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的年味

糊涂点

<h3>俗话说:过了腊八就是年。今年的年又快了…</h3><h3>再多的漂泊,再远的离愁,再亮的风景,十多年了也没隔断过我回家过年。无论是曾经的一无所有还是那一年的大雪弥漫,总会在新年的钟声敲响之前赶到家。</h3><h3><br></h3> <h3>老家的年味也比不得从前了…</h3><h3><br></h3> <h3>记得小时候,一进入腊月,那年味就一天比一天的香。一般人家最先忙的就是做豆腐。先浸一天豆子而后上磨麾。妈妈在石磨前把着磨轴,一手随轴转,一手一瓢一瓢地把浸好的豆子倒入磨眼,而我和弟弟在后面抚着磨杆,一推一拉,就这么三个人和谐的配合着。如果有一人偷着懒,那磨拐起来就会不和谐,不是偏歪一边,就会把豆子撒到地上去。</h3><h3>豆子磨好浆后开始过滤。那就叫"幌豆腐",一块正方形纱布,对应的两边缝上两根木棍,再用一根木棍在中间把两边木棍连着,中部寄着一根绳吊在梁上。妈妈一手抓着一根木柄,我在边上用盆往纱布包里替加豆浆水,而后妈妈一手高一手低的上下幌着,那姿势很美,很有现在广场舞的味道。幌豆腐看着简单实则是一技术活,两手要一个劲,必须要协调好,不快不慢,不紧不松,不高不低。我第一次学幌豆腐,就出了个洋相。那时,我个子矮,只能站在凳子上,学着妈妈两手抓着两边的木柄,象模那样的幌起来,可两手幌着两腿也不自然地跟着动,妈妈在一旁笑的前俯后仰,还没等妈妈的笑停下耒,我脚底的凳子就翻了。我摔了个啃泥,豆腐包也随之翻了,那渣子和缸里的豆浆又混到了一起。那一次,我几分钟的表演妈妈却笑了一上午。之后,妈妈再没让我幌过豆腐。更遗憾的是这个工具消失了好多年,我再也沒机会学"幌豆腐"了。</h3><h3>幌好豆浆而后一锅锅的烧,烧好后入缸,点上卤,用勺子慢慢地随着一个方向搅。一会儿,豆浆就变成了豆花,一块一块的,那香味,那腐块很是诱人,这时妈妈总会漂碗豆花放上点糖以解我那馋样…</h3><h3>小豆花变成了豆腐块就开始上包了。在桌上理好纱布,再把卤好的豆腐块倒到纱布上而后覆好纱布,上面再加些重量,过上几小时甚至一夜就可以拆包了。之所以拆包的时间长短,主要是看你喜好嫩豆腐还是老豆腐了。</h3><h3>做豆腐的那几日,整个庄上都飘着豆香,那味浓的,做梦都是飘飘然的香…只可惜,再也闻不到了。</h3> <h3>腊月十八家家就开始"扫尘"了,俗话说:要得发,扫十八,要得久,扫十九。扫去晦气,迎来财气、喜气。扫完尘,还会点上芝麻棒在屋里四处薰一薰,喻拟着来年节节攀高。虽然这有点俗,但点上火那飘着的灰尘还真的会往火旁聚集,过上一会,屋里的确清爽多了。在我的记忆里,"扫尘"这一年事,还没有人家没去做的。而在我家,"扫尘"已推迟到每年的腊月二十三四,因为那时才有人到家。这不,现在"扫尘"也成了我家的第一件年事…</h3> <h3>蒸馍头是年事里一件很重要的事。记得小时候,我们还在睡梦中,爸妈他们就起床发面了,即使我们醒着,也不让我们帮忙,更不让我们多话。过上几个小时,面开始透着气孔,由一小团长到了很大一团就能"包馍头"了。这时爸妈总会催着我们出去玩,甚怕我们偷学手艺似的。妈妈包着馍头,爸爸在锅门烧火,四五十分钟,热腾腾的馍头就出笼了,而后爸妈就喊我们吃馍头,但总忘不了叫我们拿着馍头出去吃…那时做馍头,最后一笼必定是"大发",做好的"大发"中间会裂一道口子,口子裂的越大,爸妈的笑也会越欢…</h3><h3>我们成家后,做馍头自然成了我和老婆的事,这时才知道"发面"是很累人的。所以而后的多年,爸妈的面,岳父母的面都是我们起早过去发的,而且每年的面都"发"的笑眯眯的。</h3><h3>这几年,每到春节,馍头还在做,只是用柴火蒸馍头的少了,大都用电笼蒸,甚之很多人家都去包子铺加工。"馍头"再吃不出从前的那个味儿了…</h3> <h3>二十八九炸"团子",这是小时候最馋嘴的菜。一年就那么一次,而且那么多肉。炸的时候,我们总会躲在爸爸背后,剩爸爸捞团子的时候不在意就偷抓几个,溜出去吃。而我那多嘴的妹妹就喊着告状。其实爸妈早就看到了,只是装着没看到而己,有时也会装着吵二句,但那也是笑着吵…</h3><h3>爸爸炸的团子,再也吃不到了…</h3><h3>现在的我们想吃就炸,想吃就买,但每到春节,还会炸上几斤,不是为了馋嘴,总想那团团圆圆的气氛…</h3> <h3>年味儿最浓的还是那年三十。记忆最深的是我结婚后的那二十年,那时我开个百货店,而我的丈人有一手夸赞四方的毛笔字,每到腊月二十九,年三十这二天,我的丈人就坐阵店里帮整个庄户人家写春联,这也给我的店带来很不错的收入,就红纸一项我都能赚上几百块钱,你算算利润一毛的一张红纸,我要卖出多少呀…</h3><h3>那时我家的春联,都是我亲自选好对联,甚至自已编写几副,而后丈人挥笔书写。那字,那联,那意,百里独一,路过的文人墨客无不住足推敲,夸赞连连…只是如此的优雅已一去不返,丈人的那笔字只能默存心中,当成永恒了…</h3><h3>现在的年三十,春联虽仍是一道亮丽的风景,但几乎见不着手写的了,看不到笔锋,见不着独到,一个庄上似乎一个模子。但那每扇门旁大红大紫的春联,每堂窗上那刻而有趣的窗花还是别有风味,再加上堂前檐下的那两个大灯笼,整个就是一片披红挂妆,喜庆洋洋…</h3><h3><br></h3> <h3>在我的老家,当春联,窗花,灯笼…都披上以后,无论你与别人有啥债务,都不作兴再讨再还,这个风俗至今还保持着。其实这要的也就是一个愉快欢乐的新年。</h3><h3>而今的年味,看似淡了许多,但不变的还是那笑脸。从孩童到父母,无不期盼一一期的是来年的希望,盼的是一家的团聚,还有平日里几乎都碰不了头的邻居、亲戚、朋友…</h3> <h3>漂泊了十多年,老家的年味,有记忆、有变迁、但不变的还是那人情味儿。淡里的浓,浓里的腻,总是那么有普儿、有氛儿、有味儿…</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