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今天,父亲的生日,古稀之年的他第一次需要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过生日。祈愿父亲这个特别的生日仅此一次,并早日出院、早日回京做康复治疗。</h3> <h3> 父母退休后一直在北京带孙子,从侄儿的呱呱坠地到如今四年级的小学生,他们在北京呆了近11年,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但一到春节,就想回老家走一走、转一转。2月2日上午,或许是老家气温太低不适应,父亲突发脑溢血病,幸得堂弟第一时间赶到,及时将父亲送进医院,不然后果不堪设想。眼下,父亲的病情正在逐渐好转中。结合身边朋友们介绍的一些脑溢血案例,我乐观预测,父亲半年内完全可以恢复。</h3> <h3> 父亲一生性情刚烈,好酒好肉,易暴易怒,大约我小时候多病的原故,平日里,我们姐弟仨人当中,他只是不太和我对着杠。这次病倒了,私底下跟母亲称我是个"蛮把铁匠",前两天又在电话里跟老陈殷殷叮嘱,讲我打小脾气不好,要他多承让一些。</h3><h3> 说起来,父亲的前半生过得很不易,爷爷英年早逝,父亲在兄弟姐妹6人中排行老二,大伯当时在部队,身为老二的他很大程度上承担了老大的角色------必须为这个少了大梁的家庭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也可能是这个原因,父亲一直惯于操心这样和那样的事。</h3><h3> 我和弟弟在北京,小妹在广州,各自的工作和生活都还不错。然而,父亲的心依旧忙碌,而他所操之心,在我们眼里,大抵都是些闲心。比如弟弟成家后,他一门心思扑在弟弟的小家上,把一个留英回来的硕士看管得跟个小学生似的,总在担心弟弟这做不好那做不好。弟弟开车,算得上是老司机了,但只要父亲坐边上,就一定会这样那样地指挥,生怕弟弟开不好车。总之,经常因为管我弟弟太细而惹得弟媳妇不高兴,说父亲对我老弟的态度让她觉得自己嫁了个傻子。又比如这些年他把母亲的工资卡拿在手上不撒手,母亲从不知道退休后每个月有多少钱。为了捍卫母亲的正当权益,我和弟媳联手向父亲抗议。我们觉得这不是钱的问题,是母亲的尊严问题。然而,拿到工资卡的母亲从不敢在卡上取一分钱,她怕父亲借机发难。诸如此类,让我们对父亲多有不理解。怎么老了老了,跟换了个人似的。老陈倒是觉得好理解,说父亲小时候受过苦,缺乏安全感,老了后怕,所以才这样。我依旧不能理解。因为我相信,过去那个年代,比父亲苦大仇深的多了太多。</h3> <h3> 很是怀念年轻时的父亲,那时的他豁达开朗。记得当年乡下亲友家中只要有到县城读书没地方住的孩子,父母都能热情接纳,甚至是他们同村的孩子都行。从我的长辈到同辈,家里送走了一批又一批,父母为那些孩子们的读书创造了便利条件,可以说是倾全力地给予帮助。当然,这也源于母亲的善良与成全。如果没有母亲的宽容和贤良,父亲一个人是难以完成的,至少不能愉快地完成。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这些从我们家迈出去的脚步,无论行走多远,无论现在何处,他们对我父母尊敬有加,始终存有一份感恩之心。</h3><h3> 十多年来,我们与父亲的沟通长期无效,他固执地认为,老伴和儿女们都不理解他。说心里话,父亲一味的固执让我们多少有些不耐烦,这便又导致父亲成天将不开心写在脸上,在弟弟家、在我家,都是一脸愁苦,动不动就唉声叹气,身上和脸上满满的负能量让我们既心疼又束手无策,我们甚至想到了让他老人家去看心理医生,这更加惹怒了父亲。</h3><h3> 每天接孙子放学是他唯一的爱好和乐趣,除此之外,喝酒+睡觉,白天睡足了,晚上睡不着,还怀疑自己身体出了问题,到医院查,没问题。好端端的日子在父亲一声又一声的哀怨中让人感到压抑。渐渐地,我们也由积极沟通变成了消极抵触。</h3> <h3> 昨天下午给父亲打电话,精神好多了,跟我说的也不再是之前要出院等没完没了的怨声载道。父亲的转变立马让我有种神清气爽的感觉,趁机表扬并鼓励他向那些生长在沙漠里的胡杨学习,告诉他,胡杨之所以能够生而不死一千年,死而不倒一千年,倒而不朽一千年,透着的就是一股子精神气。一场大病,或许是大彻大悟的机缘。希望父亲重新做回那个胸襟宽广、笑声朗朗的父亲。家和万事兴,老人的慈爱和宽仁是儿女万事和顺的源泉。我们姐弟仨的工作和生活都很好,就等您老人家早日康复,做个不问琐事,只管晚年幸福的顽童。</h3> <h3> 最后,感谢家里的亲友们!父亲这次住院,我们仨都远在千里之外,当时不能及时赶回,现在又都各归其位,靠的全是你们。你们比我们做得更多、更好。在此,代表我们姐弟仨向各位长辈和兄弟姐妹们致以深深的谢意,感恩你们在我们最困难的时候施以援手,祝愿你们身体康健,幸福如意!</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