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春接风【文丨陶然】

陶然(冯丽娟)10959459

<h1> <br>  一整天,雪与雨携手,各处徜徉,它们一起为冬天送行。</h1> <h1>  人们还在睡梦中,雪花便开始飘舞,洁白,轻盈,灵动。它们可不是为了卖弄舞姿,只因对期盼已久,姗姗而来的春,满怀不舍。像千百年前被放生的白狐,为报恩,陪伴书生寒窗苦读的白狐,终不能成为书生金榜题名后,洞房花烛夜的新娘,她衣袂飘飘,轻歌曼舞,是情到深处的美丽起舞,是爱到痛时的尽情倾诉,是对临别那一回顾的由衷酬酢。也可能是觉得现在树未放叶,花未绽开,翘首企盼美景的白雪,于是穿树作飞花,想把天地打扮得更加漂亮吧。<br></h1><h1><br></h1><h1> 贮立山脚下动物园桥头,远眺,小河的玻璃带子,蜿蜒曲折伸向更远处。儿子说,瞧这河,一边冰冻三尺,一边流水潺潺,倒不像在一个世界。那不远处,冰上站着的细腿鸟儿可是鹭鸶?白色的蓑毛,流线形的结构,铁色的长喙,青色的脚,是郭沫若笔下那只白鹭鸶吗?像精巧的诗,婉转的歌,韵在骨子里的散文。</h1><h1><br></h1><h1> 风从脸颊滑过,薄凉中带着温存。追逐风的足迹,我看到,它被纤细的柳枝梳理的丝丝缕缕。那多情的柳枝儿,把自己晕染成淡青色,羞答答地甩起水袖和着风儿翩跹。金黄的草,一丛丛,一簇簇,摇曳生姿,点缀着河滩。远远近近的黛瓦白墙,错落有致,掩映在柳树中。恍如置身江南。</h1><h1><br></h1><h1> 梅花的幽香,隐隐约约的,如远处风中的歌声,如犹抱琵琶半遮面佳人,衣着明丽,或是一身明黄,或一袭艳红。</h1><h1><br></h1><h1> 那样急性子的白雪怎么能觉察到呢?</h1><h1><br></h1><h1> 那个期盼自己分身有术,希望“一树梅下一放翁”的陆游,“曾为梅花醉似泥”,曾“画烛银灯看到明”。陆游一生酷爱梅花,咏梅之诗多至百余首,且认为只有节义之士,脱俗之笔才配得上题咏梅花。爱梅成痴的他,是断然不会错过每朵梅花绽放与凋零的。<br></h1><h1><br></h1><h1> 迎春花的枝条泛起了绿色,也变得柔软了起来。纷披的枝条上,有绽放的小花朵,像黄色的明媚的眼眨呀眨的。还有羞涩的花骨朵,桃红的花苞顶上晕着嫩黄。红红黄黄的点染,妖娆了哪怕看它一眼的人的梦。<br></h1><h1><br></h1><h1> 街旁、广场的树,不分高低,无论贵贱,一律错落有致地挂上了红灯笼,远望去,空中成了红灯笼的河,一树树灯笼随风飘摇,像是谁说了一个笑话,那群穿红衣红袄的小孩,前仰后合地嬉笑,哈哈――哈――哈哈哈。雪花也好奇地穿行在灯笼间,想知道它们为什么这么乐天的!</h1><h1></h1><h1><br></h1><h1> 雪停下脚步,雨细细密密地飘洒起来。它们不愿意直直地落下,在姿态上输给白雪,别出心裁地,斜斜地织着雨珠的网。</h1><h1><br></h1><h1></h1><h1> 有的草,人工培养,整整齐齐,像大地的绿头发;有的草已崭露头角,草色遥看近还无;有的草朴素,还依然穿着枯黄的旧衣服。雨点瞄着每株草,因为斜着身子下来,它落到别的草上,别的雨点又落在别的草上。这时候,还听不到沙沙的声响,大部分树没长出叶子,演奏不出沙沙的音乐。春雨可不愿意像夏天的雨,每每出行,彤云密布,电闪雷鸣,前呼后拥,趾高气扬的。春天的雨,更愿意无声地滋润万物,与谁交谈都轻声细语,不然,郑板桥怎么会说“夜雨瞒人去润花”?</h1><h1><br></h1><h1></h1><h1> 雨来了,植物欣欣然地舒展开眉眼,惊慌的是人。虽然雨不大,可被雨打湿的头发贴着头皮,终究令人不爽。没有预备雨具又不着急赶路的人,大可以找地方避雨。除了屋檐下,亭子里,大树底下也是个好去处。