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今天下午，和Rudy走在山脊上，就听到远远的，山下小教堂方向。传来一阵阵音乐，仔细听，乐声时起实落，好像是在彩排。</p><p class="ql-block">我问，是准备今晚圣诞平安夜晚会吗？Rudy说，应该不是，岛上没有这个传统。或许，是谁家的儿子，服满一年兵役，回来过节，他的家人为此庆祝。</p><p class="ql-block">说这话时，我和Rudy, 我的私导，正从太阳岛的最南端，沿着山脊，往北走，要经过小村尤玛尼，我的客栈在村外，北边。</p> <p class="ql-block">今天一早离开首都拉巴斯，私驾，私导，私车，私船。车，是十二座的商务车。渡船呢，上上下下可以坐五、六十人。客呢，就我一个。</p><p class="ql-block">从拉巴斯开出来，三个多小时，到科帕。我们的船，从科帕离岸，在提提喀喀湖开了一个半小时，到太阳岛岛最南端一个私家小渡口靠岸。</p> <p class="ql-block">拾级而上，艳阳下，迎面而来一个惊喜，好一个小花园——几丛大理花，一畦正在开着蓝花的土豆，让我一见便钟情。</p><p class="ql-block">坐在洒满阳光的花园里，看着蓝蓝的提提卡卡湖，享受着玻利维亚美食——一块当地香料腌过的烤鸡肉，几粒胡椒烧牛肉，两片提提喀喀湖的薰鳟鱼，当地奶酪各一片，外加一小段煮玉米，几粒煮蚕豆，各种切成小块的土豆，一小段木薯——典型的尝试餐，给外国人的。茶，是我自己在花园里採的胡椒薄荷peppermint ，沏上开水，香香的薄荷味直冲脑门，顿时，不那么累了。我懒洋洋地对Rudy 说，我太喜欢这里了，这也是个客栈，不是吗？要是在这儿过夜就棒了。Rudy笑笑说，这儿太偏僻了，离村子，离主码头很远呢。</p> <p class="ql-block">我叹口气，离开疯狂的拉巴斯，就是想个清净地儿，不是吗？ 哎，下次吧。</p><p class="ql-block">Rudy问我，要不要在这儿午睡一会儿再走？我们要翻一个很陡的山，然后才是缓坡上上下下。从这到客栈，大概六公里哦。</p><p class="ql-block">我自信地摆摆手，走，用不着休息。心想，这点山路，小菜一碟嘛！咱当年可是…</p> <p class="ql-block">这一上路，妈妈呀，陡！爬了没几十级，就站住脚，大太阳下，狗一样的喘粗气，心脏，好像要跳出胸膛。我有点沮丧，这里，才不过海拨4200米，到4400米的山顶，还有段大陡坡呢。唉，最后一次高原走山是哪年来着，对了，是2019年，在俄罗斯爬欧州最高峰，厄尔布鲁斯，5640米的雪山。才三年多没走高海拔，已经熊成这付德性了？！</p><p class="ql-block">走在前面的Rudy，停下来，好脾气地说，休息一下？</p> <p class="ql-block">我嘴硬，说，不是累，我在研究植物学呢。你看那边，那片绿绿的树林，是尤加利吗？肯定是外来物种，这岛上不会有原生的尤加利。Rudy点点头，嗯，你说对了，是引进的。我问，派啥用埸？是和夏威夷一样，用来燃烧发电？Rudy吃惊地看着我，说，我从来没听说过这种用场。我耸耸肩，只有你做不到的，没有你想不到的。那么说，太阳岛上为啥种尤加利？哦，这个，他们是用来取木材，盖房子。再有，这个岛12年前才通电。以前，都是烧柴伙做饭，照明也靠它。尤加利木头可经烧呢。</p><p class="ql-block">我说，澳大利亚对人类的最大贡献，可能就是输出尤加利了。</p><p class="ql-block">Rudy摇摇头，说，种尤加利，对土地很不好。我说，这话咋讲？他说，这个树，疯狂掠夺土壤养分，而且，需要大量水分。周围土壤里的水分吸干了，根，就拼命往地底下钻，直到钻到水源。我看看远处的提提卡卡湖，再看看脚下的山，迟疑地问，你是说？Rudy笑起来，是啦，它们可以把根从这里扎到湖里去的。我一声惊叫，不可能啊！Rudy又笑了，可能。告诉你吧，种过尤加利的土地，就是一片废地waste land。</p> <p class="ql-block">这么一讨论尤加利，就是好几分钟。我，也缓过劲来。</p><p class="ql-block">走走停停，不知不觉到了山顶，岛上最高峰，海拔4400米。</p><p class="ql-block">我，也活回了自己，找到当年疯狂走山的感觉了。真好。</p> <p class="ql-block">山顶，立着一个奇怪的物件。</p><p class="ql-block">一堆石头堆成个金字塔形，塔顶，立个木头十字架。绕了一圈，看不明白。</p><p class="ql-block">Rudy面有几分得色地说，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玻利维亚不再是一神教国家了，各种信仰是可以融合的。你看，这个石头堆，代表着帕契娘娘, 是土著信仰；十字架嘛，你懂的。哦，早就知道帕契娘娘，大地之母，保佑大地丰收，家人平安，原来她在世间的化身是这样的。那么，这堆石头，加个十字架，就是双重保佑喽。Rudy听得直点头，显然很欣赏我的悟性。</p><p class="ql-block">我又问，那么，我若是跟这儿合个影，也会得到双重保佑啦？Rudy点头如捣蒜，咕哝着，你们美国人，被保佑得还不够吗。咕哝归咕哝，Rudy还是很殷勤地给我左照一个，右照一个，横一张，竖一张。我说，好啦好啦，太多保佑，我消受不起哦。</p> <p class="ql-block">接下来的山路，显然平缓很多。这是个好策略，把最难的先干掉，剩下的，都是公园散步。</p><p class="ql-block">进尤玛尼，出尤玛尼，山道上再走一段，就到我的客栈。一个小插曲，Rudy带着我走过了客栈挺远，突然站下脚，一拍头，咦，走过头了。这个插曲，给后来的故事埋下一个伏笔。</p> <p class="ql-block">话说我和Rudy在客栈分手，约了明早八点，在我的客栈共进早餐。Rudy回尤玛尼小村，那儿有他的关系户，简易客栈。做向导的，不可能舍得花大把银子住我这个客栈。</p><p class="ql-block">这会儿才五点多，这里日照长，太阳七点多下山。我像其他客人一样，捧了杯咖啡，跑到花园里，坐在摇椅上，看着蓝蓝的湖水发呆。说实在的，提提卡卡，美得令人心醉。那份纯净透明的蓝，在在使我想起在圣托里尼岛上的日子，永远的地中海！而且，还有远远的一群安第斯雪山，这个，是地中海没有的。</p><p class="ql-block">这样的闲情，也就五分钟吧，下午听到的音乐又是一阵一阵从山下传来。爱看热闹的我收不住脚，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