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里有一样东西不可缺少叫“热爱”，朋友里得有个人叫“理发师”，什么，你没有？赶紧加我，我是理发师“波哥”。

波哥/King

2017年要过去了，每逢佳节朋友圈是最热闹的地方，我也是码了一下午的字，在这里闹腾一下，话说明后天我和一班摩友准备骑车两天一起跨年，作为标准国产屌丝也没别的好得瑟了，最后在这里我想对所有帮助和支持过我的人说声“谢谢，爱你们！”。——波波

01

不瞒各位，公子年少的时候，曾自不量力地想成为一名画家。在接受义务教育的某段时间里，看了许许多多的画集，忘我地埋头临摹。很不幸的是，因为偏科太厉害，第一个学期下来，全部科目平均分都过不了60分。就这样，我过早进入社会学了理发的手艺。

昨晚喝酒一哥们儿对我说：“真羡慕你。”我问：“为什么？”他说：“把日子过的简单快乐，知道到底要什么。从小到大，我都不知道将来要干什么，没有特别热爱的事情，就算偶尔想到，也不会像你这样。”

他说，小时候看陈小春演的《鹿鼎记》，觉得可以去当演员，买了几张海报贴在家里，但热情只维持了一个星期。高中时，跟一帮朋友看NBA。每次打球，他都是配角，在场上当观众。他也想过提高球技，结果训练了两天就算了：“我还是当个观众更合适。当观众也没什么不好，对吧？”

暑假学吉他，没多久就放下了，吉他留在家里吃灰。他说：“不能说没毅力，重要的是心里没有那种激情，没觉得非要成为什么样子不可。所以也不会特别去努力。”

他还说，连对女孩儿都一样。初三暗恋过一个女孩儿。每天上学，就想着如何跟她偶遇，每次跟她说话，都会浮想联翩。连女孩儿对自己笑了几次，他都记得清清楚楚。毕业那天，他和女孩儿留到最后，老师让他俩一起收拾教室。独处一个小时，他却没有表白。最后，两人一起离开学校，他眼睁睁看着女孩儿消失在人海中。

“还以为自己会痛哭流涕，结果就是失落了一阵。上高中时，我知道她在哪个学校哪个班，偶尔也冲动过想去找她。可觉得找不找也就那么回事。甚至觉得错过这个人，也不会天崩地裂。”

他说：“我有过喜欢，但就是不会热爱。”

“佛系”这个词近来刷遍朋友圈时，他黯然神伤地说：“我怀疑我天生就缺乏一种东西，一种不惜一切也要得到某某某的品质。估计以后就是找个平凡的工作，谈个还算称心的恋爱，不怎么计较地过完这一生，平平淡淡。”

02

有个女孩儿，跟他正好相反。

她从小就是个乖乖女，成绩中上。读高中前，从不会做出格的事。高二那年，一个高三男生跟她搭讪，一下子把她的心给点燃了。

男生成绩烂，人很帅气，也幽默，身边有一帮男生前呼后拥。女孩儿知道他有女朋友，还是无可救药地喜欢他。读高三时，为了跟他一起出去玩儿，好几次撒谎请病假；为了跟他在一起的时间久一点，愿意忍受他身边无聊的朋友。他女朋友找上门来说：“你离我男朋友远点儿。”，她一再声明：“我跟他只是朋友。”

她不聪明，分数都是努力挣的。如此一来，成绩一落千丈，只考了一个三本院校。当时，男生已经当兵去了，她一封又一封地给他写信。男生总对她说，恋爱很烦，女友讨厌。可从来没有分手。她读大二那年，男生失恋了，来找她，两人睡了。回到部队后不久，对方却写信告诉她：“又遇到一个女孩子，这回感觉对了。”

读大学时，女孩儿为了抚慰自己，谈过几次恋爱，没有一次真正投入。没有理由，她心里就是放不下他，总想着他。她的生活一度放纵、混乱，为了平复痛苦，跟乱七八糟的人睡觉，睡完后更加痛苦。大学基本上是混过来的。

毕业了，她才发现自己文凭没竞争力。考公务员，失败，考英语专业八级，失败，去银行面试，失败……就在她每天借酒浇愁的时候，男的突然打电话告诉她：“我要结婚了。”

一直以来，她都以为自己是个备胎，也甘愿做一个备胎，觉得备胎也有扶正的机会。那天她才发现，原来自己连备胎都算不上。

不久后，她在一次聚会上喝大了，迷迷糊糊拨了他的电话，要他送自己回家。他送她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把她给睡了。

