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队五十周年回望

珠峰上的鹰

<h3>  </h3> <h3>  <b>(一)学校来了工宣队</b></h3><h3> 插队至今已经50年,好多事仍然记忆犹新。</h3><h3>&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1968年,古城苏州武斗的硝烟已经渐渐散去,文革进入斗批改阶段,苏州玄墓山的学习班一期一期的举办,虽然“很有必要”的最高指示还没发表,学生将要下乡的传言已经四散。</h3><h3>&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nbsp;都说劳动光荣,下乡光荣,但在不少人的心底,却是“劳动改造”,“下乡受苦”。改造思想的最好办法就是参加体力劳动,最苦最累的活是最需要改造思想的人的活。</h3><h3>&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学校里来了“工宣队”,是苏州光明丝织厂派出的(巧合的是10年后我回城,也是进的这家厂),“工宣队”向我们传达的毕业分配文件是四个面向:面向工矿、农村、边疆、基层。全班最后的结果是2人到南通农场,其余到太仓插队。需要指出的是,苏州办事一向很革命,如上海,每家可以留一个子女在上海参加工作,苏州是破除了这种小资产阶级的温情,一刀切,全部下乡。</h3><h3>&nbsp;&nbsp;&nbsp;&nbsp;&nbsp; 动员插队的工作进行的很快,没几天就到了出发的日子。</h3><h3>&nbsp;&nbsp;&nbsp;&nbsp;&nbsp;&nbsp;户口迁出,行李打好,马上就要出发了。但是,一切的一切都是不知道,插队的目的地是茜泾人民公社,茜泾在哪?离苏州有多远?乡下为我们准备了什么?吃的,住的怎么解决?眼前的问题去问谁?谁也不知道。</h3><h3>&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文革开始,不读书了,“参加革命”了,可那是家里管饭那,走与工农相结合的道路了,还要家里管饭吗?这是稍微远一点的问题,谁也没有去问谁。</h3><h3>&nbsp;&nbsp;&nbsp;&nbsp;&nbsp; 去农村多久?扎根?谁也不敢去问。问了也没有答案。</h3><h3>&nbsp;&nbsp;&nbsp;&nbsp;&nbsp; 下乡的隔夜,把行李带到学校,第二天早上到学校集合,这就是全部答案。</h3> <h3>  <b>(二)来到农村 </b></h3><h3> 10月29日,正是苏南农村的“三秋”大忙季节。</h3><h3>&nbsp;&nbsp;&nbsp;&nbsp; &nbsp;太仓县茜泾人民公社,地处长江入海口,和崇明岛隔江相望,队里的老农讲,我们这里,到太仓36里,到崇明36里,到嘉定也是36里。</h3><h3>&nbsp;&nbsp;&nbsp;&nbsp;&nbsp; 太仓是苏州地区八个县中最小的一个县。在苏州地区属于人少地多的县。我插队的生产队,150多亩地,60口人。太仓的人少地多,得益于计划生育搞得好,10年后我回城,队里还是60人,在1968-1977的10年中,全县的农村没有增加人口,这在全国也不多见,很可能是绝无仅有。</h3><h3>&nbsp;&nbsp;&nbsp;&nbsp; &nbsp;&nbsp;1968年,是太仓的大熟年,虽然城里的文革斗争激烈,毕竟没有大规模波及农村,绝大部分的农民没有造反,不种地没饭吃,几千年来农民就明白这个道理,不好好种地就要饿肚子,经过59~62年的大饥荒,农民也懂了,收了粮先要让城里人吃,农民也明白了。