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弟和表妈

幽兰

<h3>一</h3><h3><br></h3><h3>2018年1月15日下午,我和老公回族里奔丧完后,从老家出来,赶去流山街搭乘回拉堡的中巴车。选择的路线是经过洛吉村。洛吉村的道路宽宽阔阔的,路的两旁,一边是连绵群山,一边是田野溪流,风景倒是很优美的,只是少了欣赏的心情。</h3><h3><br></h3><h3>服完感冒药出来,可能是药物的原因,身子软弱无力,对路上的一切,都失去了兴趣。茫然走到太平村,有一辆小车从身后驶过去,在离我几米远的前方突然停下来,有一位少年男孩从车上走下来,我似曾相识,好象在哪里见过,这个问题刚闪现在脑海里,又有一个成人的脑袋露出车门来,他招呼我和老公快点上车。</h3><h3><br></h3><h3>原来是与我同住一个村子的大表弟,我叫他妈为表妈。大表弟回村赶完丧事,正好要回柳州,路上赶巧遇上我和老公,于是把我们送到流山街中巴车站。</h3><h3><br></h3><h3>先前下车的男少年,是小表弟的儿子,也与我住在同一个村子里,怪不得男少年那么面熟,我可以说是看着他长大的,我还记得他小时候的模样呢,却认不出已经是少年的他来,都说女大十八变,越变越靓,男大也是十八变啊,越变越俊,眼前的这位少年,多么帅气。</h3><h3><br></h3><h3>车上的大表弟,是少年男孩父亲的亲哥哥,表妈生有两个儿子,就是这大表弟和小表弟。我小时候就与这两个表弟玩在一起了,当然与大表弟玩的时间比较长。</h3><h3><br></h3><h3>我少年之前,小表弟在我眼中还是小孩,玩不起劲,与大表弟年纪不相上下,玩的时光自然的就多起来。我对大表弟的印象,在少年前比较深刻,他高高的个儿,说话语气快速,爱笑爱说,心地纯洁。</h3><h3><br></h3><h3>我去县城上高中后,与大表弟一家接触就少起来了,我们两家距离很远,我家住村南头,他们家住村北头。</h3><h3><br></h3><h3>后来,大表弟当兵去了很远的地方,我也参加工作离开了家,再后来,大表弟退伍回家在柳州工作,我也由老家流山乡调到了里高乡。这期间与大表弟难得见面,但每次见面他都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记,他的豪爽大方,见过大世面的豁达,特别令人难忘和刻骨铭心。</h3><h3><br></h3><h3>与大表弟相处少起来后,与小表弟见面却是频繁。我家的新居与表妈家的新居,近在咫尺,我回老家,都能与小表弟相见,每次都聊上几句。二十年下来,熟到亲如一家人了。</h3><h3><br></h3><h3>小表弟两口子,勤劳朴实,种桑养蚕,种甘蔗,冬闲时又去帮人砍甘蔗挣钱,一年四季忙碌不停,致富后盖起了带大院的两层楼房,是个幽雅的农家小别墅。</h3><h3><br></h3><h3>小表弟属于老实本份人,是做农活的好手,田里地里菜园里,都有丰收的旋律在凑响。小表弟给我妈妈送过鲜嫩的玉米,新鲜的红薯,刚出锅的油堆,前两年我妈妈白内障手术出院回家,他送一只肥壮的鸡来给妈妈补充营养。</h3><div><br></div><h3>我与表弟一家有着千丝万缕的情缘,不管我们见或者不见,我都念着他们的好,记着他们的情。</h3> <h3>二</h3><h3><br></h3><h3>这是表妈的旧居。房子刚落成时,我进去过,那时还小,宽宽的三间瓦房,宽宽的院子,一排小房与瓦房相对峙,小房是厨房猪栏鸡鸭舍,院门也用瓦盖着。</h3><h3><br></h3><h3>我依旧记得第一次去表妈家的情景,我在院子中来回走,转圈圈,直直走,觉得院子比天空还要大。我羡慕得不得了,特别是堂屋里的沙发桌子椅子,漂漂亮亮的,有的还雕有花鸟虫兽,好迷人的,这些家具都是表伯亲手做出来的,与别人家不同,可以说是自成一家。</h3><h3><br></h3><h3>我一生中,每一个时期都有去过表妈家,但每一个时期留在脑海中的景象都不一样,童年是迷恋,少年是喜欢,青年是向往。我感触最深的一点,是表伯和表妈,伉俪情深,非常恩爱,这份认同,从童年起就开始刻在心灵中了,保持到了现在。</h3><h3><br></h3><h3>表伯高大魁梧,表妈高挑匀称,在外形上,两个人就极其般配,表伯大气豪爽,表妈温柔细心,从性格上,两个人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双。</h3><h3><br></h3><h3>表伯闲时,就在院子中编箩筐撮箕,做小板凳小椅子,我尤其喜欢那些小板凳小椅子,也带回过几张,很多年后,那些小板凳小椅子都还坚坚固固结结实实的,连一颗小铁钉都不曾松动过。</h3><h3><br></h3><h3>表妈从来不离那几间小房子,烧火煮饭煮猪食,喂猪喂鸡喂鸭子,扫灶台扫猪圈扫猪舍,我在院子中围着表伯转时,也时常被表妈吸引过去,表妈总在你意想不到的时候,从灶堂里挖出来沾满柴灰的红薯玉米甘蔗来,香喷喷的又带着柴火味的食物,多么的让人垂涎欲滴。</h3><h3><br></h3><h3>当然,这些有趣又令人回味无穷的事,都是发生在少年以前。成年后的岁月,我与表伯一家的故事少了,因为我长大了,有自己做不完的事情了,但每次回家,如果与表伯表妈相遇,我都会主动与他们攀谈。</h3><h3><br></h3><h3>时间就在猝不及防之中过去了,而且过去了很多年,有一年在拉堡(县城),知道表伯住院,我和老公还专程去县人民医院,探望过。表伯自那次出院后,就瘫痪在床,侍奉左右的,全是表妈,那时表伯表妈都是七十多岁的老人了。</h3><h3><br></h3><h3>儿子大学放假,我带儿子去看望表伯,当时表伯的大脑已经枯萎了,说不出话,可他竟然认识我和儿子来,对我和儿子的到来,用手势表示感谢,而且激动得老泪纵横。那一幕,我记忆犹新到今天,表伯的眼沮,我今生都不能忘怀。</h3><h3><br></h3><h3>表伯瘫痪卧床的几年里,表弟因为要养家糊口,无法顾及,表妈尽心尽力,毫无怨言。</h3><h3><br></h3><h3>表妈如今八十多岁了,她是我母亲的亲表姐,嫁回外家,与我母亲同住在一个村子里。她们姐妹情深,共同走过了人生的青壮年时期,现在,又相互搀扶着渡过人生的暮年。</h3><div><br></div><h3>表伯去世好几年了,瓦房也闲置了好几年。表妈随孩子搬进新居后,时不时的都会过来,打开瓦房的院门,让晴空温暖宽敞的院子。<span style="line-height: 1.8;">我回家,看见瓦房依旧清幽,心中很是欢喜。</span></h3><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br></span></h3><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我希望瓦房永远宁静在蓝天下,希望儿时的梦幻,永不消逝,永远蔚蓝如屋顶的暖阳,绽放着岁月的光辉璀璨。</span></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