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烟 何村王家家族记忆(副本)

风之子

<h3>南宋古村…… 何村</h3><h3>据史料记载,何村初见于南宋,属端委乡21都崇善里,附近有大坔(皇)塘,至明朝初年,渐集市成镇。清《常昭和志》 载:“何村,在大坔塘西南,明季何氏所立,故名,旧属端委乡。”</h3><h3>《重修常昭合志》载∶“何村街二道,如曲尺形,均临河。”古镇何村,自明清至今街形基本未变。何村塘(古称哮塘)从西折东傍街东流,岸型即街道,与河平行。西端为南北向街道称横街,长80米,与之相垂直的东西向为何村主街道。街长620米,弹石路面,街两道,构成曲尺形。街道两侧房屋多为两闼一门,户户相连。枕河人家,黄石驳岸,面街前屋设店堂,屋后临河筑泾栈,河上架有古石桥三座,街延伸段筑新桥三座,小桥流水,具有水乡特色。小镇由长街、横街、下塘、北弄组成。</h3> <h3>菱头浜边的老宅位于何村西横头街北侧,建于乾隆三年(1738年),于2013年,因何村拆迁而拆除,历时275年;主宅共四进,呈"目"字布局,分门房,前厅,后堂,厨房四进,二侧均建厢房和采光隔弄,为典型的清代江南民间建筑,用材颇大,格局和做工都十分精巧,听老人说旧时前面主要用于店铺和议事,女眷均居后堂或者厢房。街对面尚有马棚和库房直到河滩码头。</h3><h3><br></h3> <h3><font color="#010101">远望何村老宅,老宅主房西侧为三进楼房和后花园,据传祖上鸦片成瘾,无力偿债,遂将其质卖给街东周家;周家西侧为单间楼房上下,曾为大队队部所在,再西侧为同宗王国华家,前面为面店,后面为楼房,场地很大;老宅的附房向西一直延伸至孙家和原汤乾明家,原为西花园小楼房,后在汪九龄住的时候,小楼不慎火烧,楼房遂逐渐荒废;这些房屋间原有通道相连,祖上兄弟分宅后开始砌墙隔断。</font></h3> <h3>老宅临街三间,1957年,好婆和其它十四家妇女联合组建了织布联合社,号称"十四家半",因我家房子较大,织机均放在我家老宅,除临街三间外,大厅也成了车间,家人出行都从隔的边弄进出,后联合社公私合营,成为赵市乡布厂,即现在泛佳亚麻的前身。文革结束后,布厂搬至街东头,房子也一并返还。</h3> <h3><font color="#010101">老宅的西侧为周德福家,周家为本地民族资本家,在街东有加工厂,育有一女二男,其女周建呦,文革期间因成份问题,嫁与本乡先生桥周家,其小叔周公太,后来为常熟博物馆馆长,她育有二子,次子周思扬,即为常熟历史上有名的借贷事件鲤鱼门事件的主角,(周为鲤鱼门酒店老板,在向银行、民间资本、以及和他有合作关系的供货商借债逾8亿元后,于2012年2月20携款逃跑,其跑路事件被称作“鲤鱼门”,此事在常熟造成了极大的社会影响)。抗战时期,周家老宅被日本军占用作为司令部使用,解放后到文革期间,前面楼房又被没收作为公房,周家一家人只能从后门出入,记得小时候经常从后门到周家游玩,印象中的周家楼房高大昏暗,木质的楼梯嘎吱作响;临街楼房在文革期间分配给下放的知青苏竹贞老师家居住(苏老师由好公做介绍嫁给好公同事陈建梅),楼下也一度作为解放军营部使用,苏老师育有三子,分居常熟,太仓,后落实政策返常。