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王元地一一在内蒙古兵团24团一连的日子

王莹14484857

<h3><b>  前不久,战友给我寄来一本书,这是一本装帧精美的书,是内蒙古自治区乌海市政协文史资料委员会编辑出版的《兵团之歌》,打开她</b><b>犹如打开了尘封记忆的闸门,记忆如潮水,她带我重回海勃湾,她让我又走进王元地。</b></h3> <h3><b>  王元地,49年前她是内蒙古海勃湾以北十公里处黄河滩上的一片沙丘,1969年,内蒙古生产建设兵团24团一连就诞生在这里。</b></h3><h3><b> 我在兵团的5年中,大多数时间是在团部机关度过的,生活虽然艰苦,可比起连队要优越很多,真正体会连队的艰苦生活,是在王元地一连的那段日子,她让我刻骨铭心,永志不忘。</b></h3> <h3><b>  我1973年初到一连时,一连已经度过了最艰苦的时期,完成了连队最初的创业:在沙丘中开出来的空地上,一排排土坯垒起来的营房,营区周边刚刚冒出新芽的小树,已经修到连部门前的水渠,还有那连队伙房升起的缕缕炊烟······远处,女兵排正在认真的操练,看到眼前这一切,心中不由得感慨万分,恍惚之间,仿佛又回到38军火热的军营。</b></h3> <h3><b>  说到24团的组建,就不能不提23团,也不能不提38军。</b></h3><h3><b> 38军是中国军队王牌中的王牌,以善打大仗、硬仗著称,是响当当的"万岁军"。北京军区组建内蒙古生产建设兵团,最艰苦的地方派去的也是38军的干部。</b></h3><h3><b> 库布其沙漠是我国七大沙漠之一,"库布其"在蒙语中的意思是弓上的弦,流经河套平原的黄河就像一张弓,库布其沙漠就像是弓上的弦一样横亘东西。</b></h3><h3><b> 三师23团选址在黄河以南库布齐沙漠北端的杭锦旗巴拉亥,由38军负责组建。这是三师几个团中交通最不便利、条件最艰苦的地方,38军的干部开进去,照样是师里响当当的一个团。</b></h3><h3><b> 我为38军骄傲!也为自己在38军当过兵自豪!</b></h3> <h3><b>  24团是三师组建最晚的一个建制团,23团副政委戴荣照负责24团的筹建工作,戴政委后来被任命为24团的政委。</b></h3><h3><b> 24团当时还只是一个空架子,戴政委从23团成建制的带过来两个连,24团的一连和二连就是23团七连和五连的原班人马。</b></h3><h3><b> 部队带过来,38军的作风也带了过来。后来,一连和二连的优秀战士陆续被输送出去,成为24团各个新建连队的班、排长骨干。</b></h3> <h3><b>24团团政委戴荣照</b></h3> <h3><b>  一连连长代明德,38军现役干部,身先士卒、作风干练,典型的军事干部形象。</b></h3><h3><b> 一连是农业大连,也是团里唯一配备枪支武器的战备连,兵团和部队一样,军事干部是主官,既要抓生产又要抓训练,代连长坚持用38军的理念带兵,团里的各项工作都走在前面,充分彰显大连风范。</b></h3> <h3><b>  一连政治指导员胡玉琪,27军现役干部,关心体贴战士、和战士们打成一片,是一连党支部班子的主心骨和带头人。</b></h3><h3><b> 24团的现役干部大多来自27军,这些习惯了南方生活的军人,内蒙古的干燥和风沙是他们最大的不适,他们克服这些困难,并以革命的乐观主义精神教育、影响和激励着连队的战士们。</b></h3><h3><b> </b><b> 胡指导员在部队时就患上矽肺病,长期被病痛折磨仍能以炽烈的革命热情对待生活,给年轻的战士们树立了人生的榜样。</b></h3> <h3><b>  胡指导员写过一首诗,是用钢笔写在军帽的里衬上,到团部开会时,被司令部劳资股杨金荣发现,从此流传开来,大家称它为"藏头诗",诗中写道:</b></h3><h3><b> 风沙滚滚丘连丘,</b></h3><h3><b> 千里荒原人少游。