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套油炸糕

乔丽卿

<h3>文/乔丽卿【原创】</h3> <h3> 今天是腊月二十八了,回家的渴望日趋强烈,但身边琐事较多,还是没有成行,在等友人的间隙,遥想腊月二十八父母在做什么,不由得拿起笔,想写一下少时过年的情节。河套地区汉族多是山西、陕西“走西口”的移民,春节自然有晋陕地区的缩影,传统习俗中,腊月二十六、七准备过年吃的肉食,到了二十八,就要准备面食了。过去没有发酵粉,普通的面提前几天做好了容易坏,只有发面保质期长点,于是二十八这天就发面,准备正月初一到初五的主食。旧俗也认为初一到初五期间不能动火蒸馒头。这一天,山西要蒸“糕儿馍馍两笸箩”,河北要“蒸枣花”,河南“二十八,蒸馍炸圪塔”,尽管各地习惯风俗不同,但是年味儿渐浓。</h3> <h3>  河套地区除了要蒸馒头,特别要蒸糕、炸麻花、炸油饼、炸茶食,特别是炸茶食要用羊油,才地道才好吃,已经将蒙古族的饮食文化引入了,但那时最有意思的怕是蒸糕和炸糕了。我少时没有现在方便,现在老乡说“电磨一开,黄米面就来”。黄米面就是用黍子米磨的面,用于蒸糕是极好的。当时哪有这条件,腊月二十八蒸糕,二十七晚上得先把黄米用水泡一下,捞出来放在大笸箩里叫做“粉”。</h3> <h3> 第二天,也就是腊月二十八我们几家领居的大人孩子老老少少就集中在一家,开始蒸糕的第一程序,“捣糕”,这可不仅是个力气活,还是个技术活。捣糕就是把黄米放在一个大的石臼里,男人们用两个木制的“杵子”捣,两个人喊着号子,依次捣下去,两个杵还不能碰在一起,一会儿黄米就捣成黄米面了,但比较粗还不能蒸糕,这时女人们就要上阵了,她们用箩子将细面箩下来,把粗面和新黄米拌在一起,放入石臼中男人们继续捣,周而复始大约两三个小时才有足够蒸糕的黄米糕面。当时,我们几个小伙伴也特别爱这捣糕的营生,但由于不会用力技术不行,不是把脑袋用木杵磕了,就是用力过猛把黄米面喷到石臼外面去了,所以被大人们赶得远远不让过来,看着大人们捣糕、箩糕面有说有笑,还有点气愤。</h3> <h3>  有糕面不容易,蒸糕更是技术活,各位妈妈们将糕面放入很少量的水,用手耐心迅速的搓成均匀湿润的小颗粒,将蒸锅置于灶上,放好篦子(笼屉)和屉布,盖上锅盖,看到有热气冒出,均匀撒上一薄层刚才搓好的糕面,然后盖上锅盖,再看到有热气冒出,继续在上面撒糕面,直到把所有的糕面都蒸透、蒸熟,糕面一定要撒均匀,撒不均蒸出的糕软硬不一,口感就差了不少;火候一定要匀称,不能急,但更不能慢,最怕蒸出夹生糕。这就是所谓的技术,说着简单,但实际操作确实很难,这需要多年的蒸糕的经验累积,所以我们吃的每片糕,都可以说是经验糕。</h3> <h3>  将蒸好的糕面趁热放入大盆中、面案上,马上开始揉搓光滑,这就又到了男人们展示的时候了。男人力气大,蘸上点凉水,用拳头、手掌插、揣、揉、拍大有练“铁砂掌”的意思,这样揉出的糕劲道,这就是我们河套老乡所讲的“揣糕”。这道程序完成了,再将揉好的糕面面团揪成大小均匀的小团,再揉圆了,就成了美味的素糕了。特别是把素糕再搓成条状,蘸上点所谓的素油“胡麻油”,嘿儿,那叫一个香。把小糕面团压扁,或者压扁后将妈妈们提前做好的各种馅料包进去做成馅儿糕,锅里的素油热后就开炸,炸透、炸鼓、炸起泡就可以美美地出锅了,那是另一种美味了。这糕是我儿时的主食,也是零食,特别是冻了的糕,一咬两道“白印子”,可能只有我这个年龄的人还知道的年味儿了,对现在的孩子来说,过年的吃食太丰盛了,可能都不知蒸糕是咋回事儿了。<br></h3> <h3>  &nbsp; 从腊月二十三祭灶开始,进入过年的程序,人到中年我过上了上有老下有小的日子,给老人儿女准备各种各样的东西,唯独没有想自己,到现在只买了双鞋,“走马灯”似的跑也不觉得累,看着窗外各种形态的花灯已经上了电杆、树梢,内心还是有点盼过年的意思,特别和家人在除夕吃团圆饭并吃上一片香喷喷油炸糕的日子。</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