由于老天爷帮忙,68年的棉花获得了大丰收,直到我回城,都没有超过68年,经济作物丰收了,分红就高了,队里的男劳力达到了每工1.4元,超过了城里的二级工,不过好景不长,以后几年仅有0.7元左右,直到77年回城,这个记录也没破。</h3> <h3>  <b>(三)人民公社的生产队</b>。</h3><h3>&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太仓的地名很有特色,很多镇都是“市”,如牌楼市、新毛市,这个“市”是集市的市,很多村都称“宅”,王家宅、姚家宅、费家宅,太仓的“村”都不大,不象北方农村,有的一个村就有几千人,太仓十几家的村就不算小了,独家村也不少,一眼望去,村庄星罗棋布。</h3><h3>&nbsp;&nbsp;&nbsp;&nbsp;&nbsp;&nbsp;我所在的生产队,有两个宅,十多户人家,几乎每家都是一儿一女,独生子女的人家和三个子女的人家都很少。这也是很长时期人口保持稳定的原因(80年代后,几乎全是独生子女了)。</h3><h3>&nbsp;&nbsp;&nbsp;&nbsp;&nbsp;&nbsp;生产队主事的是政治队长,和生产队长、会计、妇女队长、民兵排长组成“队委会”。生产队的领导班子存在一个很大的问题,最主要的是由于社员没有“流动性”,因此,如何保持领导班子的活力非常困难。一个生产队,几十、上百人,劳动力少的只有2、30人,在几十人中选5人,按说不会有大问题,但是,生产队的干部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你要偷懒耍滑,不出三天就藏不住,但天天出大力,流大汗拼命干,也不是人人受得了,队长只能多干,不能多得,你受得了,说不定老婆受不了,那就得撂挑子,几个回合下来,生产队长就难选了。最基层的生产队选不出,或者说村里的能人不愿干,这也是人民公社办不长久的一个小原因吧</h3> <h3>  <b>(四)大寨式记工&nbsp;</b>&nbsp;</h3><h3>&nbsp;&nbsp;&nbsp;&nbsp; &nbsp;人民公社虽是一大二公,却不是全民所有制,对于城里的体制,连小集体都不是,抗风险能力实际上是谈不上的,有了问题,上面是不会管的,要不然,60年的饥荒也不会饿死人了。</h3><h3>&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虽然不是实际意义上的“集体”,但确确实实不是私有制。人民公社实行的是按劳分配,从理论上讲,多劳多得,但是实行起来,难度很大,俗话说,百姓百条心,自家兄弟之间尚且分家分不匀,何况乡邻之间。</h3><h3>&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我插队时,当地的做法大体相同,实行的是“大寨式记工”,根据社员的政治思想、劳动表现来评定等级,乘以出工工时,即得出工分,生产队可分配的金钱总数除以生产队社员的工分数,得出每个工分的单价。工分要根据政治思想来评定,这在当时是天经地义的事,结果是地主富农以及他们的子女倒了霉,做最苦最累的活,拿最少的钱。不过,地富反坏右及其子女在生产队里毕竟不多,虽然总数大大超过5%,但不会超过三分之一,大多数人还不能去扣“政治分”。一年四季的农活千变万化,每个农活都要定工分值,那是太麻烦了,太仓的劳动人民发挥了自己的聪明才智,实行了一种上面赞成的简单办法:评级。这个评级办法,现在还有不少企业用于奖金分配,如科长的奖金系数1.3,副科长1.2,科员1.0诸如此类。一般来说,评级分为男劳力一二三级,女劳力一二三级,刚开始评级,还比较认真,我们刚插队时正是“认真”的时候,好长时间评不上一级,慢慢的事就来了,偷懒的往往是不肯吃亏而又蛮不讲理的,到最后,基本是以年龄为界,所谓干活大呼隆,干多干少一个样就是人民公社的特点了。</h3><h3>&nbsp;&nbsp;&nbsp;&nbsp;&nbsp;&nbsp;在农村,集体化的优点在纸上多的说不完,任何事情都可以得到解释,可具体实行起来却往往不会有好结果。