</b></h3><h3><b> 不毛之地庄稼茂,</b></h3><h3><b> 红旗高照后人秀。</b></h3><h3><b> 不知是哪个战士还在诗下面加了一个落款:后人之秀胡玉琪。</b></h3> <h3><b>  胡指导员看上去人挺粗,同来的27军战友都喊他"老胡"、"胡司令",其实他很细,在部队就是文书出身,不仅出口成章,还写得一手好字。</b></h3><h3><b> 战士们都喜欢他,什么话都愿意和他说。在战士们的眼里,他就像大哥哥、老妈妈一样。</b></h3><h3><b> 很多战士离开连队以后,还和指导员保持着通信联系。</b></h3> <h3><b>  北方的春天来得比较迟,我3月初到一连时还穿着棉衣,我住在连部,我睡的床是用两条木凳支起来的一块床板,上面放着草垫子,草垫子没包边,草像散了包一样,床底下还堆满了土豆。</b></h3><h3><b> 回想我在部队集体生活的几年中,几乎每个阶段的记忆都和床有关,都能讲出一段关于床的故事。</b></h3><h3><b> 在军校时睡的是上下铺,我是班长,抢着睡上铺,下铺留给同学,遇到紧急集合,上铺不好打背包,着急了索性把被子扔下去,跪在地上打。平时被子叠的像豆腐块儿,午休冻得什么似的也舍不得盖。</b></h3><h3><b> 到38军113师339团炮三连锻炼,那时的军营是平房,没有走廊,也没有暖气,十冬腊月,开门时还没用上劲儿,大风就给你吹开了。我们十几个女生住一间大屋,中间有一个开放式的隔断区分开里外屋,我第一个进去,抢着把背包放在外屋离门口最近、也是最冷的那张床上,晚上冻得睡不着,棉帽子都不敢摘,可心里是暖的,那时我刚递交了入党申请书。</b></h3><h3><b> 在部队农场种水稻时住老乡家,一条炕上睡不下5个人,房东家的寿材就成了我的床,在农村,把提前给老人准备下的棺材叫寿材,在农场8个月我就在这口棺材上睡了8个月。那时候学习雷锋绝不是一句空话,见困难就上,见方便就让,大家都会这么做,我只不过总能幸运的抢在前面就是了。</b></h3><h3><b> 24团筹建时,团部设在下海勃湾,我刚来时住在砖瓦厂,是厂部最头上的那间屋子,听人说这屋子里上吊死过人,后来就一直空着没人住。那时24团刚组建,条件艰苦,房子都是借来的,有地方住就不错了,我硬着头皮住进去,就在那死过人的土炕上,我住了半年。期间我大病了一场,发烧到40度,虽然我不迷信,但住这屋子心里也是挺害怕的。</b></h3><h3><b> 我在一连的这张床,它就是一张秧床,秧子长在床底下。连队开春种土豆,先要给土豆催芽,外面的天气冷,库房的温度也低,土豆生不出芽来。连里把切好的土豆种堆在我床底下。由于温度适宜,土豆很快就发出芽来,一直顶到床板,那会儿我做梦都梦见自己的后背也长出绿芽了。</b></h3><h3><b> 那一年,连里的土豆丰收,那张床也成了我永远的记忆,直到现在看到土豆长芽还会浑身的不自在。</b></h3> <h3><b>  我和司令部周国顺是同一天到的一连,我是副指导员,他是副连长,我离开一连后,他一直留在连队,后来任一连连长。</b></h3><h3><b> 一连的吃水问题一直是个老大难问题,从1970年到1975年,五年之中连队先后打过3口压水井,但抽上来的水又苦又涩,请教了地质队的技术人员才知道,要想在盐碱地上打出好水,压水井太浅,必须打深井才行。后来师部拨专款,连队请地质队帮忙打了一眼100米的深水井,战士们终于喝上了甜水。</b></h3><h3><b> 周国顺那时已经是连长了,他带着基建排的战士一鼓作气又盖了水泵房还焊了水箱。如今40多年过去了,水泵房依然还在,一连战士重回王元地,远远望见水泵房,就像找到当年的家。