“第二天我醒过来，心彻底死了。”

后来，她拿出高中时的照片给我看，一个目光单纯的女孩儿。她说：“你看，我当年就是这个样子。我没想到如今会成为这样一个人。如果没有遇到他，我也许会经历一个好一点的青春。我他妈就是个大傻逼，花了十年时间才明白，那个人渣从来就没有爱过我。”

03

说完爱情，也还可以说说梦想。

《开讲啦》里面，有一个女青年代表问刘德华：“您是努力的榜样，人家说你不会唱歌，你证明自己，拿到了金曲奖，人家说你不会演戏，你证明了自己，拿到了影帝。可是我想问，像我每天都是第一个去公司，最后一个离开。每次大家都走了，我还一个人孤零零地在那里，有时感到无比寂寞。但我觉得，我努力了那么久，从来就没看到什么希望。你说，笨小孩，老天自有安排，我到底该相信还是不该相信呢？”

说着说着，女孩儿就湿了眼眶。

<《立春》>

《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的编剧李樯，想当编剧时，放弃了人家羡慕的工作，去北京一家小报供职。花了十年时间苦写，依然无果。最后问别人借了1000块钱，仓皇地回到出生地。他不是抱着奋力一搏的心态写下《孔雀》的，他想的是：“写完了，也就这样了吧。”

结果，他成功了。但也仅仅是他。他和许巍，都是比较幸运的那一拨人。许多人，就像他在《立春》剧本里写的王彩玲。

王彩玲说：“每年的春天一来，我的心里总是蠢蠢欲动，总觉得好像要发生什么。可等整个春天都过去了，根本什么也没发生。”

04

讲完爱情和理想，我们再来看看日常。

前些天，跟磕书时代最好的朋友见了一次面。我们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面了。原因简单，他太忙了，天天忙着加班。

之所以能跟他交朋友，是因为那时，他是个特别飞扬的人。《肖申克的救赎里》里，男主角为监狱里的人放起《费加罗的婚礼》。每次看到这一段，我都会想起他。在那个枯燥的、被分数压迫的年纪，别人用收音机拼命学英语，只有他用来播流行音乐。只有他在哼着小曲在给隔壁班的妹子写情书。

我一度想成为他那样的人。

现在，他是一名程序员，月薪优厚，每天九点之前就没回过家。有时半夜接到电话，乖乖地从被窝里爬起来，打车跑到公司加班。刚工作那几年，他比任何人都要拼命，30岁就赚了一百万，凭一己之力付了房子的首付。如今的他，为了房贷，每天只能披星戴月，回到家，动也不想动，更别说什么诗与远方。

我问：“至于非要赚那么多钱吗？”他举例说：“老婆要生孩子，说想去好一点的医院。我去公立医院一看，真不行。去私立的，至少3万起。生孩子这么大的事，我不能随随便便吧？”

我不置可否：“就不能过素俭一点的生活，不要把物质目标定那么高？你不是经常说想有一些自己的时间和生活，去做自己喜欢的事吗？”

他笑我站着说话不腰疼：“我成家比较早，你也知道。我从小最大的愿望就是给家人幸福的生活。现在身边有一个待我很好的女人，我觉得很幸运。但这个家。就靠我撑着，我要是垮了，这个家就垮了。干我这一行，35岁之前如果没有一个质的飞跃，后面年轻人上来，我们身体就没办法跟他们拼了。只能趁现在拼命。”

我固执地叹气。说：“我最害怕的就是活成你现在这个样子。过了明天我就36岁了，可我觉得我明明还是个孩子。”

他笑了笑说：“你以为我曾经不是？不想有自己的时间？可是人有时为了抓住这一样东西，就必须舍弃另外的东西。加班很累，但我有个家，心里很满足了。你跟我不一样，你没有尝过一个家突然就没有了的滋味，我不想再体验一次，所以会努力让这个家变得越来越好。你说我有多么大的物质欲望，其实也并没有，我只是尽可能地让自己的生活处在一个稳定向上的状态。”