小岗村分田单干,一年就解决了吃不饱的问题,而在集体化的优越性下,却连年挨饿。这里面真是说不清道不明啊。</h3> <h3>  <b>  (五)参观洪泾大队&nbsp;&nbsp;</b><h3>  洪泾大队是林彪老婆叶群在太仓搞社教时树立的典型,当时名噪一时,插队没多久,大队领导就带我们去洪泾大队参观。</h3><h3>  洪泾大队位于沙溪镇(太仓的三大镇之一)旁,出了两个名人:顾阿桃、沈玉英,说实话,这两人都是好人,只是历史同她们开了个玩笑,不该把她们捧到了天上。</h3><h3>&nbsp;&nbsp;&nbsp;&nbsp;&nbsp;&nbsp;到了洪泾,只见一座大楼鹤立鸡群,那是新造的展览馆,参观完后,在顾阿桃的茅屋旁,见到了顾,老太太慈眉目善,能说会道,虽然没文化,语录却能说得很溜。在洪泾吃了午饭,居然是笋干炒肉,这是当时在春节都难得一见的好菜,不过我的同学们对此并无一人来妄加评论。</h3><h3>&nbsp;&nbsp;&nbsp;&nbsp;&nbsp;&nbsp;林彪出事后,叶群在洪泾的丑闻时有所闻,洪泾大队顿时一落千丈,顾阿桃也从天上回到了地上,据说,最后还是许世友上将给解了围,许说:“顾阿桃有什么罪?要说上当受骗,谁没上过林彪的当。林彪在台上时,我许世友也不得不祝他身体健康,否则是要杀头的。”</h3><h3>&nbsp;&nbsp;&nbsp;&nbsp;&nbsp;&nbsp;我们参观时,看到了她家的茅屋,当时太仓农村茅屋已不太多,顾要翻建瓦房却遭到叶群的反对,直到90年代初,才翻建。她在天上时,除了见了世面,还真没在经济上得到什么好处。</h3><h3> 参观洪泾大队留下最深刻的印象是大队竟有五台大中型拖拉机,我所在的茜泾公社十五个大队却仅有两台。</h3></h3> <h3>  <b>(六)住房&nbsp;</b>&nbsp;</h3><h3>&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插队前,听说房子已经为我们盖好,到了乡下一看,才知子虚乌有。</h3><h3>&nbsp;&nbsp;&nbsp;&nbsp;&nbsp;&nbsp;来年春天,队里掏钱为我们盖房了:通体扁砖(就是普通七五砖横着砌,墙厚10公分左右),毛竹梁,毛竹稍椽子,稻草顶,泥地,12平方米,房内一口单眼灶。不管怎么说,总算有了自己的房。</h3><h3>&nbsp;&nbsp;&nbsp;&nbsp;&nbsp;&nbsp;一次台风来临,出工时没有关窗,大风将窗户上方的房顶吹了一个洞,以后每逢下雨就漏。</h3><h3>&nbsp;&nbsp;&nbsp;&nbsp;&nbsp;&nbsp;同队的知青通过关系,到城里买了旧瓦,准备一起翻瓦房,没等到翻建,已接到上调通知,我想自己出钱建,没想到队里领导不同意,非要队里出钱,瓦房住了没几天,就回了城。</h3> <h3>  <b>(七)开河&nbsp;&nbsp;</b></h3><h3>&nbsp;&nbsp; 71年林彪出事后,洪泾大队再也上不了报纸广播了,学大寨再一次在太仓掀起高潮,这一次的学大寨,一个响亮的口号是“重新安排河山”,太仓地处长江冲积平原,留下不少小河湾,把地块划成一个个小方块,该开河的开河,该修渠的修渠,纸上画画很简单,也很好看,但问题却很大:</h3><h3>&nbsp;&nbsp; 土壤有生熟之分,你得把熟土先放在一边,待平整好后再把熟土填上,没有机械化的工具,全凭一根扁担两只筐,时间也来不及,当时推广双季稻,收种要抢,抢收抢种称为“双抢”,哪有功夫“重新安排河山”?</h3><h3>&nbsp;&nbsp;&nbsp; 就说开河吧,挖出的土只能就地堆放,既占了好田,堆起的土堆又是生土,一条河两岸要占多少好地?挖出的土要去填老河,也不是说办就能办的。