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小院

九月

<h3>  小院被新盖的门房占去许多地方,剩余的院老房子又接了足有5米的罩,起到冬暖夏凉的作用也是不错。唯剩下巴掌块的营生地,除了开春种点老葱,再在西园种几垄辣椒也就算齐活了。后园子就全是苹果树了,已经结了两年,果是不错。我们人相中的东西保不齐鸟啊虫啊就不相中。这不,秋天回去时我相中的十来个苹果也被鸟儿们相中了,我一回来,她们就群齐而上了。最后,兄长告诉我,那些苹果很不幸,脸上都有了不同的斑斑点点……</h3><div> 现在的小院怎么能和以前的小院相比呢?</div><div> 小院是要规整干净的,而那时家里有三个最干净的人,就是妈,大哥,三姐。大哥上班,妈又不在家,三姐就成了里里外外扫除一把手,剩余的我和二哥就知道东一趟西一趟的玩。</div><div> 三姐用笤帚把家里旮旯胡同收拾个遍,甚至房山侧的耗子洞都得打扫干净。打扫卫生我是帮不上忙的,唯一能保证的是不搞破坏就行了。</div><div> 那时,在三姐收拾完的外屋地上搬条板凳,不忘给三姐拿一个。两个小姑娘就坐在外屋地上看着小燕子来来回回在房梁上搭窝和院外偶尔来往的过路人。也会常常弹杏核玩,有些杏核新鲜得连上面的肉都散着甜香,我时不时会拿到鼻间闻闻,三姐就骂我真馋。而后,就会到前园摘一瓢桃子给我。</div><div> 小时候的三姐就会做饭,烧材禾,弄得满屋都是烟。人就在烟雾里一边添柴一边煮饭炖菜,像足了神仙。尤其在下雨的时候,整个院子都好像被烟气锁住了。那时的我会解锁,举着个大笤帚来回呼扇,应该是解开了许多烟结……</div><div> 到了夏天,小院变得丰满起来,绿的红的涨满了篱笆,地垄沟里也渐渐肥硕,土豆和地瓜都悄悄地咧嘴要笑出声来了。</div><div> 缀在枝条上的桃啊,比赛似的长大,直至把树妈妈累弯了腰,桃儿们才醒悟任性的长大会给妈妈带来多大的伤害,都心疼地住了长。</div><div> 随着一个个桃子成了我们的盘中餐,树妈妈的腰身才稍稍挺拔些,但也不似从前了。好心的妈妈就在树下面给安个支柱,这样树就不累了。</div><div> 夏天主宰着小院的流行色,一会黄色的窝瓜花开了、再隔两天白色的葫芦花赶趟似地也追着开放。有些豆角的枝蔓在一晚间就可以长出半尺。有时候,傍晚时枝蔓在墙里,待到半夜去关大门时,脸上就会被不知名的小拳头打一下,当你一回手,拦在手上的却是那条不知名的枝蔓了。爱惜地把她折回墙内,还要轻声告诉她,别长太快也别太早出墙,好危险的。</div><div> 一园的绿色把小院涨得满满的,有俏皮的红若隐若现。不知什么时候园边的甜杆红了眼,本就嫩嫩的玉米一夜憔悴了胡子……我最喜欢光着脚踩在被三姐打扫干净的小院中。那种泥土和皮肤接触的舒服感啊,真是难以表述。赤脚蹬蹬蹬跑在土地上的感觉就像擂鼓一样响到我的脑后,踏踏实实的。</div><div> 赤脚大仙就是我了,姐吩咐我快跑到后边园子掐些葱叶过来。不由分说,立马执行。紧贴着墙边嗖嗖的跑,快马加鞭。妈是不让穿土豆地的,因为土豆在成长期怕踩到筋骨。不消5分钟,一大把葱叶就服服贴贴地在我的腋下了。再一溜小跑回来,脑门上还有汗津津在冒气。姐会问,你尽是掐的好葱叶啊,妈,你快看她啊,把葱都豁豁了。</div><div> 我姐总这样,吃的好葱叶还得说教我一番,要不自己去掐啊。一大家子才不惜得评论我了呢,吃饭吃饭吃饭。</div><div> 每当中午吃饭的时候,小方桌上坐着我们六口人!现在回想起来,那个小方桌好小的样子,怎么能够坐得下我们一家六口?原来,当时我们都太小……</div><div> 故乡小院的夜晚是醉人的,特别是白天下了一场透雨,天空被雨洗得透透亮亮的。妈拿着烟笸箩还有蒲扇和乡亲们坐在草垫子上唠着家常。抬头一看,天上密密麻麻的星星,都在一闪一闪。北斗星是最容易找到的,往接近于西北的地方一看,勺子状的七颗星星不离不弃地悬挂在那里。</div><div> 小时候,不知道天有多大,地有多宽。只知道北斗星下就是我的家,是那个夏天肥冬天瘦的小院的家。而今,我自己的家也在北斗星下,可一切都变了。</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