</b></h3> <h3><b>一连的水泵房</b></h3> <h3><b>  修扬水站,引黄河水,挖排灌渠,连里在盐碱地上试种水稻成功后,开始扩大面积种植。</b></h3><h3><b> 每天清晨,战士们扛着铁锹,迎着朝阳,队列整齐的走在出工的路上,歌声在空旷的荒野上回荡。</b></h3><h3><b> 远远望过去,整齐的秧床像一条条平整的毯子。那个季节,早上的气温还很低,秧床周围的水面上还浮着一层薄薄的冰,女孩子们像男兵一样,卷起裤腿踩在水里,还听得到脚下的薄冰嚓嚓作响,没有人腿上脚上不裂口子的,那时候的生活和劳动条件是真苦,可无论再苦战士们都咬牙坚持着,没人退缩。</b></h3><h3><b> 当年我三姨下放到辽宁盘锦农场也是种水稻,寄给我一双很软的长筒胶皮水靴,穿起来很舒服的,她们在农场种水稻都穿这个。我一直把它压在箱底没拿出来,我觉得在战士们面前穿上它就像一个逃兵。</b></h3> <h3><b>  柴培玉是青岛知青,1970年到兵团,典型的山东人性格,开朗爽快,说话像开机关枪,走路都带着风。</b></h3><h3><b> 一连试种水稻,她是水稻试验班班长,她写的《盐碱地上种水稻》详尽的回忆了盐碱地上种水稻的艰辛,从平整土地、灌水洗碱,到育苗插秧、拔草施肥,还有收获时那由衷的喜悦,文章展现出的画面,是有过同样经历的兵团人永远都不会忘记的。</b></h3><h3><b> 顶着漫天的风沙,午饭就在田间地头,日落收工,老远就听到飘过来的歌声:蓝天作帐地作床,黄沙拌饭可口香,狂风为我送歌声,广阔天地好战场。</b></h3> <h3><b>柴培玉和她的水稻试验班</b></h3> <h3><b>丰收的喜悦</b></h3> <h3><b>  冉军彦,河北保定知青,后担任排长、副连长职务。他带领下的石灰班,远离连队在摩尔沟里烧石灰,全班十几个战士团结一致,发扬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精神,能在同样的条件下,比有经验的当地人多烧出一倍的石灰,多次受到团里的表扬和嘉奖。</b></h3><h3><b> 让人倍感欣慰的是,整天和石头炸药打交道,十几个人的石灰班两年多没有发生过一起安全事故,真乃万幸,实属不易。</b></h3><h3><b> 石灰班的战士们对摩尔沟的那一段生活都记忆犹新,大家还惦念那间依山的小屋,还有那块巨大的风动石,那是一块小风小动、大风大动,日夜悬在石灰班屋顶上的大石头,很难忘怀。</b></h3> <h3><b>  冉军彦《难忘的摩尔沟》、孙华杰《摩尔沟里烧石灰》、陈申鸣《石灰是怎样烧成的》,我反复看了多遍,这是一个团结战斗的集体,我深深的被他们忘我的奉献精神所打动!</b></h3> <h3><b>冉军彦和他的石灰班,前排左一是副班长孙华杰,集宁知青,后担任排长职务</b></h3> <h3><b>石灰班陈申鸣,青岛知青,1970年到兵团,后在连队任司务长</b></h3> <h3><b>  秋敏,北京知青,后来当过班长和排长。她到兵团时不满15岁,在连队的牧羊班当了两年的小羊倌。</b></h3><h3><b> 说到放羊,人们很容易就联想到草原英雄小姐妹龙梅和玉荣,秋敏那时比她们大不了两岁,在《桌子山下的牧羊岁月》这篇文章中,秋敏回忆了自己在摩尔沟牧羊班那段日子里的心路历程,生动感人,真实地还原和重现了那段难忘的兵团生活。</b></h3><h3><b> 这篇文章后来被内蒙古自治区政协史志处收录。</b></h3> <h3><b>牧羊班秋敏</b></h3> <h3><b>秋敏所在的牧羊班(前排右一是班长郝树敏)</b></h3> <h3><b>  胡立茹,河北保定知青,来兵团时15岁,她的叙事诗《走过黄河》和抒情诗《我们去赴约会》,情真意切、文采飞扬,让人不敢相信,那就是当年那个幼稚的、只上过小学的小姑娘。</b></h3> <h3><b>  宁淑英,这个名字一映入眼帘,脑海里马上浮现出那个活泼开朗的天津女孩儿。