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好，爱的莫名其妙

瓦当

关于爱好，爱于初心始于兴趣。

童年的我，喜欢搬张板凳坐在老人们边上听他们说故事。他们也乐意跟我唠叨。从屋后的小脚奶奶（朦胧的记忆里那时我五六岁，她就有九十岁了）听她讲她是大富千金，坐大红花轿出嫁到半路遭山贼抢劫然后遭休书再到再婚于穷人；听村中的大爷讲他郎中行医遇到的奇闻趣事；听我奶奶讲她从娘家到婆家的故事（我五岁我奶奶是78岁）。从百姓人家的粗茶淡饭到抗日战争的爆发和逃难，每一件都让我听的聚精会神。但更让我感兴趣听到两眼发绿的是村头的那座土山坡。

传说村头的山是历史上某王侯将相的坟山，至于哪朝哪代谁也不知道。童年的我懵懵懂懂的在记忆开始的那刻起，就对地里的泥，山间的石产生了兴趣。

我六七岁就两点爱好，一是乱涂乱画，二是爬到山坡上去挖石头和泥巴，看石头的颜色，哪怕有一丝颜色不一样也会令我兴奋不已。我的堂姐姐们都在帮着长辈们干活割草做饭等，而我就是双手沾满黄泥等着母亲的一顿挨打，对于父母的劝阻我的耳朵仿佛长满老茧，革命精神永不放弃。

八岁那年刚认识两个字就学会了人生中第一次逃学，不是去採果子也不是玩粘牌更不是躲家里看电视，而是跑到村口看别人家门口铺地用的老墓碑，然后一笔一画的把上面模糊的字迹学着一笔一划写下来。不知道谁告的密，写的正入神时就感觉背后一身巨痛，我妈拿着一根细竹子，抽的我半死。逃学成了罪过，尤其不做正经事让母亲叹骂“没出息”。

村中有户人家有个青石井，井圈一周都有深深的绳印，奶奶告诉我，说那是明朝时候就有了，那时不知道“明朝”是什么，只知道很久远很遥远，于是一个人坐在井沿上，触摸留下的印痕，偶尔伸着脖子朝井里看，总想下去摸摸看，对于这种安全隐患几次被别人看到告诉我妈，然后又一次挨打。

八岁，记忆里朦朦胧胧中我家挖井，我就一直期待能挖出个什么出来，结果除了泥还是泥。隔壁邻居家造房子于是我跟着人群钻，终于在众人的高呼大喊里有人敲碎了一个瓦缸，别人在讨论某人得到的银钗金戒指和数枚玉件首饰，而我在一堆碎瓷破瓦里想着那是什么样的一个人留下了这些……叹息着一块块的拼接着青花碎瓷，偶尔在挖过的烂泥里捡到了两块黑色泛绿的铜钱，乾隆通宝。

同样是八岁那一年过年，我去县城的姑妈家拜年，楼下有个古玩店，我溜进去指着一只绿幽幽的玉手镯问多少钱，那老板是个六七十岁的大爷，眼皮也不抬的说:“很贵，要100”。那时的100有点值钱，毕竟那时的万元户已经相当有钱了（印象中吃的雪糕是一毛钱一支）。于是我问我爸妈要，我爸妈不给。等好不容易过了三年，那年十一岁，把扣留下的一些压岁钱再加零用钱再跟我妈撒谎说要买复习资料的钱，拿去买，但那只手镯已经不在，古董店老板推荐了另一只发白的糯色玉镯，也许第一次拿父母这么多血汗辛苦钱去买，至今脑海有点印象，那手镯上面有几丝裂纹，裂纹里带丝黄色（貌似现在所说的沁色），摸上去有点粗燥感，说是100，但那色泽水头明显不敌上次那只。古董店老板说那只是清代的……十一岁，不知道清代是什么，只知道是个有皇帝的朝代，比打日本鬼子还要久远的年代，也许不是心仪的，没有半点兴奋和激动，买来也不敢戴，毕竟还小，就藏了起来，也许藏的太好，找不着了，至今已想不起把它藏哪了。

再说门口的水塘的故事，门口的那个池塘，听奶奶说过是个老水溏，村民洗衣淘米烧饭全用它。那年十二岁那年，夏天大旱，地面炙烤，稻田干枯，水溏干成了旱地，隔壁邻居要取淤泥做点养料，于是他挖了一米深，而我在他挖过的地方捡到了一块紫色发褐的砚台，一开始以为就一普通砖块，但把它从泥里取出足足有30厘米长20厘米宽，正面是凹进的小正方，反面是雕的花纹和看不懂的繁体字，然后偷偷的洗好藏在楼梯的下面缝隙里……还有些奶奶留下来的老罐子，包括我捡回家的一些瓷器瓦罐等，还没来的及欣赏，等在外面几年书读回来再问起时，母亲一脸惊讶，然后淡然一笑，说她搞卫生全扔了，要它们有啥用啊。再去寻找，已无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