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官渡毛曹人

风从海上来

<h3><b><font color="#b04fbb">乡愁,</font></b></h3><h3><b><font color="#b04fbb">是幼小牵着妈妈温暖大手,</font></b></h3><h3><b><font color="#b04fbb">是童年骑在背上的老水牛;</font></b></h3><h3><b><font color="#b04fbb">是长大离家时的深情回眸,</font></b></h3><h3><b><font color="#b04fbb">是老去思故里的满眼泪流。</font></b></h3><h3><b><font color="#b04fbb">……</font></b></h3> <h3>  这是我2016年春节回乡在古井旁因感慨而作的《记住乡愁》一诗的片段。故乡官渡乡康合村毛曹队(现改为武岗镇毛曹村民组),就座落在官渡水库之北的一片丘陵上。水库大坝下方延伸到滁河大堤都是一望无际的圩区,有"半山半水"之妙韵。距村几公里远的圩田被形象地称为"海子",可见圩区之大。儿时与小伙伴们常在此放猪牧牛、赶鹅戏鸭、摸鱼捉虾、快乐无边。水库不算大,除了蓄排水调节旱涝、确保庄稼丰收,还是一座天然浴场,村里娃从小都练就了一身"浪里白条"的好功夫,刚参加工作那会我还即兴在吴敬梓纪念馆前面的襄河桥上炫耀过"高台跳水",引来围观人群的阵阵喝彩。更为重要的是能为村民带来好运,所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有人称之为风水宝地,连周边老百姓都确信无疑也羡慕不已。</h3><h3> 村北高岗上早年建有一所"毛曹小学",由于校舍不多,那时的一年级到三年级常常都是混班教学。感恩几位和蔼可亲、循循善诱的启蒙老师,让孩子们走好了人生的第一步。虽然现在学校早已寿终正寝,但这个"育苗基地"培育了众多优秀的幼苗。令故乡名声大噪、最为自豪的还是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恢复高考后,中榜者凤毛麟角,而我们村连续七年都有"状元及第",我也有幸名列其一,这些都与良好的基础教育不无关系。那个年代乡风淳朴,不提倡上礼大吃大喝,时兴金榜题名人家为回报乡亲出钱放电影,每年一届的"毛曹乡村电影节"轰动整个官渡乡、乃至武岗区,估计当时的全椒县也不多见,"毛曹出人"也成了周边村民的口头禅,堪称一段佳话。由此村里出了不少成功人士,他们也用各种方式回报了这片"多情的土地",有的帮助新建学校,有的出资兴修道路和水利,可谓人杰地灵。</h3><h3> 村子的东北角有口不大不小、有点恐怖的"死人塘",据说与故乡之名"毛曹"的来历有关。听上辈人说原来村里居住的大多为曹姓,过阶段(上世纪六十年代)饿死了不少人,后来为张姓大户所取代,最高峰时有四十多户。直到现在,家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这块神秘的地方依然如故,仿佛历史的见证人。我家为村里单门独姓,斗大字不识一个的家父年青时就凭借大公无私、敢说敢做的好名声当上了队长,在大呼隆时代和家族意识很强的农村,能统领其他大姓绝非易事,没有两把刷子还真不行呢。清楚记得小时候父亲与年轻气盛的张姓青年爆发冲突的激烈场景,以至于上学时还提心吊胆。父亲当了几十年的生产队长,后来还任过一段时间村支书,七十七岁高龄时还应邀出山当了一年队长。父亲的坚持和执着精神令我钦佩,值得我们下辈继续传承发扬,我也以父辈人口中的"吕队长的儿子"而倍感自豪。"父母在,家就在",下辈人都离乡进城了,可年近九旬的双亲一直故土难离、相依为命,我也只能"常回家看看"。</h3><h3> 故乡还有一个外号"蛮曹"。我十七岁时便离家外出求学,当有人问我哪里人时,我都骄傲地回答"官渡毛曹人"。也开始经常听外地人称呼"毛曹"为"蛮曹",猜测是否与村里人精于赌技有关。在我儿时的印象中,自上世纪七十年代起,村里的赌博之风开始流行,至今仍清晰记得大人们将三张大桌子拼在一起推牌九的盛况,谁坐庄赢钱了旁观者还可以吃"丝面"呢。也许是老天庇佑,也许是技艺高超,好像毛曹人总是赢钱多,外地人只要进来一玩基本都是血本无归。久而久之,好赌、强赌之名便传播开来,那时候农村人挣点钱非常不易,也便有了野蛮掠夺之嫌疑。上世纪九十年代之后,随着村民大量出外务工,赌博之恶名便烟消云散。</h3><h3> 村庄的房屋东高西低、错落有致,靠中间、临近水库的南端有座古井。改革开放后,故乡一天天在变化。低矮的瓦房变成了高楼、村村通水泥路直通家门口,村民的物质生活得到了极大的改善,作为"镇村之宝"的古井亲眼目睹了这里发生的一切。据村里老人说这口古井至少有百年以上,打水用的石壁被磨出了多道深深的沟痕。经常回忆起小时候的大热天,大人们在全村唯一的古井边挑水、洗澡、洗衣服,孩子们在井边池塘里嬉水、玩耍,阵阵欢声笑语回荡在布满星星的夜空,古井俨然成了避暑胜地,这不就是一幅活生生的乡村"清明上河图"吗?!村貌可以改变,但我的乡愁就像这口古井永不干枯。2017年我除夕回乡时,特意带上女儿、侄子、侄女等下辈人到古井旁,向他们讲述我和古井的往事,并再抒乡愁"出门在外偶然回,乡思长留古井台;遥想当年繁若市,而今独自落尘埃"。让他们学会饮水思源、知恩图报,永远记住"我是官渡毛曹人",不要忘了自己的根,就像2018央视春晚小品《回家》中方芳深情述说"你永远不能忘记你是安徽省全椒县人",也正是她的这句话再次触动了我的乡思,拿起笔来第一次写写我的故乡。</h3><h3> 村子的西南角原来有个专门演出庐剧的"乡村大舞台"。说到故乡之名声,不得不提及上世纪七、八十年代风靡一时的全椒县第一个村民文化组织"毛曹庐剧团"。到现在我还清楚记得一放学就被村庐剧团几位老艺人叫去帮忙抄戏词,得到的奖赏就是耳濡目染,还真学会了不少戏段呢,尤为喜欢《梁山伯与祝英台》的选段,只是庐剧腔调略显悲戚,现在的我也是偶尔哼哼。当时剧团的保留剧目《秦香莲》场场爆满,轰动一时,演遍方圆几十公里,如果换做现在,这些乡村明星肯定粉丝无数。印象最深的是台上的秦香莲带着幼儿不远千里、一路乞讨到京城,却被陈世美无情抛弃,台上演员泪如雨下,台下观众纷纷抛洒"钱币雨",且满场哭声,可见演技之精湛和观众之热情,连全椒县庐剧团的老师也大为赞赏。这个草台班子还为县、区庐剧团输送了好几位出色的演员呢,我的两对兄嫂也是借助庐剧这个"红娘"在一个团唱戏而生情、结缘。</h3><h3> 随着岁月变迁和时代发展,也许有一天这个名叫"毛曹"的村庄不复存在,村庄的那口地标"老井"也将随之无影无踪,但魂牵故土的乡愁永在。</h3><h3> 有关故乡的记忆和故事还有很多很多,浓浓的乡情会长留在我的心中。离家再远,也忘不了回家的路;离家再久,也忘不了家的味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我永远不会忘记"我是官渡毛曹人"!</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