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三毛说,走得突然,来不及告别。这样也好,我们永远不告别。那就这样吧。</h3> <h3>枯叶落地,是一个生命的归宿,所有感知、挂牵悉数飘零,留下的是无尽的哀思!曾经以为能活过百岁的姥爷,终还是走了!</h3> <h3>听到姥爷去世的消息,总还是不相信,年前二十六前的一个多月,还一直住在我老家,能吃能喝,我回老家,天气晴好,还在院子里晒太阳,见到我还要问这问那,当然,你再大声回答也听不见,耳朵聋的很,十多年前,与他的交流就是写在纸上,让他拿着放大镜看。没想到,年初十,姥爷就走了。2018年的春暖花开,终没有看到。此时的姥爷,就如一片枯叶,已经断绝一切给养,稍微的风吹草动,瞬间飘零落下,三尺黄土,终亦是他老人家最终的归宿。</h3> <h3>姥娘去世已有十五年,妈妈姊妹六个,妈是大姐,我有两个舅舅,在亲戚家人眼中,姥爷是较重男轻女的,初始是两个舅舅,后来,舅舅们后边的几个表哥表弟,且是轻外甥、重孙子,但在几个外甥中,我这个外甥是个例外,属我年龄大,在他们眼里也最省心,每每有什么稀罕吃的,姥娘总会给我留藏到最后,因为,我从来没有过偷翻姥娘、姥爷的东西,也从来没有过要吃的喝的。但,每每有好吃的,姥娘总给我留着,而且必定是其中最大最好的。</h3><h3>老家离姥娘家很近,直线也只有二里的路程,姥娘家在乡镇驻地,是集市,每逢集市、周末,总会步行翻沟越田去姥娘家,每次去,十有八九去问姥娘要钱,姥娘也不问买啥,总会给我,别的孩子拿到钱总会买个包子、肉盒子,可我从来没买过这些,要钱就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买书、买画册。我成了新华书店的常客,书店的售货员都认识,“带够钱了没?没带够去给你姥娘要!”小时,唯一的自豪就是存了几箱子画册、小人书,其中,相当一部分,都是在姥娘、姥爷的“资助”下买的。后来,没文化、不识字的姥娘总喜欢让我读给她听。在姥娘心里,这买书的钱,我啥时要、要多少,都会给。</h3><h3>姥爷年轻时是十里八乡少有的文化人,做过公社会计(现在叫乡镇),文化大革命时因看不惯当时的一切,也不愿去得罪人去造谁的反,所以再也没在公社做活。</h3><h3>姥娘家的乡镇,以前有座很古老的教堂,好像是德国人造的,当时的兴盛,方便几百里都叫得响,挂得上号,遗憾的是在后来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在几次运动中被摧毁,至今,在姥爷家翻修前的老屋前,还有一块四周雕刻着精美花纹的石碑,上面写满了英文,真实记录了教堂建成的年代。</h3> <h3>今天是姥爷走的第三天,按农村风俗老人去世放三天发丧。大舅、小舅为姥爷购置了最好的喜棺,差人用黑油漆精心刷了几遍,姥爷能活到九十八岁,在老家乡镇都很少听说,也是名副其实的“喜丧”,农村风俗认为年纪大走了是家人的福份,英年早夭、或意外伤亡则为之次。</h3> <h3>看着纸扎牌楼上的姥爷的遗像,还禁不住泪流满面,痛哭失声。再喊,也不可能有回音!再痛,他也感觉不到了!姥爷一辈子喜欢捉鱼,也喜欢吃鱼,记忆中小时候没少吃了姥爷逮的鱼,每次有鱼获,总会让人捎信让爸妈去拿,或是让小舅送来。到现在,每逢过事过节,我总要选几条大鱼给姥爷送去。</h3> <h3>不管怎样,以家中到村外的墓地,也足有一里多路,默默的随着送丧队伍前行,注视着、护送着他老人家走完这最后的一程,作外甥的也没有了什么遗憾!</h3> <h3>也许苍天不忍,当姥爷的棺木徐徐落入提前打好的坑内,一声春雷从南边天空炸响,随即雨点飘飞,越下越紧,刚还风淡云轻的天,一阵急风刮过,今年第一场春雨骤然而至,老天也感动于此,抑或是姥爷走了还不忘润泽子孙后代。</h3> <h3>纸钱在火光中翻飞跳跃,最终化成一缕青烟和一片灰烬,姥爷最终去找姥娘去了,也希望姥娘、姥爷在那边的世界,吃穿不愁!</h3><h3>火光下,风愈紧,雨愈骤,任凭春雨打湿了头发,衣袖,转身回望老柳树下姥爷的坟墓,有雨有泪,瞬间又模糊双眼!姥爷,走好!</h3> <h3>(文图原创,2018.2.27.雨夜于梁山,背景音乐,朴树《送别》)</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