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亲亲的婆

淡泊

“啪（pia）啪（pia）脚，上（She）南（lang）坡，上（She）到南（lang）坡摘（Zei）豆（tou）角，摘（Zei）下（ha）豆（tou）角熬米汤（te），熬下（ha）米汤（te）叫额娃喝（huo）”。

“呀呀嘛，不对（dei）啦，门外（Shuo）来（Iei）哈军队啦，背（diang）的抢，扛的炮，屋里娃娃不敢（gang）闹”……

在我童年的记忆里，多少个夜晚，我婆为了哄我入睡，把我抱在怀，坐在炕上的被窝里，有节奏的摇摆着身体，轻轻拍着我，口里一遍遍的重复着这些童谣，不知是饿还是什么原因我常常在哭闹中在这重复的童谣声中逐渐平静最后不知不觉的入睡。

“婆，渴，喝（huo）水（fu）呀”每到半夜，渴醒的我迷迷糊糊中叫醒婆，这时婆急忙起身，摸索着点亮昏暗的煤油灯，在舀水的大马勺里给我凉些水，看着我喝了之后躺下睡觉，她才上炕。

山村的夜晚，只有偶尔的风声和虫鸣，除此之外静的岀奇。夜深了，突然院子的鸡窝传来咕咕咕的叫声，鸡乱飞，婆边穿衣边克立山倒大声喊着岀了窑洞的门“狐子，狐子，逮狐子，狐子，狐子吃鸡啦，逮狐子……”狐子是狐狸，常在夜晚岀没来村里吃鸡，婆的喊叫在晚上有些凄厉，划破了深夜的宁静，吓跑了狐子，我钻进被窝深处，紧闭双眼缩成一团大气不敢岀，婆回来后上炕轻拍我，口里喃喃自语“额娃不怕，狐子跑啦，额娃睡（fu），额娃睡（fu）……”。院子里的鸡归于平静，夜晚归于平静。

一天深夜，睡梦中的婆被窑洞地上一声脆脆的响声惊醒，一看有个人影照个手电，在找东西，窑洞地上有晒干的多半麻袋花椒，估计是贼在偷椒，婆大喊“贼，逮贼（cei）啦，逮贼（cei）啦，有贼（cei）偷椒啦……”，估计贼被这突然的叫喊声惊到拔腿就跑，婆竞然一直追到大门外二十多米处才回来，回来一看椒还在，这才入睡。原来贼想偷椒，却无意中踩在地上一堆晒干的花椒叶上，发岀了声响惊醒了婆。花椒是这个家庭全年的生活指望，如果被贼偷了，这家人没有了经济来源，这一年一家老小怎么生活？

爷爷去世早，爷爷去世时，婆才五十多岁，四个子女交代了两个还有两个没交代，在三十多年风风雨雨中，婆把子女一个个抚养成人又看着他们婚嫁，婆看完内孙看外孙，看大内孙外孙7、8个，忙活完家里忙地里，八十多岁高龄家里地里仍劳作不息。有时候我们说婆：婆，你别去地里了，休息休息，婆就说：“我（zou）习惯啦，不（zou）不自在”。

结婚后，和爱人回村看望婆，婆高兴的像个小孩，把祆撩起盛了些鸡蛋给我们：“婆再没有什么好东西给额娃，婆喂（yu）了几个（wai）鸡，把这些鸡蛋（tan）给我娃，这鸡蛋（tan）里有几个（wai）是乌鸡蛋（tan），听（tie）人说这吃了好，婆还（ha）给额娃喂（yu）下（ha）一个（Wai）大公鸡，专等我娃来（lei）杀了（lao）吃”。

转眼婆离开我们己经近7个年头了。2011年，婆走完了她人生的旅程，无疾而终，寿终正寝，享年89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