她写的那首《献给战友的歌》,让人感受到兵团战友间的深厚友谊和款款真情。</b></h3> <h3><b>  段亚东,河北保定知青。</b><b> 刚到兵团,她的成长道路并不平坦,尽管勤奋努力,表现突出,还立过三等功,但因为父亲在文革中的错案,她的入党入团和上学都受到影响。</b></h3><h3><b> 她《感谢兵团留给我的那份执着》,凭着逆境里磨炼出的那份执着,从为连队画黑板报开始,自学成才,逐步走上了美术创作的道路,到现在已经是一个知名的工艺美术师了,还成为河北省美术家协会会员。她出版过个人画册,办过画展,多幅作品被成功拍卖,还入选了中国亚太经济合作中心编辑的"中国国礼推荐与采购"。</b></h3> <h3><b>  吕莉,北京知青。1969年的6月1日,如果不是在这一天来到兵团,吕莉应该是在北京度过自己人生最后一个少先队的节日,那年她才14岁,初中还没有毕业。</b></h3><h3><b> 1969年到1977年,从兵团组建到最后移交地方,吕莉没有一刻离开过连队,她在一连一干就是八年,身边战友上学、回城和调离的都不在少数,吕莉不是没有想过,但她的那份初心成就了她的坚守!多年以后,战友们提起,依然钦佩不已!</b></h3> <h3><b>  马书星,北京知青,历任班长、排长、代理副连长的职务。</b></h3><h3><b> 他在《连队生活拾零》中,讲了七班帮厨把煤油灯打翻在饺子馅里,让全连大年初一吃煤油饺子的故事;讲了跳到粪坑里捞粪箱的经历;也讲了自己赶马车的两次遇险。看文章就像听故事,把人带进去了。</b></h3> <h3><b>  杨丽娜,集宁知青,在一连当过战士、班长,后调四师玻璃厂。她在《连队生活故事里》,也提到大年初一吃煤油饺子,看来这件事的确让大家记忆深刻。</b></h3><h3><b> &nbsp;那天晚上七班不小心闯了祸,心中忐忑、不敢声张,全连都眼巴巴的盼着过年的这顿饺子,就算有点儿煤油味,大家也吃的挺高兴。</b></h3><h3><b> 那天的饺子全连都吃了,只有七班没吃。</b></h3> <h3><b>  李志凡,河北保定知青,当过战士、班长、司务长,历任过副连长、副指导员、指导员、连长。 &nbsp;</b></h3><h3><b> 在兵团有不少像李志凡这样的知青,他们苦活累活冲在前面,样样工作都不在人后,他们在艰苦的环境中迅速地成长,成为连队的带头人。他们都是一步一个脚印的干出来的。</b></h3><h3><b> 李志凡在《兵团往事》中,讲了不少当年连队里的故事,虽然看起来都是些不起眼的小事,但却让人过目不忘,字里行间透着一种豪气和向上的力量。</b></h3> <h3><b>  肖艺元,河北保定知青,他《在师部医院的日子里》,讲述了自己陪床时和精神病患者接触的经历,从另外一个视角展现了当年兵团的真实生活。</b><b>这些离开父母的孩子,年轻单纯、不经世事,精神上受到伤害,让人不禁为他们惋惜。肖艺元把他们当作战友,他们也把他当成了朋友。</b></h3><h3><b> 我心里也记住了这几个病患战友:"芭蕾舞"、"闷葫芦"、还有那个"皮裤套棉裤",也不禁想问一句:你们还好吗?</b></h3> <h3><b>  我还读了保定知青刘闻奇的诗三首,也读了天津知青李再义的《乌海相逢战友情》,一连也是一个诗人辈出的地方,他们的灵感来源于生活,感叹是兵团的这块土地滋养了他们。</b></h3> <h3><b>  </b><b>1973年开始,大学招收工农兵大学生,很多优秀的兵团战士被送进大学,尽管没经过严格的考试,但他们珍惜学习机会,也填补了那几年大学招生的空白。很多人学成之后又回到兵团,改变了兵团的知识结构,成为兵团的专业人才。有些人由于国家的需要,毕业以后在社会的各个领域都发挥着重要的作用。</b></h3><h3><b> </b><b>1977年国家恢复高考制度,77年冬和78年春的两届高考,打破了之前高考的门槛,眷顾了那些在文革中没有机会上学的人。