</font></h3> 何村7号的老宅,早年的记忆已经漫漶,只记得大致的格局,门房与后院间有个高高的门槛,有二个青石的门墩上有二扇对开的大门,平常出入基本在西侧,门房的后面是二侧的厢房,西侧做过厨房,东侧好像是一个杂物间。<div>  从门房穿过一个天井就是前厅,前厅的台阶很高,大概有三四级,上面是八扇对开的下面雕花上面格子的木门,据说原来是贝壳的隔断,但到我记忆起,好像上面糊的就是塑料薄膜了,前厅的屋檐也很高,下面装饰有雕着精致云纹的挑檐,有趣的是滴水瓦当的图案也是很多种,估计是几百年里不断更换的原因吧; <div>  大厅是全家最重要的活动场所,堂庑高大,用的是厚约8公分宽接近50公分的大方青砖铺地,经过十几代人的踩踏和织机的震动,青砖已是没有一块完整,表面泛着岁月的包浆,一到阴雨天,就潮潮的滑人;大厅的用材考究,五柱和横梁都十分粗大,下面是金山石的石墩,大厅顶部开有天窗用来采光,粗壮的大梁上也雕着看不清的花纹,上面还有一些钩子,听长辈说那是以前用来挂灯笼的地方。 厅的二侧是住房,住房分内室和外室,用木制的门状隔断隔开,地面是架空的木地板,下面放缸和石灰用于吸潮和防止蛇虫百脚等。祖父按照曾祖母"哥西弟东"的分配安排住在西侧,东侧是叔公的房子,后来被公家征用,一度作为四清工作队的办公场所,文革结束返还后一直借给我家居住。</div></div> <h3>大厅和后堂间是个4米见方的天井,用青色望板砖竖排而成,中间微拱方便排水,由于很少见到阳光的原因,砖缝间常年长满了青苔,每逢连续阴雨,小院便一下铺满了嫩绿,让人几乎不忍踩踏,以至于每看到叶绍翁""应怜屐齿印苍苔,小扣柴扉久不开"句时,总能想起小院中这片苍绿。</h3> <h3>天井的二侧是东西厢房;西厢房是好公家厨房,靠窗有一条大的几案,上面有一个齿轮状的大砧板,平常做菜加工就在这几案上,边上是一个靠墙而放的碗橱,砖砌的灶台面东,上面印着大海航行靠舵手的红色宣传画;过年的时候,这里是最吸引人的地方,在外工作的姑姑叔叔都回家过年,一家人炒瓜子,炒花生,蒸糕,热热闹闹都在这里忙碌,现在想来这种浓浓的年味真是一个很好的回忆。</h3><h3> 东侧的厢房一直是家中女眷的住所,几个姑姑先后都住在这里,基本不让外人进入,后来读初中时,才得以搬到里面居住 ;厢房不大,门开后,走上一个台阶,就是木板铺的地坪,对窗是一个大书桌,侧面有一个抽斗柜,床则靠后墙而放,厢房窗户是整排的花格窗,后面用木板封订便于遮光;</h3><h3> 厢房是家中最雅致的地方,很适宜读书,窗闼全部打开后,室内光线充沛,踩着拖干净的地板,在窗明几净的案头,偷看几本大人禁看的闲书是最惬意的事情 ;后来天井内种了一颗银桂,树影婆娑,很有震川先生《项脊轩志》中描绘的"庭阶寂寂,小鸟时来啄食,人至不去。三五之夜,明月半墙,桂影斑驳,风移影动,珊珊可爱"那种感觉;巧合的是,多年以后,西厢房塌圮,空地也长出了一株枇杷,至拆迁时也亭亭如盖矣。</h3> <h3>厢房和后堂的中间是一个1米多宽的天井,用于后面房间的采光通风;这个小小的天井也记载了王家光荣的抗日历史,叔公年轻时参加江抗抗日,在部队担任卫生员,江抗北上时留在常熟,由于家中隔壁就是日军的司令部,为了不引起怀疑和防止周边人员认出,白天家里无人时不敢生火做饭,在天井中居住了整整三年,45年以后才回到福山重新开始行医。