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纪事(十四)——孖洲情结

赵一翰

<h3>  橙色寒冷预警解除了。</h3><h3> 寒雨,在昨天夜里也停了。</h3><h3> 在这个暖阳普照的下午,我又回到孖洲村大兴里。大兴里是我一位旅居美国的表兄的家乡,村子不大,青砖瓦房整齐划一,村前一口鱼塘,贯通全村。微风一吹,鱼塘闪起了银光,那涟漪,直教人心旌摇荡。</h3> 表兄不在村里,我就不进去了。<div>  在村牌楼外,还有一口鱼塘。这口鱼塘比较小,水面约三四亩,鱼塘四周用自然形麻石垒砌,显得坚实牢靠。小鱼塘靠村的一边,有三棵榕树,其中一棵长着长长的美髯。美髯榕树下安置了几条青石板,每条有四五十公分宽,二米左右长,如在夏天,光着膀子睡在上面纳凉刚刚好。 美髯榕对面是农田,此刻种的是果蔗。果蔗田埂,是蔗农的菜地。</div><div> 今天,蔗农在为荷兰豆搭棚架。在我的印象中,荷兰豆会长出人多高的蔓藤,蔓藤上长着翠绿色的、蝴蝶样儿的叶子,很美!在叶子和蔓藤的结合部长出美丽的花朵,红紫色、蓝白色、纯白色……还未等花凋谢,小荷兰豆就露出嫩嫩的脸蛋,薄薄的、弯弯的,招人喜欢!</div> <h3>  小鱼塘旁边整齐有序,排列了一捧一捧塘泥,乡里人都知道,这叫晒塘泥。</h3><h3> 乡里鱼塘一般在年底放干水,收获了鱼虾螺蚌之后就开始担塘泥和晒塘泥。担塘泥即是为鱼塘清理淤泥,保持鱼塘有足够深度,清理了腐殖质淤泥,也有利于预防虫害和病菌。晒塘泥就是将鱼塘底的腐殖质淤泥搬到塘边路旁和空地上晒干,用作基肥和花卉、疏果培植土,是优质有机植料。</h3><h3> 小时候,乡里缺化肥,担塘泥晒塘泥是家常活。改革开放以来,化肥丰足,这又脏又累的担塘泥晒塘泥活日渐式微,乃至几近绝迹。今天重见晒塘泥,真有点感慨:小时候盼望多出化肥,后来真实现了,化肥供应充足,而且品种繁多,功能强大,有些复合肥已具备防虫、杀菌、防病毒、促进生长、美色美体好口感等强大综合功能,听说蔬菜瓜果买回来放在冰箱保鲜格内还会继续生长……但在这个时候,人们却又怀念起儿时的土法种植。</h3><h3> 蔗农晒塘泥,是用来当蔬果基肥还是作花卉植料呢?我无发问,看见那位兄弟专心扎棚架,我不忍心打扰他。在我看来,那蔗农兄弟不但在干农活,更像在完成一件“体验艺术品”,这件作品叫《为了绿色的明天》。</h3> <h3>  去年八月,“天鸽”台风将家乡的最美凤凰树带走了,数不清的树木同时遭到摧折,家乡的果蔗成片成片倒伏,但也有例外的,美髯榕对面那块果蔗地,好像未经历过任何台风似的,一如往年,整齐高擎,壮观而美好!</h3> <h3>  2005年秋季天,我驱车往崖门,路过双水镇,见到一片果蔗地,拍了几张照片,并题了一首小诗,刊发在《冈州诗草》封底,封面也用了一幅果蔗图。</h3><h3> 那首小诗是这样写的:</h3><h3> 黄龙节节入青徐,翠竹排排耀海隅。</h3><h3> 阵阵暖风梳万象,依依嫩叶展新图。</h3><h3> 拼将碎骨成文阵,好教冰心化玉壶。</h3><h3> 莽莽平沙催落雁,生生不息任怨无。</h3><h3> 十二年过去了,今天又拍了两张果蔗图片,见果蔗风致依旧,生生不息,蓬蓬勃勃,心想,七百多年前,崖海边的果蔗也应和今天一样长势旺盛吧!当年的勇士虽然战死,飘浮在崖海缈缈苍波之中,但心中和骨子里,依然留存着果蔗甜甜的情愫!</h3> <h3>  果蔗地旁边,是一条从大岭蜿蜒迴环,流向银洲湖的长长的河,一条小船,正从远处缓缓过来,为这条宁静的河注入些许生活的情趣。</h3><h3> 船上的人,是一对年近七旬的老者。坐在船头的“妹妹”,一顶“疍家帽”全盘遮住了脸蛋,后面掌舵的“哥哥”,带一顶有舌土布帽,一身灰蓝发白的土布服,一对蓝布手套,沉稳地划动手中红色的船浆。船舱内,轻轻的放了一叠干萎的芭蕉叶。</h3><h3> </h3> <h3>  小船渐渐的远去,一前一后的背影也渐渐的溶于天与水之中。谁说“贫贱夫妻百事哀”,这生活呀,只要有了爱,有了甜甜蜜蜜的希冀,即便只有一条小船,一叠枯落的芭蕉叶,只要同心合力划船,遥远就变成了咫尺,人生的轨迹,就会烙印于天地之间而经久不灭!</h3><h3>(赵一翰,2018年1月12日于榕树契爷)</h3> <h3>走在乡间的道路上。(李行洁摄)</h3> <h3>上图:老支书在瓜田种上各种蔬菜。</h3><h3>下图:采风组深入乡间小店踩点,忽然,一小豆丁踩“风火轮”飞速从店内飞也似滑出来。</h3> <h3>下图:捕捉</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