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年

米兰花开

<h3>  年,隆重而来,悄然而去。一年又一年,仿佛眨眼间。虽不情愿却也无奈,蓦然回首,却发现自己已岁数不小,于是怀旧便成了必然。</h3><div><br></div><h3><br></h3><h3><br></h3> <h3><font color="#010101">  最美的一道风景是儿时的春节,那时盼年盼得好辛苦,掰着手指头算啊算,恨不得马上就要到年才好。只有在这个最隆重的传统节日里,才能吃上平日里吃不到的鱼、肉和香喷喷的水饺,才能穿上新衣服,小辫儿才能有朵花戴,也只有这时才能见识到各家族里过大年的隆重场面。</font></h3><h3><font color="#010101"> 腊月二十六是我们那儿一年中最后一个集,那天爸妈会赏给小钱,让孩子们去赶年集。集市上卖年画的一排又一排,就像办画展似的;卖花的地方更是吸引人,卖花人举着草把子,上面插满了鲜艳夺目的花,那时没有鲜花,全是用彩色油蜡纸做的,小姑娘们会买上两朵戴在小辫儿上;那带着地方特色的小玩意儿让人眼馋,用泥巴做成的小花狗,头上戴两根染红的鸡毛翎,狗肚皮是用洋灰纸做成的,肚里安上小哨子。你用两只手分别拿着狗头和狗腚,一拉一对,小花狗就会汪汪汪,真的好玩儿。没钱买我们就蹲在地上看 ,看够了再去鞭炮市看热闹。为了招引顾客,卖家各自摆开了爆仗桌子,吆喝着,燃放着自家的鞭炮,看谁家吆喝的紧,看谁家的鞭炮响亮。热火朝天的人群中飘荡着鞭炮的味道,年味浓极了。</font></h3><h3><font color="#010101"> 等到人群快要散尽,我们才拿着属于自己的“小年货”,吃着手里的糖葫芦,恋恋不舍地往家里走。</font></h3> <h3>  回到家就发现妈妈已经在卸爸爸买来的年货。有时也有意想不到的惊喜,爸爸变戏法似的突然就变出一只“小花狗”,我先是受宠若惊,接着开心的蹦跳起来。这新年礼物增添了我过年的快乐。</h3><h3> 新年的序幕拉开。爸爸开始杀鸡,妈妈开始剁肉团丸子、包耦合,我们小孩子开心的跑来跑去。熟食一般要等晚上我们睡了才做,因为妈妈担心我们摁不住馋虫,还没等做好就会一抢而光了。</h3><h3> 记得那时会在睡梦里闻到煮肉的香味,醒来爬起床,顺着香味看去:妈妈正在忙活,小狗小猫围坐在火炉边眼巴巴地望着妈妈,期盼着能侥幸捡到一块落地的佳肴。看我醒来妈妈悄悄地暗示我不要把哥哥姐姐惊醒,她拆下一小块肉放在我嘴里,一股香气完全打消了我的睡意,我细细的嚼来嚼去舍不得咽下,咽下就没了。妈妈让我上床睡觉。她开始“窝藏”好吃的,如果藏不好,说不定等不到春节就会被我们偷吃光。</h3> <h3>  大年三十,春联一早贴好,每家每户开始请家堂,这些程序每姓家族都是一起进行的。一般四点钟左右必须吃完饭,按惯例去指定的地方,对着祖坟的方向,摆上酒菜,烧香磕头,念叨着:“祖先们回家过年了……”然后恭恭敬敬地起身,引领着“他们”回家过年。仪式特别隆重。祖先们被请回家后,八仙桌供上菜:整只鸡要盘起来,整条鱼不能刮鳞破肚,肉必须是块方方正正的。春节这两天桌子旁的两把椅子不允许任何人坐,说是祖先们回家过年,让他们坐。</h3><h3> 除夕之夜熬五经,家家户户生龙活虎。男人们忙着放鞭炮,妇女们忙着包水饺,馅儿是白菜、豆腐、芫荽,寓意是百财、兜福、延年益岁。水饺要到新年的钟声敲响才能吃,孩子们玩累了就要睡觉,可总要被大人叫醒,新年的第一顿饭谁都不许落下。</h3><h3> 除夕尽管熬夜到很晚,大年初一人们依然早早起床,挨家挨户给祖先和家里的老人拜年。男人们、女人们都要出动,爷们一队,娘子军一队,互不掺和,家中留位老人守家。一荡又一荡,恭恭敬敬地来,轻轻松松地走,街上十分热闹。</h3><h3> 年初二,午宴过后开始准备送家堂。每一姓家族都有一个联络员,挨家收钱买鞭炮,手头紧的人家可以献上一挂鞭。集齐了所有的鞭炮,人们开始用簸箕端着祖先的牌位,带上纸香,走出家门集合在同一地方。男士们忙着把鞭炮接起来,鞭炮接得老长老长的,缠绕在杆子上,壮小伙们排成队,举着鞭炮杆子依次燃放。放完鞭后开始送祖先,临别时对“他们”说:“一路平安回家吧,在天堂保佑好你们的后人,明年再回家过年。走好~走好~”。</h3><h3> 每年这时候,不同姓的家族在放鞭炮送祖先的事上,从不敢马虎,家家搞得轰轰烈烈。人们看完这家再去看那家,像表演节目一样热闹。值得骄傲的是我们家族每年都搞得最热闹。</h3><h3> 一年又一年,旧时光里浓浓的年味一直萦绕在我心中,这种亲切的味道给生活增添了无比的快乐,它值得我用一生来回忆。</h3> <p class="ql-block">(图片来自网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