</h3> <h3>后堂是三开间,中间为大堂,放了二张八仙桌,家里平常吃饭就在八仙桌上,堂的东侧为曾祖母的房间,当年曾祖母住在内室,大姑住外室;曾祖母的床十分漂亮,是雕花饰金的红色罩床,床前有一长蹋台,上床前要脱鞋先上蹋台才能上去;室内家具记忆中应该是明式的,靠东是一个大衣橱,靠西放置了几个箱柜一张长桌,长桌的右侧放着一个多层的梳妆盒,室内靠天窗采光,曾祖母爱清洁,室内长期燃香,有一个青蛙状的香座曾是我最喜欢的玩具。</h3><h3> 堂西侧是我父母的房间,格局大致和曾祖母相仿,只是分隔内外室的木门上用粉笔写满了毛泽东的诗词,父母的床已是相对现代的雕花栏板床,房内有一个相对简洁的衣橱,五斗橱和一个抽斗柜,外室则是我的房间,二个木床架加上竹片床榻就是一个简单的小床;房间朝南有四扇花格的木窗,打开后就是天井对面的白墙,一到下雨的时候,经常能看到壁虎在白墙上游动。</h3><h3> 后堂的八扇大门十分漂亮,上半部是梅花形的花格,中间是镂空雕刻的福禄寿,喜鹊等内容的木雕,下面是浮雕的书卷花卉等图案,很是精致,但后来家中一直无人居住,这些大门居然不知所踪。</h3><h3> 后堂在以前的一个重要的功能就是祭祖,每逢新年,都要把画有祖先画像的卷轴,挂在厅上供后辈瞻仰和祭祀,只不过这些珍贵的卷轴在文革中被造反派化为一炬</h3> <h3>后堂的后面是一个大的院子,中间偏东是3米见方的井台,井台东侧则是一块高起的菜园,种着一株无花果和一丛月季,靠墙是一颗好婆嫁来时带来的万年青,这万年青十来年才结一次红色的酱果,很是有趣,小时候一直奇怪这块地的高度,后来才知道,这下面有一个避难坑,和曾祖母的房间直接相连,一旦有意外可以直接从房间内躲入,在那种兵荒马乱的年代,这是最好的避难办法。</h3><div> 家中的井比一般人家大,所以也更危险,大人会经常教育小孩,不要趴井栏往下看,并且吓唬我们井下面有吓人的东西,会拉人下水,而小孩总是在好奇心驱使下,偷偷望井下看,想象下面会不会像西游记里描绘的那样有一个井龙王。</div><div> 井带给大家美好的回忆就是在夏天,清冽的井水带着天然的微甜,喝上一口很是杀口;如果往井里吊上一个西瓜或者几瓶饮料,那是那个年代最奢侈的消暑享受了。那时候家里乘凉基本都在后院,竹榻往院心一放,一家人摇着蒲扇天南海北聊天,而躺在冰凉的竹榻上,仰着头望着灿烂的银河,一边辨认星星,一边听大人讲故事,那种场景现在想来还是很有感触。</div><div> 小院西侧是一颗上了年纪的梨树,是叔公从福山移植而来,树龄大概也要几十年了,梨的品种很好,是当地少见的苹果梨,香甜无渣,春天是满树雪白的梨花,而夏秋之交,树上就挂满了褐色的香梨,引来好多艳羡的目光;为了能吃上更多香梨,家中或者外面一有死鸡死鸭,就会埋到树下来增加肥力。院子的西墙下的煤堆,也是冬天避风晒太阳的最佳场所。</div><div> </div> <h3>后排的房子是我家和曾祖母家的厨房,东侧是曾祖母的厨房,西侧是我家的厨房,中间是养猪的猪圈和后门的通道,后排的房子原来也是同前面一样的瓦房,因为家中孩子多,在无法供养的情况下,曾祖母只能把屋顶拆了,把大木方卖掉,然后盖了三间相对简陋的房子,隔墙也换成了土胚的隔墙 ; 而土墙的好处对小孩是显而易见的,一是便于乱划乱刻,而更好玩的是土墙上的空洞,一到春天菜花盛开的时候,就会变成蜜蜂喜欢的小窝,拿个玻璃瓶,等蜜蜂进洞后,把洞口一封,用小草把蜜蜂赶进瓶中,盖上盖子,一个好玩的蜜蜂罐就大功告成了。