兵团很多人也都搭上了这趟末班车,幸运地走进了大学的校门,毕业时又正值国家改革开放初期,由于知识化和年轻化的优势,很多人被改革的大潮推上了重要的工作岗位。我的周围不乏这样的战友,我为他们骄傲!</b></h3> <h3><b>  高胜先,赤峰知青,干起活来拼劲儿十足,生着病还坚持和大家一起去割麦子,表现十分突出,连里宣传队把她的事迹编成节目,她的先进事迹在《兵团战友报》上还有过大篇幅的报道。</b></h3><h3><b> 她是团里送出去的第一批大学生,在石家庄白求恩医学院毕业后又回到团里,在团卫生队当医生,继续为兵团的干部战士服务。</b></h3> <h3><b>  杨春环,河北保定知青,1973年被兰州铁道学院录取,毕业以后分配在北京铁道科学研究院工作。</b></h3><h3><b> 当时的招生要自己报名,群众推荐,通过考试才能录取。杨春环是连里的会计,平时严格要求自己,记账都是利用晚上的休息时间,白天坚持和大家一起下地干活,在战士们当中评价很高,推荐时是全票通过。</b></h3><h3><b> 在连部时我们两个人住一起,报志愿时我还帮她出过主意。</b></h3> <h3><b>  靳素英,当战士的时候就很能干,后来当了排长,又调到砖瓦连任副指导员。她在家里排行老二,连长在全连的点名会上表扬她时说了一句"那个叫小二的包头兵",从此"小二"就在连里叫响了,到后来很少有人知道她的大名。</b></h3><h3><b> 靳素英1975年入上海复旦大学生物化学专业学习,毕业后在中国科学院沈阳应用生态研究所工作。</b></h3> <h3><b>  李嘉荣,青岛二中高中毕业,是连队的文艺骨干,后被内蒙古师范学院艺术系录取。在大学里,她勤奋刻苦、品学兼优,毕业后留校任教。</b></h3> <h3><b>  王瑞芝,青岛知青,1970年来兵团后分配到一连,她生性好强,连队的苦活累活总是干在前头。组建种子连,她担任过班长、排长和司务长。回想自己当司务长时一个人赶着马车进城的情景,就像在说昨天的事情。</b></h3><h3><b> 1975年经连队推荐,她顺利的通过了大学招生考试。在内蒙古大学中文系学习期间,她还是兵团的那个能干的王瑞芝,不仅入了党,还被评为全校的学雷锋标兵。毕业后在内蒙古出版社任编辑,1989年调青岛市市政府工作。</b></h3> <h3><b>  李永红,北京知青,1974年入北京大学中文系学习,1977年毕业后在教育部工作,先后在《人民教育》和《中国教育报社》任编辑、记者,后到中国教育学会学术部任主任。</b></h3> <h3><b>  杨志明,河北保定知青,后调种子连任排长,在兵团时错过了三次上大学的机会,1975年回城后先后取得中师、大专和大学本科的学历,圆了自己的大学梦。杨志明在《兵团生活轶事》中详细的讲述了自己的圆梦历程。</b></h3> <h3><b>  我从团政治处调一连后任副指导员,和女战士接触的比较多。一连的女兵大都是城市知识青年,</b><b>她们中年岁小的十四、五岁,大的也不过二十一、二岁,都没有离开过家门。</b></h3><h3><b> 到兵团后,年岁大的像姐姐,照顾呵护着年纪小的,几年的艰苦生活的磨炼,她们都一起成长和成熟起来,兵团是一个大熔炉,也是一个接受再教育的大学校。</b></h3> <h3><b>  </b><b>一连是团里唯一配备武器的连队,男战士就不用说了,天生的喜欢舞枪弄棒,女战士也是不爱红妆爱武装,看着她们一个个背着枪的样子,好不英姿飒爽。</b></h3><h3><b> 我是军事院校的学员,平时以学习为主,到野战部队锻炼,摸枪的机会才多了起来。记得有一次在38军实弹射击,每人三发子弹,我前两发都是10环,可直到射击完毕我的第三发也没打出去,后来开班会检讨自己私心作怪、患得患失。</b></h3><h3><b> 到一连后我还给战士们讲过自己的这段经历。