</h3><h3>&nbsp;&nbsp;&nbsp; 不管怎么说,上级的话就是命令,“理解的要执行,不理解的也要执行”,谁也不想成为“阶级敌人”,每年冬天,也就是秋收秋种结束后,就天天开河,冬天日短,还经常开夜工,穿着两单,里面出汗,外面结冰,背上常结硬壳。</h3><h3>&nbsp;&nbsp;&nbsp; 开河有国家级省级的,地区级的(当时尚未市管县),县一级的,公社级的,大队级的,搞得农民忙也忙不过来,而且,都是没有报酬的义务,不在生产队的土地上挖,只是扔掉力气,在队里的土地上开河,损失就大了,几年都没有收成。</h3><h3>&nbsp;&nbsp; 瞎折腾了几年,除了荒了一些地,掉了几斤肉,河山基本依旧,可能不少人还认为是“激情燃烧的岁月,精神上很充实”。</h3> <h3>  <b>  (八)听老农讲浮夸&nbsp;&nbsp;</b></h3><h3>&nbsp; &nbsp;58年的浮夸风,给农民造成了不易抹去的印象,造成的后果,更是难以忘却。以至于开忆苦思甜大会时,不识字的老贫农,一说就是“60年的苦是真的苦”。</h3><h3>&nbsp;&nbsp; 对于在城里长大的我,对60年的认识是“三年自然灾害”,“苏修逼债”,城里虽然也饿,但没有饿死人,农村到底怎样,书本、报纸、课堂都没有真正的答案给我们。</h3><h3>&nbsp;&nbsp; 下乡没几年,我一口当地话已可乱真,农活也拿得起放得下,和农民已经打成一片,他们也喜欢和我交谈,于是,58-61年的一幅真实的太仓农村画卷展现在面前。</h3><h3>&nbsp;&nbsp; 1958年,在跑步进入共产主义的大背景下,太仓当然紧跟。</h3><h3>&nbsp;&nbsp; 真正的浮夸风发生在58年的秋收,秋收前的放卫星搞得热火朝天,为了迎合上级,各大队都有自己的卫星,因为当时种地都要开现场会(这个传统直到我77年回城仍然坚持),要使地里长出密密麻麻、连鸡蛋也落不下去的水稻稻穗的梦想成为现实,并在现场会上展示给大家,眼见为实嘛,唯一的办法是:搞一次“集合”,把其他地里的水稻连根拔起,站在一起展示。</h3><h3>&nbsp;&nbsp; 这种事连三岁小孩都骗不了,为什么当时把大领导、甚至科学家都骗了呢?我想,只是新版的指鹿为马罢了。当时,要是有人对放卫星有一句指责的话,立马就可送进监狱。</h3><h3>&nbsp;&nbsp; 收了要种,在一年两熟的江南,农时更是紧张,但就在紧张的时刻,上级决定推广深翻土地、密植。为了夺得来年丰收,上级要求土地必须深翻一尺以上。由于没有机械,翻土的工具仍是用了不知几百年的“铁搭”,一般只能翻5寸,老祖宗发明铁搭,真是很科学的,熟土层一般也就这点,而且,人也就只有这点力气,劳动者、劳动工具、劳动对象完美结合。</h3><h3>&nbsp;&nbsp; 但是,这“会种田的三个人”(当时有人形容只有三个人会种田:省委书记、地委书记、县委书记)非要这么办,谁也没办法。大队干部很有责任心,各个生产队马不停蹄的转,谁也不敢违抗。熟土层下的生土、僵土很难搞细,就用手掰,用筛子筛,因为上级对土颗粒的粗细都有规定,因此,翻地的进度很慢,一个生产队所有的社员伺候一小块地,半个月后终于按上级要求,深翻好了。接下的播种,上级对此又有新规定,每亩播种一百斤!上级解释说,只要每粒种子结一个麦穗,每个麦穗结10粒麦粒,就是一千斤的亩产,况且,麦子还要分蘖,每穗还不止10粒,同志们啊,想一想吧!</h3><h3>&nbsp;&nbsp; 要命的是老天执行的还是老政策,到什么节气干什么事,天气说冷就冷,地里结冰了,别说深翻,浅翻也没法了,每亩100斤的麦子就胡乱撒撒。后来,麦苗细得像“洗帚芒”(洗帚,农家刷锅用的,把竹子劈成很细的竹丝扎成,洗帚芒,指洗帚的竹丝),那里还会发棵(分蘖)?深翻后的土地,生土翻上来,翻与不翻一个样,甚至还不如不翻。细细的麦苗那里还肯抽穗?