05

和我那位同学一样，为了家而舍弃自己的，还有一个叫郑国强的人。《见字如面》里，曾读到过他写给儿子郑艺的一封信。

儿子想要追求理想时，对郑国强说：“有些理想年轻时不去实现，老了就力不从心了。”听了这句话，郑国强说自己深有感触。

29岁，郑国强结婚，房子是媳妇单位分的，工资是媳妇的四分之一。他是汽校毕业的，不会修车不会开车，只会拍照。当时女方家里瞧不起他，觉得跟了他，一定没好日子。

一开始，老郑懒得搭理他们，靠着120块的海鸥照相机，拍出了自认为一生最优秀的作品，在国内外拿奖，完全够一个人吃喝。可生下郑艺后，他发现，那点儿钱真不够，还得养家。

最终，老郑妥协了，放下了手中最心爱的相机，开舞厅、冷饮店、餐馆…

他对自己说：“等我赚够了钱，还可以回来继续实现理想。那时我就可以做我想做的事情了。

然而，紧接着，老郑写道：

但爸爸低估了钱的力量。

钱让我们住进了大房子，钱让别人看得起我们，同样钱也糟蹋了爸爸最好的年华。爸爸曾经一度钻进钱眼里，除了赚钱，对别的一点都不感兴趣。

等到后来觉得赚够了钱，该去重新拾起理想的时候，我悲哀地发现，已经找不到感觉了。我觉得自己很失败，难道我这一辈子勤勤恳恳努力下来就只是为了让当年的海鸥变成现在的尼康吗？就是为了当年睡街头拍照变成现在住高档酒店去拍领导开会吗？

在这个社会，理想太容易妥协，欲望太容易放大。

年轻的时候，爸爸立志要成为全世界最厉害的摄影家，后来退到成为全中国最厉害的，再后来退到全中国最厉害之一，再退到能在省里小有名气就好。

而欲望呢？

最开始爸爸没有欲望，拍自己喜欢的，拍自己想拍的东西；后来觉得为了养活自己拍点自己不想拍的也没事；再后来为了能升官，多拍拍领导想拍的未尝不可；再后来只要能赚钱，不拍照也行。

原则（底线）就是这么一退再退，当退到某一天，我拿着相机卖力地拍着领导讲话，你妈打麻将拿着《大众摄影》垫桌脚，我就突然很鄙视自己。我这十几年都在干吗啊？

那天，我的同学也对我说：“等35岁，进入一个新的阶段，让这个家更加稳定，我就可以腾出一些时间来做我想做的事情了。”

他能否做到，我不知道。反正有那么一个时刻，你会突然觉得，人生无论横竖、左右、进退，都很难抵达你想抵达的那个地方。就像王朔在《和女儿们的谈话》中写的：“我们都没能活成想要的样子，而且再也回不去了。”

06

从第一个故事捋下来，你会发现，没有热爱的生活，是那样寡淡平庸。可当你拼命爱一个人，他未必会拼命爱你。当你花光全部力气追求理想，老天爷未必会给你天赋和机会。你想选择幸福，到头来发现，舍弃的东西何等珍贵。

珍贵到你会觉得，一切像是个陷阱。

这还不是最惨的。

天涯上，曾经流传过这样一段描述，用来解释“一个男人最辛酸的一生是什么样子？”

35岁，你因为身体越来越差，加班越来越少，晋升的速度也越来越缓慢。

那天下班，媳妇告诉你，孩子要上幼儿园了，双语的，一个月3000，你皱了皱眉头，那边就已经不耐烦了。

“四单元的老王家孩子，一个月6000。” “你已经这样了，你想让孩子也输？”

你回屋给媳妇6000块钱。这笔钱，你原本打算给自己过个生日，买个新电脑。

44岁，孩子上了初中，有一天回到家，她对你说，爸爸，我想学钢琴。你没什么犹豫的，你以为这些年，你已经习惯了。

但那句“爸爸现在买不起”你始终说不出口，好在孩子比较懂事，她说：爸爸没事，要不我先学陶笛也可以。你看着这么懂事的孩子，却开心不起来。

50岁，孩子上了大学。很争气，是一个一本，他学的专业你有点看不懂，你只知道工作不一定好找，而且学费还死贵。你和他深夜想聊聊，准备了半斤白酒，一碟花生米，你说着那些曾经你最讨厌的话：

还是要为以后工作着想，挑个热门的专业，活着比热爱重要。

你们从交流变成了争吵。你发现，你老了，老到可能都打不过这个18岁的孩子。你说不过他，只能说一句：我是你爸爸！

孩子看着你，知道再怎么争辩都没用，这场确立你最后威严的酒局不欢而散。

你听得不真切，在孩子回自己屋的路上好像叨叨了一句 “我不想活得像你一样”。

怎么就哭了呢？50岁的人了，一定是酒太辣了，对不对，一定是酒太辣了。

60岁，辛苦了一辈子，想出去走走。身边的那个人，过了30年，你依旧分不清到底喜不喜欢。 你们开始规划旅游路线，这么多年了，你们还是存在分歧，还是在争吵。某个瞬间，你觉得这样可能也挺好。