后来听说还有人记得我刚到连队时,和女战士一起操练的情景,我以为那时候的事情已经没人记得了,没想到有人竟然连细节都记得那么清楚。</b></h3> <h3><b>  侯玉珍,一个瘦小的包头来的女孩儿,战友们只记得她的名字,找不到一张她生前的照片。1972年1月病退回城前因公牺牲,年仅19岁,来兵团才6个月。</b></h3><h3><b> 塞外的冬天寒冷和漫长,连队通常利用冬季农闲的时间平整土地。当时侯玉珍病退回城的手续已经批下来,她本可以不去的,可她想走之前再为连队多做点事,执意一起去平沙丘,结果出了意外,被坍塌下来的冻土块砸中,等大家救出她时,已经没有了呼吸。</b></h3><h3><b> 当时连队的卫生员张桂花第一个冲过去,跪在地上做人工呼吸,泥沙吸了满嘴全然不顾,最后吸出来的都是血了,也没能挽留住战友的生命。</b></h3><h3><b> 这件事让我受到极大震撼,为那个献出生命的年轻女孩儿痛惜,也为那个奋力抢救自己战友的卫生员感动,那时我还没调去一连。</b></h3> <h3><b>马书星写的悼念文章</b></h3> <h3><b>  后来连里还发生了一件令人痛心的事情,北京知青李卫民擦枪走火,致使自己的战友丁贵民中弹身亡,这是一个意外,也是一场悲剧,一个年轻的生命瞬间就消失了,李卫民也因过失杀人受到法律的制裁。</b></h3><h3><b> 擦枪走火的事情在部队里时有发生,但对兵团的这些涉世不深、年纪又小的孩子,别说亲眼看见,恐怕听都没有听说过,出事的那些天连队一直被压抑的气氛笼罩着。</b></h3><h3><b> 在兵团的那几年中,先后有战友离去,有的是因为抢救国家财产光荣牺牲,有的是在工作当中不幸遇难,也有的是意外死亡,但不管因为什么,他们都曾经和我们一起并肩战斗过,他们是我们朝夕相处的战友,是我们亲如手足的姐妹兄弟,我们会永远怀念他们。</b></h3><h3><b> 毛主席在《为人民服务》这篇文章中说过:今后我们的队伍里不管死了谁,不管是炊事员,是战士,只要他是做过一些有益的工作的,我们都要给他们送葬,开追悼会,用这样的方法寄托我们的哀思,使整个人民团结起来。</b></h3> <h3><b>  当时连队的卫生员是张桂花,河北保定知青,亲身参与了这两次事故的现场抢救,和战场上抢救伤员没有两样,为抢救战友也是奋不顾身。后来调团机关工作,1975年任机务连指导员。</b></h3><h3><b><br /></b></h3> <h3><b>  那时兵团招收知青也像部队征兵一样,要派接兵组到征集地进行宣传和动员。</b></h3><h3><b> 1970年接青岛兵时,接兵组由政治处宋副主任带队,为宣传兵团,还带去了很多团里当年自产的粮食水果和蔬菜进行展示。</b></h3><h3><b> 1971年接上海兵,马副团长带队,我和司令部杨金荣分在一组,白天到学校了解情况,晚上去家访。家访有的时候受欢迎,家长会认真询问,详细了解兵团情况,有时也被冷落被误解。</b></h3><h3><b> 走在上海繁华的大街上,我们很显眼,大热天都穿的整整齐齐的,虽然是夏装,也是布军装宽腿裤。宋安辉是4连副连长,大学毕业后入伍,现役军人。她个子小像个小兵,在街上常有人指指点点。</b></h3><h3><b> 接兵组走在上海外滩,我想起了南京路上好八连。</b></h3> <h3><b>上海接兵小组成员、四连副连长宋安辉</b></h3> <h3><b>上海接兵小组成员、司令部劳资股杨金荣</b></h3> <h3><b>  对上海知青,我有一种特殊的情结,不光是因为我去上海接的他们,还因为发生在新兵专列上的一段经历。</b></h3><h3><b> 专列没有准点儿,火车到巴彦高勒站停车,离海勃湾就差一站了,大家都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马副团长让我和杨金荣到车站值班室打电话,通知团里做好接车的准备。