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记忆——杀猪

祥子

<p class="ql-block">  在我儿时的记忆里,每年时值“大雪”节令,便意味着春节的脚步已经抵达家门口了。农闲的人们也便忙活着准备年货,而其中“杀猪”是重头戏,是烹制“春节大餐”的开始。</p> <h3>  村民中有几个业余屠匠,当杀猪的节令到时便找出闲置了一年的杀猪工具刀子、斧子、刮板、铁杆、钩子、大锅、绳索、木杠、案板、大秤等等,那杀猪刀子又细又长,头部尖利,锈迹斑斑,在磨刀石上霍霍磨上一阵子,轻轻抹掉刀面上的污水,眯起一只眼,对着刀刃仔细照照,又用大拇指放在刀刃上试试,于是放下这一把,又开始磨另一把。在孩子们眼里,放在当院的两口大铁锅比做饭的铁锅大多了,可能就是当年人民公社时吃食堂饭用的锅,平时也不知道藏在哪里,这天被拾掇出来,锅底蒙了一层铁锈和尘土,主家大婶使劲的刷洗一番。</h3><div> </div> <h3>  我们小孩子们听到“杀猪”的消息,像过节一样高兴连蹦带跳跑到村中心大壕畔的古柳树下临时的杀猪场,那里已经盘起了两个炉灶,支起来两口大锅,里面盛满了水,灶前堆放着柴碳,旁边摆好了大门扇。 </h3> <h3>  杀猪的日子,天蒙蒙亮,村里就不时传来猪的嚎叫声,性急的人家为了赶早,从自家猪圈里把猪捉住,捆绑结实,然后用平板车拉到杀猪场,被捆住的猪一开始还一边挣扎一边嚎叫,渐渐得没有了力气,停息下来,只是喘着粗气无助地呻吟着。当猪被抬上了用石头垒成的台时,它自知末日来临,声嘶力竭地嚎叫着、挣扎着,人们紧紧按住猪的后腿。屠匠也把明晃晃的刀子叼在嘴里,抬起右腿把猪死死踩住,左手把猪嘴紧紧攥住,猪的嚎叫声立刻小多了,右手先在猪脖子处拍打拍打寻找下刀处,然后操起刀,对准猪脖子一刀子捅进心脏,随着猪的一声猛嚎,一股鲜血喷涌而出;旋即,屠匠把刀子拔出,冒着热气的鲜血咕咕流淌,大约两三分钟,血越来越少,猪的嚎叫也越来越小,直至停息,最后刀口处冒出一股血泡,终于断气了。人们上前把猪抬起,放到滚烫的大锅里,一边不停的翻动,一边用刮板退毛,不一会儿,猪就变成了一个浑圆的大白胖子。从大锅里捞出,放在摆放好的大门扇上,这时屠匠松开了手,又在猪的后脚跟处拉个口子,接着把铁杆捅进去,搅动一番,再使劲地用嘴对着口子吹气,猪的全身逐渐膨胀起来,只有这样才易于把隐藏部位的毛褪刷干净;然后挂在由几根木棍捆绑成的单杠上。砍下猪头,开膛破肚,将里面的五脏六腑一一割下,收拾停当,最后把两扇板肉过秤;有心的主家会把杀口肉割上一大块,拿回家做一顿杀猪菜招待屠匠,以示犒劳他们的辛苦,其余的高高兴兴拉回家去了。而此时小孩子最爱争抢的是“猪尿泡”,把抢到的尿泡在地上边吹边揉搓着,直到圆鼓鼓时就得意的显摆、追逐、打闹……</h3><div>&nbs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