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囊】共读五——要有最朴素的生活,与最遥远的梦想

幸福来日依旧

<h3>各位书友早上好,今天我们一起共读《皮囊》的第77-122页。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名字叫希望的少年,在他的世界找寻内心的出口。成长是无尽的阵痛,如果回避,是否依然逃不出原来的世界。</h3> <h3>-01-<br></h3><div>厚朴的世界</div><div><br></div><div>第一次见面时,他就很郑重地向我介绍他的名字以及名字的含义:“我姓张,叫厚朴,来自英文HOPE。”厚朴很喜欢自己的名字,激动地说着名字的来历。自己的父亲是个了不起的人,是村子里唯一懂英语的人,自己家进门的瓷砖是一块大大的世界地图。</div><div><br></div><div>他很用力地介绍自己,看到活得这么用力的人,我总会不舒服,仿佛对方在提醒我要思考如何生活。我想起家乡小镇,盛装打扮的孩子被父母送进最好的学校,孩子们在期待中迎来大家的哄笑。不清楚真实的标准时,越用力就越让人觉得可笑。</div><div><br></div><div>我看到了厚朴的想象,他以为他到达的是整个世界的入口,他以为他再走进去,就是无限的可能。我忍不住提醒他,最好不要和同学们说自己名字的来历。他还是说了,班级里的一次聚会,他喝了一点酒,他激动的宣告他的世界。</div><div><br></div><div>“我要谈恋爱,我要组建乐队,我要发表诗歌,我要我的世界分分秒秒都精彩,最好从现在就开始精彩。”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大概以为自己是马丁.路德.金。多么贫瘠的想象,连想象的课本都是中学课本里的。</div><div><br></div><div>厚朴的言行果然被当作谈资到处传播,但是他一点也不在意,他人不怀好意的呵笑,他也当成了对自己的认可。我在一旁看着,总是觉得尴尬。出于担心,也出于好奇,我很想知道这样的人会迎头撞上怎样的生活。</div><div><br></div><div>我终究是务实和紧张的,高中时父亲的病倒,让我必须保证自己积累到足够的资本。厚朴不一样,他实在没什么需要担心的东西,没有什么需要认真安排。厚朴参加了吉他社、街舞社、跆拳道社,这些社团仿佛是他时尚化的象征。</div><div><br></div><div>大一,我的目标是拿奖学金、打工挣钱,然后进报社实习。实习是没有收入的,但可以看到更多的真实世界,我和厚朴朝两个方向狂奔。我被报社录取了,面试是厚朴陪我去的,他不知道真实的世界。厚朴想要实习的咖啡厅面试没有面上,但是厚朴开始忙了。</div><div><br></div><div>宿舍的乐器越来越多,厚朴的皮肤越来越黑,我几次问他干吗去了,他笑而不答。直到我跟着报社记者到学校后山的采石场采访,才看到他在那里敲石头。我吃惊的拉住他。他当时活像是个农民。“去他妈的世界,难得住我吗?”</div><div><br></div><div>不合时宜的东西,如果自己虚弱,终究会成为别人嘲笑的对象,但是有力量坚持得久了,反而能成为众人的追捧,让我产生这个想法的人就是厚朴。他的乐队成立了,有三个团员,排练的场地在我们宿舍。</div><div><br></div><div>厚朴的乐队叫世界,乐队的第一场演出在学校的食堂。或许实在有太多话想说了,厚朴自己扮演了主持人的角色。演出开始,他拿起麦克风,用尽全力大喊:“我们是世界,现在听我们歌唱吧。”厚朴红了,他的乐队没红。</div> <h3>-02-<br></h3><div>内心的崩塌</div><div><br></div><div>厚朴恋爱了,这是意料之中的事。他走红后,我们宿舍简直成了个性人士在这所大学的必游景点。那时,我的报社实习越来越忙,每天十点之后才回到宿舍。