一切都准备好了，马上和老伴出去旅游。

儿子说：爸妈，我工作太忙了，可以帮我照顾一下孩子么？

你们退了机票，又回到了30年前，这回开始带娃的娃。

75岁，你在医院的病床上，身边聚满了人。你迷迷糊糊地看见医生摇了摇头，周围那些人神情肃穆，你明白了，你要死掉了。你没有感到一丝害怕。你突然问自己，我到底是什么时候死掉的呢？

07

前段时间，朴树在唱《送别》时情绪失控。那么少年的一个人，有诗意的一个人，比起普通老百姓，选择要多很多，依旧哽咽失声。这种情绪，每个人都会体验到，无一幸免。

《送别》是李叔同与友人许幻园分别时所写，许幻园说：“叔同兄，我家破产了，咱们后会有期。”说完，消失在纷飞大雪中。回屋后，李叔同便写道：“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知交半零落。那种零落感，和你苦苦撑着活下去的感觉，是相通的。举目望去，一片白茫茫，你只能坚定地往前走，理想破灭了，人生妥协了，苟活不易了，为了自己的追逐也好，为了支撑一个家庭也好，你只能往前走，咬牙往前走。

因为没人可以替你去活。

《非诚勿扰》里面，邬桑跟秦奋、笑笑道别后，开着车，哼着曲子，哼着哼着，突然把车停下，不能自已，哭了足足有5分多钟。后来有人问冯小刚，为什么要在这里安排这么长一段镜头，冯小刚说：“我就觉得该出现这么一个镜头，这么多年，身边哥儿几个太不容易了。”

还是那句话，这种情绪，想必谁都有过。就是那一瞬间，你发现生命太他妈艰难了。

记之一字，谓之丧。

不管你是谁，才子也好，少年也罢，明星也好，百姓也罢，岁月一个人也不会饶过。今天抓住这个，明天送别那个。每一天，你告诉自己要坚强一点，不能垮掉。你觉得不是忙着死，就是忙着活。哪怕你觉得半死不活，也要强撑着，不该透出半点脆弱。直到有那么一个瞬间，你身上拧紧的发条松弛下来，眼泪跟着掉落。

有多少人，活在心潮暗涌的绝望中。

《请回答1988》里面，奶奶死了，德善跟姐姐一起去奔丧。进院子一看，老爸喝得红光满面，跟人有说有笑，姑姑们在比谁手上的戒指大。德善对姐姐说：“大人们真是没良心啊，奶奶都去世了，现在还有心情说笑。”

直到客人散去，大伯不远万里回来，这时，爸爸突然抱住哥哥，像个孩子一样哭得昏天黑地，德善才明白：大人们只是在忍，在忙着大人们的事，在用故作坚强承担年龄的重担。

08

张爱玲说：“普通人的一生，再好些也是‘桃花扇’，撞破了头，血溅到扇子上。就在这上面略加点染成为一枝桃花。”

她写得这么惨烈，不是没有道理。活着很多事，都是很不讲理的：真爱不容易到来，理想不容易实现，得不到想要的快乐，成不了想成为的人，生活处处是坑，还有沉沉的责任。

不过，勒内·夏尔也曾写过：理解得越多，就越痛苦，知道得越多，就越撕裂。但他有着同痛苦相对称的清澈，与绝望相均衡的坚韧。

当你越知道生活是怎么一回事，越发看清它残酷的面目，哪怕有千万次的绝望，也还是会努力振作一点，让自己活得更加体面。没有人敢保证，明天一定要比昨天好。但至少从昨天走过来的那个你，要比以前好一点。生活会给你面目全非的重击，你也从昨天熬成了今天的自己。

这份坚韧与清澈，是你的修为。

2017年就要过去了。人生实苦，生活时不时对着你的尿道一阵猛踢。过去的一年，你一定也有艰难的时刻，也有无数的脆弱。但恭喜你，又背负着许许多多的重担，在这个不讲理的世界上，坚强地活过了一年。希望这时候，你能对自己说一声谢谢。如果你回望时，发觉身边有人帮你负重前行，也记得给他们一个温暖的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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