝——招财纳福；丹凤——大展鸿图，招财纳福；还有彩凤，黄边龙等都有她美好的寓意在里面。

　　以前，很多文人雅士在花瓶里配一个贡掸——连名字都变得高雅了，代表有胆识，出入平安；有讲究的人家嫁姑娘，陪嫁里要有一对贡掸，寓意壮胆儿，又有“家法”之意；乔迁时又有镇宅之意；腊月二十五打扫屋子可扫除晦气；放爱车里保一路平安；等等。

四、鸡毛掸子的回忆

鸡毛掸子在历史上曾经辉煌过，现在仍可以寻回那时的许多感情和记忆。上世纪八十年代之前，在农村，大多人家都有鸡毛掸子；在城市里，鸡毛掸子更是很多家庭中不可缺少的一种生活用品。由于鸡毛不沾灰，并且有静电作用，而鸡毛掸子可以通过摩擦产生静电吸附灰尘，所以鸡毛掸子主要是用来清扫室内或物品上的灰尘的，它柔软有韧性，不损伤物品。特别是家庭里的一些细软和怕碰怕磕之物体，落上灰尘后，又不好擦拭，用鸡毛掸子掸去灰尘是最好的工具了。

　　那个年代，鸡毛掸子还可以用来做家庭室内的装饰，把用过之后的鸡毛掸子挂在墙上，有垂感并富有层次，把它摆在显眼的地方。那缤纷的公鸡羽毛，似乎有了些炫耀的味道；还有的人家专门买了上好的花瓶（或掸瓶）来插放鸡毛掸子，美丽的花瓶（或掸瓶）再配上五颜六色的鸡毛掸子，毛冲上，红褐色的，饱满浓密。在那个物品极其缺乏的年代里，这就是一个很讲究、也很不错的装饰了。

　　在那个集体化的年代，家里打扫卫生的任务基本上是落在老人身上。每天早上，奶奶起床后第一件事就是打扫卫生，用鸡毛掸子慢慢拂去简陋家具上的灰尘。不知是年纪大还是修养深，奶奶使用鸡毛掸子的动作，充满着禅定的味道，那一拂一拭的动作至今铭记于心。

　　后来我读到那句著名的禅偈：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时，总会联想起奶奶，总会想起鸡毛掸子。

　　鸡毛掸子的功能并不只是打扫卫生工具那样简单……

　　在上世纪七八年代那种简朴生活中，鸡毛掸子算是个华丽的家什。母亲总是尽量摆它在显眼的地方，作为一种装饰。它五彩缤纷的公鸡羽毛，似乎有了些炫耀的味道。

　　我对鸡毛掸子最深的印象，来源与自己儿提时，母亲倒握鸡毛掸子惩罚自己的样子。有时候，因为我们淘气，母亲会拿起鸡毛掸子吓唬我一下。模样温顺、颜色艳丽的鸡毛掸子，好像立马变得面目狰狞，如同一只血脉贲张的公鸡，成为打人的工具。

　　有时候我很恨那个鸡毛掸子，因有几次真的亲吻在我的身上。我曾好几次把那个鸡毛掸子拿起来，狠狠地盯着它，就好像它是邪恶的化身，想一把把它撅成两段。可心里想，即使撅成两段又能怎样呢？大人还可以找到新的吓唬我的工具，只会多一顿打而已，所以最终还是不敢撅了它！

　　现在回忆起鸡毛掸子的那些事，风生了五味杂陈的心思，每个点滴的汇集，就算为流年作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