但宿舍里总还是异常热闹,形形色色的学生拉着厚朴实现梦想。</div><div><br></div><div>我在大二学期末搬出了宿舍,厚朴有种被抛弃感,甚至有种警惕:你不认同我了?或者吵到你了?厚朴的担心显然是后者,我解释了自己的工作强度,厚朴依旧想得到我的认同。“我当然还是支持你的。”</div><div><br></div><div>在我搬离宿舍的第三个晚上,厚朴打电话告诉我他脱处的激动。即使我没怎么去学校,还是听说了厚朴足够夸张的事迹:一周换三个女友;在校外和人打架;轰老师下讲台;甚至还有一次在宿舍当着一群人,和一个男同学拥吻。</div><div><br></div><div>最后辅导员希望我可以劝说厚朴,但我知道自己劝说不了。我们之所以成为朋友,或许正因为我们是相反的人。闹哄哄的厚朴突然安定下来了,让他安定下来的原因是王子怡,市委秘书长的女儿。</div><div><br></div><div>很多人理解不了白富美和凤凰男的相恋,在我看来,厚朴和王子怡的恋情非常容易理解;厚朴以为通过王子怡可以证明自己又突破了什么,王子怡以为通过厚朴完成了对自我所拥有的一切的反叛。</div><div><br></div><div>当时我也意识到一个名叫张静宜的女孩在向我示好,我搬出宿舍的第三天,她就不请自来了。她说,父亲一直让他寻找有才华法人男孩子,这是一个家族能不断壮大的关键,也是一个女人最重要的能力。</div><div><br></div><div>我没预想到厚朴在学校的形象崩塌的那么快,王子怡似乎比厚朴更不甘接受这样的结果。她逼着厚朴和乐队更加疯狂的练习,自己出钱和提供场地,厚朴的乐队在大三又开唱了。</div><div><br></div><div>这次的演唱会专业很多,但是状况奇差,对于这个“官养的乐队”,大家失去了追求的兴趣。我能做的就是依约采访厚朴,他的名气似乎上升了一段时间。其实厚朴和王子怡并不顺利,学校对厚朴进行了处罚,王子怡对厚朴也百般刁难起来。</div><div><br></div><div>大三下学期,德国某钢琴家来这个小城市开演奏会,我被静宜邀请了,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从剧院回学校,看到一个人边走边像个小男孩般粗鲁的抹着眼泪,是厚朴。原来他被拉来见王子怡的长辈。</div><div><br></div><div>此前,王子怡刻意交代过他该如何表现,但是当厚朴一身笔挺出现在剧院门口的时候,王子怡忽然傻傻的看了他很久,大声地问,自己为什么会喜欢这样的人?为什么会为了你这种人和父亲闹得不愉快?王子怡让厚朴离开剧院,厚朴知道,是分手。</div> <h3>-03- <br></h3><div>脑子里的声音</div><div><br></div><div>我和静宜分手了,买了机票准备去背景。临行前那天,我去宿舍与厚朴告别。见到我,厚朴还是笑开他那两颗小虎牙。他告诉我,乐队散了,谁被父母拉去实习了,谁准备考研了。大家各自投奔到新的轨迹里去了。</div><div><br></div><div>只有厚朴,像是派对之后留下来收拾的那个人。问他有什么打算,他说继续搞乐队。只是这样的宣誓,没有从心里透出来的力气,让人听了反而感觉到无法言说的虚弱。到北京后,我偶尔会想到厚朴,犹豫着要不要鼓励他也来。</div><div><br></div><div>十二月的时候,厚朴和我打过电话,告诉我他又招到新成员了。他也好奇的问我在北京的细节,“有没有把世界掌握在手中的感觉。”他这样一问,我不知道如何回答了。这样提问的人,显然没有试过在生活中真正奔赴梦想。</div><div><br></div><div>我要去厚朴来北京,他应了却迟迟没来,电话也不接。我只好向其他同学打听,他们告诉我,厚朴的生活过得一团乱:打架,谈恋爱,被学校退学。过年的时候又接到了厚朴的电话,他说自己没钱来 北京,他说自己病了,脑子里一直有一种声音。