白白的浪费了麦种,要知道,当时正常年景,麦子也只有亩产200斤左右。</h3><h3>&nbsp;&nbsp; 58年秋收后,各家砸了锅,办起了大食堂,过起了共产主义的生活,放开肚子吃饭,农民过惯了苦日子,有几人放开肚子吃过?很多人吃得直不起腰来。开始的时候,仓库里还有稻谷,但哪经得住这么吃?</h3><h3> 58年秋收,由于跑步进入了共产主义,农民收了稻谷,就直接放在路旁,留在生产队的粮食没多久就吃光了,接下来的三年,农民就吃“定粮”了,每人每月18斤稻谷,每天吃不到4两米。</h3> <h3>  <b>(九)三个不满意&nbsp;&nbsp;</b></h3><h3>&nbsp;&nbsp; 城里的所有年轻人到农村去,时间一长,带来了一系列的问题。总的讲是三个不满意。</h3><h3>&nbsp;&nbsp; 一是家长不满意。孩子到农村去,一晃几年,大多数家长还要寄钱养活儿女;有的15、6岁下乡,尤其是女孩子,家长更不放心;岁数大的,年近30,婚嫁之事早就吊了父母心境;有的一家三人甚至四人全部下乡,原本想,辛辛苦苦把儿女拉扯大,出头之日到了,没想到全部下乡。&nbsp;</h3><h3>&nbsp;&nbsp; 二是知青不满意。年纪轻轻没有书读,学知识的途径只剩一个: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面对的现实和接受的教育反差太大,农村的面貌根本不是报纸上描绘的模样;劳动了几年,还是老样子,对将来失去信心;大部分的社员并不是报纸上说的那样,对接受再教育有一种受欺骗的感觉;生活枯燥,年龄一年年大了,个人问题如何解决?</h3><h3>&nbsp;&nbsp; 三是农民不满意。知青到了农村,还要从本来不多的口粮里分出一部分;农村柴草奇缺,知青又分出一份;有的小青年甚至偷鸡摸狗,农民本来对知青“掰蟹脚”不满意,就更来气。</h3><h3>&nbsp;&nbsp; 如果说,上山下乡是为了反修防修,那就应该让他们去接受最先进的阶级—工人阶级的再教育,贫下中农不是真正的无产阶级,为什么退而求次呢?要培养接班人,那也应该筛选筛选啊,怎么把“黑五类”的子女都算作接班人了?</h3><h3>&nbsp; 如果说国家穷,没有办法都安排在城里,那为什么当时全国有千万农民安排吃商品粮呢?</h3><h3>&nbsp;&nbsp; 一个政策的制定,搞得都不满意,可见是不得人心的,好在已经彻底摒弃。</h3> <h3>  <b>  (十)做首先&nbsp;&nbsp;</b></h3><h3>&nbsp;&nbsp;&nbsp; 文革开始后不久,在大的集会上,都要做“首先”,类似于古代的“山呼万岁”。</h3><h3>&nbsp;&nbsp; 慢慢的,表忠心的事越来越多,生产队里干活,都要举着红旗、像,做好首先,再干活,最讨厌的是吃饭前都要做首先。</h3><h3> 那时,开会也多,大会开始,全体起立,做首先,接下来,每一个发言都要做首先,大家再起立。首先这一套程序做多了,按理大家不应该出错了,但还是有万一,可能是因为紧张,如同体育比赛,运动员练了千万遍的动作,比赛时还有出错的一样,做首先也有说错话的,那就该倒霉了。</h3><h3>&nbsp;&nbsp; 记得有一次大队会一老妈妈上台忆苦思甜,平时做首先,只要手拿小红书,跟着喊“万寿无疆”“身体健康”就行了,可上台发言,这一系列前缀语得发言人自己说,这可难为了不识字的老人,不过没难倒这位老妈妈,只见她回过身来,双手合十,毕恭毕敬的对主席像拜了几下,台下的人强忍着,但还是有人憋不住笑出了声。</h3><h3>&nbsp;&nbsp; 随着林的出逃,做首先也悄然停止,像当初做一样,既没有文件,也没有通知。</h3>

生产队

太仓

洪泾

大队

农村

插队

开河

农民

下乡

人民公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