</h3><h3> 后门的历史非常悠久,粗糙的木纹看上去很是斑驳,富有沧桑感,上下二道复杂的木门栓也是其他人家不多见的,如何在门外把门打开是一个很高的技巧;这扇门上还留有一个刺刀捅的小孔,据说是当年日本兵清乡时留下的印记。</h3><h3> 后门外是好公的猪棚,是简单的夯土墙加稻草屋顶,在76年地震期间,这简陋的猪棚一度成为一家人的临时避难之所。</h3><h3> 在猪棚东侧杂长着楝树,椿树,桑树和一株老也长不大生着红色浆果的碗爿树。这几棵高低大小不一的杂树成为小时候练习爬树的最佳练习工具。</h3> <h3>猪棚后来由父亲和叔叔重盖了二间瓦房,在边上做了沼气池;生下小妹后,父亲在猪棚后种植了四株香樟,以备日后嫁妆之用,至拆迁时,四株香樟远望已是冠盖如云。</h3> <h3><font color="#010101">曾祖父王友芝,享年29岁,病故于1922年</font></h3> <h3>曾祖母张秀金 出身安徽歙县大户,通诗书,幼随父至福山邓市经商,后嫁至何村,因曾祖年轻即病逝,遂含辛茹苦,拖养四个子女成家,于1976年病逝。曾祖母爱清洁,虽年长尤自理饮食,室内长燃清香,家设井然,小时长蒙曾祖母启蒙,识字听故事,尤其喜欢每天进房听她讲西游记等故事,至今犹记随曾祖母抬长凳去河边"一老一小"晒太阳的场景。</h3> <h3>年轻时的祖父王清德,出于家庭经济压力,十二岁赴苏州苏纶纺织厂做学徒,解放前期从苏州回常搞土改,到珍门搞小乡后转入粮食系统,工作历经梅李,沈市,兴隆粮管所,负责粮站工作。1920年出生,1979年退休,2004年去世。1947年10月3日父亲出生。</h3> <h3>好公姐弟一家 后排左一为叔祖王清华 (艺名王士丹),左二祖父 右三祖母 右二为父亲 曾祖母手扶为叔叔,好公家姐弟四人,长姐王清如,嫁城区顾氏,育四男一女,二姐王清萼,续弦何市季氏,育一女,弟王清华,生于1922年,居福山,行医为业,曾为江抗卫生员,解放后为福山第一任镇长,后因替一反革命辩解而解除职务,历时半年,后任福山医院院长,育一女居梅李。</h3> <h3>好婆家 左一左二为祖父祖母,好婆家姐弟三人;好婆任云芳为家中长姐,生于1924年,2017病逝,幼随父在颜港开裁缝店,居西门青龙巷,1944年战争期间,大乱避乡,嫁至何村;弟任增辉,居红旗桥,育一女二男,从常熟建筑公司退休,妹嫁东门阜安桥堍张家,育二女二男。</h3> <h3>好婆家,后排左起舅舅好婆,好婆,舅婆,舅公</h3> <h3>好婆家姐弟(50多年后)</h3> <h3>好婆家姐弟(50多年后)</h3> <h3>好公家的全家福</h3> <h3>祖父母.父亲和小姑</h3> <h3>好公</h3> <h3>好婆</h3> <h3>童年的小姑</h3> <h3>父亲和同乡凌经国</h3> <h3>父母订婚照,于1969年五月一日</h3> <h3>母亲</h3> <h3>母亲</h3> <h3>二岁</h3> <h3>父亲和弟弟</h3> <h3>老宅东望</h3> <h3>老宅西望</h3> <h3>泾栈东望</h3> <h3>几百年何村王家故宅里的悲欢离合,随着何村的整体拆迁,已成记忆;2017年春,何村老宅已是麦田离离.……</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