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蒹葭》的美学意蕴

晨光

　　《蒹葭》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

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

所谓伊人，在水之涘。

溯洄从之，道阻且右。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朱光潜说:"美是客观方面某些事物、性质和形态适合主观方面意识形态，可以交融在一起而成为一个完整形象的那种性质。"李泽厚先生认为，美的根源在于"自然的人化"。《蒹葭》一诗，蕴含了多方面美学价值。

形象美。"蒹葭苍苍，白露为霜",蒹葭，即芦苇，生长在河洲之滨，苍翠青绿，散发野性的芬芳，本诗以苍翠的芦苇起兴，意在创造自然朴素乡野的氛围。"白露为霜",洁白的晨露凝结成霜。白露晶莹剔透，清新芬芳。冰霜，自然洁白，寒冷孤傲。水，柔软绵长。萋萋，茂盛苍翠。湄，坻，沚，河中小洲，河水环绕。

　　意象美。诗中形象都寄予作者情感，苍翠芦苇，象征春春活力。白露、冰霜，象征纯洁、孤高。所谓伊人，是思恋对象。在水一方，意蕴上善若水，柔情似水。河中小洲，增添了诗情画意。

　　意境美。诗中的苍苍芦苇、洁白霜露、蜿蜒河水、美丽小洲清新野性，自然朴素，"宛"字增添了若隐现之感，全诗创造了朦胧、恬静、清新的境界。

爱情美。以蒹葭苍苍象征青春之美，以白露为霜象征爱情之纯。"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写出了伊人之美，伊人之柔，并展示了距离之美。"溯洄从之，道阻且长",逆流而上去追寻，道路阻隔又漫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顺流而下去追寻，伊人宛在水中央。此两句写出了追求者的执着，伊人的飘忽不定，不可捉摸，造成看得见得不到的效果，展示了爱情含蓄闪烁的魅力，后面的诗句，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与前文意思相近，但反复述说，表现追求者的努力执着，被追者的矜持或有意考验，创造了朦胧之美。

　　音韵美。苍，霜，方，长，央，押韵。晞，跻，坻，已，涘，之，沚，押韵。全诗创造押韵句，读起来朗朗上口，构成音韵美。

　　节奏美。句子两两相对，四句一组，回环往复，节奏舒缓，音韵和谐，缓缓而来，款款而去，起承转合，水到渠成，自然贴切。

　　风格美。文采、情调、氛围、韵味、气势构成诗文风格。本诗用苍苍、萋萋、采采等形象贴切的语言描述芦苇，形象贴切。全诗文采飞扬，洒脱干练。感情真挚纯洁、情调浪漫雅致。创造了清新明净、朦胧优美的氛围。对伊人的追求执着持续，而伊人的飘忽不定，增添了朦胧感和特殊韵味。作者由眼前之景写到伊人在水一方，不断跳跃腾挪，内心的气息在不断转换。

　　语言美。形象清新，蒹葭，白露，寒霜，河水均为自然素朴清爽新鲜之物。比词恰当，苍苍、萋萋、采采，状芦苇青绿、茂密。伊人，宛，创造了朦胧之美。

2018.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