</b></h3><h3><b> 当时的通讯条件落后,电话要先从铁路内线打到海勃湾车站,然后转地方电话局再要团部总机,我刚放下电话就听有人大喊:快点儿,火车开了!我和杨金荣从车站外的大台阶拼命往上跑,眼睁睁地看着火车动起来,等跑上站台时火车已经开始加速,所有的车门都关了,杨金荣跑在我前面,她先抓住一个车门扶手跳到了踏板上,她人瘦小使劲靠里站,把前面的位置和扶手留给我,我抓住扶手后跟着火车跑,就在火车驶出站台的那一刻,奋力一跳,火车的惯性把我顺势甩到车门的踏板上。火车越开越快,我和杨金荣抓着扶手站在车门外,像铁道游击队队员。</b></h3><h3><b> 火车进入弯道,我看到前面几节车的车窗整齐的探出一排小脑袋,原来我们一直都在众目睽睽之下。瞬间,我全身的血都涌到脸上,庆幸、后怕,我想这冥冥之中相助的人,无疑就是眼前这群可爱的上海新兵!</b></h3><h3><b> 当时,我真不能被火车拉下,全部新兵的花名册和各连的分兵名册都在我身上,一旦我被拉在巴音高勒或者在扒火车的时候光荣了,火车到了海勃湾那还不得乱了套啊!</b></h3><h3><b> 我们跳上的那节车厢是餐车,列车员发现后,把过道里的菜搬走才把我们拉了进去。</b></h3> <h3><b>十朵可爱的上海姐妹花</b></h3> <h3><b>  团政治处宣传股葛继善经常下一连来采访、写报道,文章署名"继革",战士们看多了,喊他"单报道",叫他"单继革",叫的很自然也顺口,正过来反过去的,竟不知道哪个是对的了。</b></h3><h3><b> 那时,反映一连生活的文字和照片经常见诸报端,比如指导员夜读、石灰班、牧羊班、读报用报活动等,被多家报刊杂志采用。</b></h3> <h3><b>  </b><b>连队离团部有20多里路,去团部办事赶巧了能碰上司务长的毛驴车,多数的时候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只能用步量。</b></h3><h3><b> 连里很多人都有过搭便车的经历。走到下海勃湾的时候,离团里还有一多半的路,老远看见来了汽车,大家就一起招手拦车,好心的司机让你搭车,遇到不给停车的也不灰心,继续再拦下一辆。</b></h3><h3><b> 碰上拉砖的马车也坐,蹭了一身的砖灰也不在意,</b><b>能坐上砖车进城也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b></h3> <h3><b>  已经很久不看书了,《兵团之歌》却爱不释手,在枕头边、在沙发上、在写字台前,翻来覆去的,有的文章已经烂熟于心,几章几页都能说得出,我五年的兵团生活全都装在里面,捧在手上分量好重!</b></h3><h3><b> 一石激起,沉淀在心底的记忆都浮现出来,战友们一张张亲切的笑脸在我眼前闪过,我仿佛正和他们促膝交谈,又仿佛走进时空隧道,回到当年我在一连的那些日子里。</b></h3><h3><b> 人老了也脆弱了,看着看着就会掉眼泪,在书里你随处都能找到自己的影子,心疼自己、更心疼我的这些年轻的战友。</b></h3><h3><b> 几十年了,回过头去,我仍能理解他们当年的牺牲和奉献,理解他们至今的无悔和无怨。在我的心中,他们是我同甘共苦的兄弟姐妹,是我过命的战友,也是我心底最爱的人。</b></h3> <h3><b>副指导员李延(后排中间)和战友们</b></h3> <h3><b>战友们在一起</b></h3> <h3><b>我离开兵团的那一年</b></h3> <h3><b>怀念在内蒙古兵团24团一连的日子!</b></h3><h3><b>想念内蒙古兵团24团一连的战友们!</b></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