</div><div><br></div><div>我试图劝他会学校完成学业,厚朴突然怒了,说自己不会像大一那样去抡石头,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把自己当成失败者,问我能不能出钱帮他看病,之后话没说完就挂机了。我找到厚朴的父亲,找到王子怡,但都没有什么进展。</div><div><br></div><div>正式毕业前,我如愿被杂志社录用,回学校的时候,希望见一面厚朴,结果没有见到。他在临走前,擦拭了每一个角落,除了一把吉他,什么都没有带走。厚朴在城市流浪了很久,最后被父亲接了回去,在一个很小的村庄里教书。</div><div><br></div><div>糊里糊涂地,过了两年,大学时期的班长忽然打来电话,说是厚朴死了,要组织同学去看看他。班长说,回去教书的厚朴有些寡言,慢慢地,她不断地和家里人说,脑子里有个声音。</div><div><br></div><div>一开始只是头痛,后来竟发展到去撞墙,他的父亲带他四处看病,也查不出什么问题。自杀前一周,他对父亲提出,想去北京看看,他父亲拒绝了。大家不知道,住在厚朴脑子里的怪兽,是他用想象喂大的那个过度膨胀的理想。</div> <h3>-04- <br></h3><div>海是藏不住的</div><div><br></div><div>我六岁的时候,才第一次看到海。虽然,我是海边的孩子,而且我的父亲,就曾是一名海员。那次看到海,是到外祖母家的路上。沿着乡间的小路,跟着母亲的身后走,总感觉,怎么路边的甘蔗林那,总传来明晃晃的亮光。</div><div><br></div><div>我趁着母亲不备往那跑,这才看到海。追来的母亲气急败坏。她说,你父亲不让你知道海的。回到家里,我父亲郑重地和我说:“我小时候就是老觉得海边好玩、船上生活好玩,这才过上后来的生活。但海上太苦了。” </div><div><br></div><div>我生活的这个小镇,或许太多像我父亲那样的人。十几年来,镇区的发展的方向,一直往反方向滋长,整个小镇在集体逃离那片成带给他们乐趣和磨难的海洋。然而这片试图被父母藏住的海,却因父母的禁止,而越发吸引我。</div><div><br></div><div>再次去拜访外祖母的路上,我突然放开步子往甘蔗林那冲,母亲把我追急了,竟噗通往那一跳,海水迅速把我淹没了,那咸咸的海水包裹着我,把我往怀里楼。我看到,这海水之上那碎银一样的阳光,碎银铺满我的瞳孔,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了。 </div><div><br></div><div>海是藏不住的。父母因为自己曾经的伤痛和自以为的对我的爱护,硬是要掩饰。我因而听到海浪声,以为是风声,闻到海腥味,以为是远处化工厂的味道。然而,那庞大的东西还一直在涨跌着,而且永远以光亮、声响在召唤。我总会发现的,</div><div><br></div><div>那次被水淹后,父亲却突然带我去航行。那真是可怕的记忆,我在船上吐得想哭都没力气哭出声,求着父亲让我赶紧靠岸。从那之后,我不会疯狂地往海边跑,然而也没惧怕海,我知道自己和它相处的最好方式是什么。</div><div><br></div><div>那就是坐在海边,享受着这海风亲昵的抚摸,享受着这包裹住我的庞大的湛蓝——那种你似乎一个人但又不孤独的安宁。长更大一点,我还喜欢骑着摩托车,沿着海岸线一直兜风。海藏不住,也圈不住。</div><div><br></div><div>对待海最大的办法,就是让每个人自己去寻找到和它相处的方式。每片海,沉浮着不同的景致,也翻滚着各自的危险。以前以为节制或者自我用逻辑框住,甚至掩耳盗铃地掩藏住,是最好的方法,然而,无论如何,它终究永远在那躁动起伏。</div> <h3>结语:书友们,今天共读就到这里。丰满的理想遭遇骨干的现实,活着的皮囊又该如何自处,找寻正确的相处方式呢?明天见!<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