雨清洗得大松树更加苍翠了,树冠下却未落滴雨,站在树下,能领略雨趣,又不会被淋湿。</h1><h1><br></h1><h1></h1><h1> 其实,是白雪自己太性急了。</h1> <h1>  苍老的龙爪槐树,枝干扭曲盘旋,铁黑色的枝干,被雨淋得更显虬劲。称它为龙爪槐,真是形象贴切,富于创意。梧桐树上干枯的大叶子,喝了雨水,湿润了,枝干好像也丰腴了许多。<br></h1><h1><br></h1><h1> 看到房子,雨想进入人家,看看屋里有什么需要滋润的。趴在窗户上往里观望,屋里边,主人开着空调,舒舒服服地一个葛优躺,窝在沙发里看电视。桌子上,一杯茶水热气袅袅,雨们深深地吸一口气,隔着窗,嗅不到那清香哎。看得到,家养的绿植被主人侍弄得枝繁叶茂的,雨就转而到需要自己的地方去了。<br></h1><h1><br></h1><h1> 雨为一丛茂密的竹子洗过澡,竹子更修长了,翠色透遍全身。风轻轻拂过,竹子不免有些飘飘然起来,婆娑起舞,不过这时候,它们只能通过想像自己优美的姿容,自我陶醉,要想顾影自怜,可是看不到自己的影子的哦。</h1><div><br></div> <h1> 大雁塔广场的喷泉,隔一阵就会喷涌一次。一柱柱水噴起来,就像突然间长出一片玉树林,莹然炫目的,惹得人们纷纷拍照合影。拿着影集的专业照相人,在人群中穿梭,招徕生意,“穿古装照相了,照一张贵妃像吧,大姐?”一组水柱突起,像由玉珠串成的扇面,晶莹的水花下落,洽如大珠小珠落玉盘。水底的鹅卵石也跟水一起荡漾起来,似乎被水给柔化了。<br></h1><h1><br></h1><h1> 雨滴在小溪里玩捉迷藏,溪水泠泠,柳枝温柔地抚摸着它,你也感觉得到柔柳的摩挲,可任你有多锐利的眼光也休想找见雨滴。就像黄色的蝴蝶隐入油菜花,你能寻觅得到它的踪迹吗?<br></h1><h1><br></h1><h1> 雨的足迹遍布水池,一池水激动起来,绽开笑靥欢迎雨们做客,这算是水与水的会晤吧。水中的树与红灯笼,也高兴起来了,比岸上的更活泼,它们颤巍巍地表达自己的喜悦。</h1> <h1>  家里来了客人,进门就直呼“还是屋里暖和!”席间,保健所的小马兄弟对我婆婆说,阿姨,看到你,我就想我妈了。“真羡慕哥和嫂子,有妈陪伴啊!”他的母亲曾因脑梗卧床多年,神志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有时正专心照顾母亲,会不期然被一时糊涂的母亲一脚踹倒。言谈间,眼眶蓄满泪水,无丝毫怨言,满满的是对母亲的心疼。他说,今生再也不能见母亲一面了,现在剩下八十多岁的老父亲,无论如何都不能留下遗憾。其实,大家都知道,他始终在尽自己最大的心力。奉养双亲,他尽可能做到“无违。生,事之以礼;死,葬之以礼,祭之以礼”。他说,哪怕心中再委屈,也要和颜悦色对老人,羊羔会跪着吃奶,乌鸦都知道反哺报恩,人如果连这些都做不到,真不如畜牲。茶叶店的罗哥说,再孝顺,也报答不了老爸老妈一辈子的恩情。罗哥说,对父母不孝的人,我是不会跟他交朋友的。确实,父母在,尚有来处,父母去,只剩归途。在座的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眼里莫不泛起雾气。善的言行如寒冬的一炉旺火,像春日的一缕暖阳,足以抵消彻骨的寒冷。<br></h1><h1><br></h1><h1> 麻雀在阳台护栏上跳跃,叽叽喳――叽叽喳,清脆如洗,它一定是在喊“春来了――春来了――”。屋里灯光柔和,笑语暄然,暖意融融。</h1><div><br></div> <h1><font color="#b04fbb">  点击欣赏作者近期文章:</font></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