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腊八粥香时

王晓鸣

　　谈到粥文化，不得不想起陆游的《食粥》诗："世人个个学长年，不悟长年在目前。我得宛丘平易法，只将食粥致神仙"。这首诗，洋溢着陆游对粥的赞美之情，同时也是这位诗人的长寿经验。

　　陆游诗中提到的"宛丘平易法"，即北宋诗人张文潜的食粥养生法："每晨起，食粥一大碗，空腹胃虚，谷气便作，所补不细，又极柔腻，与脏腑相得，最为饮食之良。妙齐和尚说山中僧，每将旦一粥，其系利害，如或不食，则终日觉脏腑燥渴，盖能畅胃气，生津液也。今劝人每日食粥，以为养生之要，必大笑。大抵养性命，求安乐，亦无深远难知之事，正在寝食之间耳。"

张文潜最后一句话说得太好了，将健康养生融入百姓的日常生活，融入起居饮食中，就不是难事了。

　　张文潜所提倡的食粥养生法，似与佛门弟子的食粥习惯有关，因为文中提到了妙齐和尚的话。

说起佛门与粥的渊源，"腊八节"最有代表性了。传说释迦牟尼在成佛之前，出家修道，过了六年苦行生活，他饥饿疲惫到了极点。有位牧女给他送来了乳糜（奶粥），食后恢复了体力，洗去了身上的污垢，在菩提树下终于觉悟成佛。佛教便把这一天作为"成道节"。印度佛教传入中国，中国佛教徒认为释迦牟尼成佛是在十二月初八成道，遂称为"腊八节"。在古代，每逢这一天，各寺院都要诵经纪念，仿效牧女献乳糜事，以各种香谷、果实煮粥供佛，称为"腊八粥"。后将"腊八粥"赠送给门徒及善男信女们，在民间相沿成俗。有的寺院于腊月初八以前由僧人手持钵盂，沿街化缘，将收集来的米、栗、枣、果仁等材料煮成"腊八粥"散发给穷人，传说吃了以后可以得到佛祖的保佑，所以又称"佛粥"。陆游有诗云："今朝佛粥更相馈， 反觉江村节物新。" 说的就是这件事。

　　在杭州，每逢"腊八节"前夕，许多寺庙和河坊街的中药老字号都会连夜熬制"腊八粥"，免费派送。腊八那天一早，市民们都会赶过去品尝香甜营养的"腊八粥"，祈福新年健康平安。

　　关于"腊八粥"还有一种说法。远古时期，年岁之终用猎获的禽兽举行大祭，这种祭祀活动，到了秦汉时期称为"腊"。"腊"多在农历十二月举办，人们便将十二月称为"腊月"。南北朝时将"腊日"固定在腊月初八。"腊日"那天，人们大搞祭祀活动，一要祭拜祖先，二要敬献神灵，祈福求寿，避难呈祥，驱鬼避疾，以求平安健康。随着时间的推移，"腊八节"的内涵也发生着演变，为了祭祀活动，民间往往准备一顿别具风味的粥。这种粥是用五谷杂粮掺入花生、栗子、红枣、核桃仁、杏仁、各种豆类等，用微火煮熟炖烂，再添加糖，做成粥，称之为"腊八粥"。粥煮成之后，不仅自家食用，有的还馈赠亲友。"腊八粥"逐渐演变成一种民间庆贺丰收的习俗，象征着风调雨顺、五谷丰登。这个传说的"腊八粥"与佛教没有关系，完全是我国自己的传统祭日。

　　以前喝"腊八粥"，是为了迎合过节的气氛，花钱不多，预示"年味"渐浓，祈盼来年的日子红红火火。如今"腊八节"喝"腊八粥"越来越盛行，"腊八粥"更多的是民俗文化，是为了养生保健。

　　其实一年四季都可以喝"腊八粥"，也就是"八宝粥"。我的祖籍是山东，家里人都喜欢喝粥，特别是用五谷杂粮熬的粥。我母亲更是"迷恋"八宝粥，每天离不开它，都已坚持了30多年了，虽然年届90多岁了，身体还算硬朗，其中"八宝粥"功不可没。我也常常根据家人的身体情况和季节，为家人"订制"一锅营养保健、充满暖意的"八宝粥"。食粥已成为生活富足之后的时尚健康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