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野有地衣|原创

👦 文华

<h3>  春节前,好友捎来一包地衣。让我这个节日又增添了一份美味的菜肴。<br></h3><div>  平凡的地衣,故乡最美的礼物,它温暖过我心灵背后所有的记忆……</div> <h3>  地衣是一种生长在植被野草间的菌类植物,是一道纯天然无污染的乡野美食。</h3><div> 每当春天到来,冰消雪融之时,散布在山间田野的地衣,便悄悄地露出头脸,为人们奉上一道山肴野味儿。</div><div> 地衣,又名地软、地耳、地皮菜、地达菜等。我的故乡人则叫它地软。它是一种菌和藻的混合生物,最初为球形,后扩展为扁平,直径几个厘米,为常有穿孔的膜状物或革状物。有时会出现不规则的卷曲,形似木耳,在潮湿环境中呈蓝绿色、橄榄色;失水干燥后藻体呈黄绿色或黄褐色。它生长在雨后草地或小山坡下,色墨绿。国外常称其是由天上降下来的,餐厅业者则取名为情人的眼泪。</div> <h3>  地衣平常少见,但在雨后经常出现在野地里、山坡上、河滩里的地皮上、草丛里都会铺着一层层褐中泛绿的地衣,像盛开的花朵。</h3><h3> 母亲采拾地软一般选择在雨后的第二天,此时的地软不仅好看,而且又大又肥,做菜味道极佳。对于儿时的我来说,跟随母亲一起拾地软是一件比爬树、掏鸟窝更快乐的事情。</h3><h3> 雨后的小路,坑坑洼洼,母亲便宽大的手掌紧紧握着我的手;母亲和我的样子倒映在地面水坑中,显得格外温馨。母亲领着我来到河北的小树林,草丛中,绿油油的地软紧紧拥抱在一起。水灵灵的地软滑溜溜的,着实让人喜爱。</h3><h3> 地软通常生长在背阴的树冠下、矮草丛中和山沟低洼潮湿处,尤其是牛吃过草的地方,一朵朵、一簇簇,又大又鲜嫩。母亲如获至宝般,蹲下身来,鸡啄米似地快速捡拾,遇到密集处,索性双手当筢,拢成一堆,再捧起来倒进竹箩。</h3><h3> 地软再密,也躲不过一双双兴奋的手,只见母亲如风的手从地表掠过,那些湿漉漉的地软,便连同一日三餐的希望,沉甸甸地躺进竹箩里。</h3> <h3>  拾捡回来的地软剔去枯草碎叶,放在清水中轻轻揉捏搅拌,淘洗去沙粒,反复用清水投洗干净,然后放入沸水锅内焯一下,捞出沥干水分。洗净的地衣一部分鲜食,一部分晒干储存,留作下次食用的原料。</h3><div> 加精盐、食醋、酱油、味精等佐料,再淋上麻油拌匀,撒适量葱花,装盘即可。这道凉菜,色味形俱佳,口感尤甚。似木耳之脆,但比木耳鲜嫩;如粉皮之软,却比粉皮酥脆,润而不滞,滑而不腻,有一种特有的爽适感。</div><div> 地软可以用来炒鸡蛋、韭菜,但这样的待遇只有家中来客时和节日期间享受。</div><div> 地软的食用方法很多,可凉拌、热炒、熘烩、煨汤、作馅,可荤可素。故乡人喜蒸地软包子。将地软洗净剁碎,加入剁碎的豆腐丁、香葱,再放入适量佐料拌匀做馅料,然后将发好的面团打碱揉匀,擀成碗口大的面皮,略厚,将馅料裹进去,捏出无数细碎漂亮的褶子,放入蒸锅蒸上二十分钟左右,地软的清香味就从锅盖的板隙里袅袅逸散,扑鼻而来,此时,多强的定力也无法让孩子的注意力集中在书本上。再耐心候至锅内蒸汽尽逸时开锅取食,喷香鲜美,食之不厌。</div><div> 地软韭菜包子也是一道诱人的美味。地软包子比肉包子要好吃很多,难怪家乡人将地软比作天鹅肉。地软这种食材算得上雅俗共赏,它既可入得御膳房,菜谱名日“鸭丁烩地耳”,又可走进百姓厨房,成为救灾度荒裹腹佳品,又是丰年调节伙食的美味佳肴。</div><div> 据说,以色列科学家魏茨曼研究发现,地软所含的一种成分可以抑制人大脑中的乙酰胆碱酯酶的活性,从而能对老年痴呆症产生疗效。《纲目拾遗》说:清隔,解热,利肠胃。《食物考》解释地软有“清神解热,痰火能疗”、“久服延年,盖亦能清脏热者”等功效。</div> <h3>  朴实的地软是大自然的恩赐,丰富了我们贫瘠的味蕾。</h3><div> 今天,在兰州的大街小巷中闲逛,随处都可以看到地软包子、鸡汤汆地软的招牌。随着人们日益对养生的重视,地软和杂粮一样时来运转身价倍增,渐渐荣登大雅之堂,进入豪华盛宴。</div><div> 然而,我还是喜欢故乡的地软,因为那里有童年捡拾的快乐,有对大自然馈赠的感恩,还有内心深处那股淡淡的乡愁。</div> <h3>  田文华,男,庄浪万泉人,曾就读于原南京政治学院新闻系,业余时间笔耕不辍,自娱自乐,有百余篇小说、散文等在《人民文学》《十月》等报刊发表,部分作品被收编入《读者》《神州魂》等书籍,先后发表新闻作品千余篇,出版书籍2部,多次获各类新闻、文学奖。</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