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皇帝尼禄(一)

路上老僧

<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2px;">1、行为艺术家尼禄登台</span></p><p class="ql-block"> 公元54年,阿格里皮娜已经是一个年将四十的女人。在宫廷的残酷阴谋和无情搏杀中,她终于冲出一条血路,将自己刚刚成年的儿子尼禄送上了元首宝座。她已经把他管教得爱她、并听的话,她要使他不知不觉地服从自己。因为她对尼禄在形式上的统治已经作了组织人事方面的周密布局。当她从儿子口中得到确切消息之后,即尼禄已经被罗马公众接受为新的帝国元首,带着冰冷的复仇心态和残酷心情,她派出使者到被她击败的纳尔苏奇斯处通报克劳狄乌斯的死讯,尼禄已经登上皇位,她已成为帝国的摄政的喜讯。</p><p class="ql-block"> 这是这位工于心计的太后刻意所为,因为她已经由皇后升为太后。纳尔苏奇斯烧掉了自己的所有的私人文件。不久,这位对克劳狄乌斯皇帝忠心耿耿的释奴在残酷的监禁和酷刑威逼之下自杀。</p><p class="ql-block"> 尼禄对于这位皇室老奴的死很不高兴,因为纳苏尔奇斯的贪欲和挥霍的奢侈生活方式对于尼禄潜藏着尚未显山露水的种种恶习很有影响力。出于女人的狭隘心理阿格里皮娜原本在高层贵族圈还有更大的谋杀和清洗计划,但是却被她的两位忠实助手竭力劝阻,未能执行。按照塔西佗记载:</p><p class="ql-block"> 如果不是阿弗尼阿斯·布鲁斯和塞内加出来干预的话,谋杀确实会继续下去。皇帝少年时的这两位老师意见一致地——在共同掌权的两个人来说,这样的意见一致很少有的——通过不同的方式共同对皇帝施加影响。布鲁斯的军事才能与严肃性格和塞内加在演说术方面的教导和谦和凝重的作风相辅相成,使得皇帝在血气未定的青年时代,即使有不合道德规范的地方,也只能在被限制在尚能容忍的放纵享乐范围之内,他们两人还必须联合起来应付由于盛气凌人的阿格里皮娜而引起的麻烦。由于非法谋取政权的后面还有个帕拉斯在背后附和她。克劳狄乌斯正是听取了帕拉斯的话才犯了近亲相奸相娶和不祥地过继了尼禄的错误,从而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但是尼禄的性格是不听奴隶的话的,而帕拉斯的那种释奴说不应该有的、阴郁傲慢的神气也是尼禄感到讨厌。[1]</p><p class="ql-block"> 也就是说,阿格里皮娜如愿将自己的儿子推向帝国统治高峰后,自己阵营里的两派已经产生裂痕,分裂成后来中外权力斗争中屡见不鲜的帝党和后党。因此,帝后两党在今后罗马历史上还将发生更多刀光剑影匪夷所思的生死博弈。</p><p class="ql-block"> 尼禄宫廷班子的组合是某种文武搭配,也即笔杆子和刀把子巧妙的结合,这对演绎宫廷政治或者帝国统治来说是不可或缺组合,政权稳定的必然搭配:塞内加是温和的学者,对待民众有高明巧妙的外交手腕,靠狡诈的智巧和天花乱坠的理论,用理论解释对斯多葛哲学为己所实用的手法,去忽悠和愚弄老百姓来维持帝国稳定的统治秩序; 诚实的布鲁斯是一个愚忠型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的职业军人,他严守军纪,并且善于控制军队,尤其是禁卫军的忠诚,对帝国而言他只是一只忠实鹰犬。</p><p class="ql-block"> 而尼禄本人只忠实于自己心目中的缪斯女神,他坦率地告诉他们说自己将致力于艺术的时候,愿意将更多的权力交给元老院,并将使他们担负更多创建世俗文明世界重任的时候,他们感到震惊,同时暗自窃喜,皇帝将交给他们更大的权力。权力无疑是有巨大诱惑力的,他们希望自己的学生专注于吃喝玩乐、沉浸于奇技淫巧的追求,无疑他们就能够在操控皇帝的同时,玩转权力从中窃取更大的利益。尤其是元老院首席元老、帝国著名哲学家塞内加是既是花言巧语文过饰非的演说家、理论家兼文学家。又善于玩弄权术游走于皇帝、太后之间的权术平衡高手,还是善于以权谋私的敛财高手。</p><p class="ql-block"> 他们不喜欢帕拉斯,这家伙太有钱、太傲慢太喜欢玩弄阴谋诡计,并且同太后阿格里皮娜过于亲密。这对于尼禄来说是感到沮丧的事情,因为他很清楚,他今天的地位来自于自己的母亲:是她的保护使他不至于死于美沙丽娜的谋杀;是她殚心积虑迫使克劳狄过继了他,并成为继承人;是她在克劳狄表现出倾向于布列塔尼库斯的时候,断然毒杀了克劳狄,打通了登上皇位的通道。他爱自己的母亲,对于她强有力的意志力怀有极大敬意,但他又对她的存在感到不安,她对他期望值太高,她希望他成为亚历山大帝或者如同自己的曾外祖父奥古斯都去开天辟地在征战中或者治国理政中成为神君、圣君、明君。这些政治上的期待和热情,都和他想当一个出色艺术家的理想差距实在太大。应该说艺术家和政治家根本就是两种类型的人,前者意味着抛弃理性和感情的杀伐决断,不择手段地通过各种阴谋去杀人攫取权力之后,去捍卫权力、拓展权力,达到权力最大化,高度享受权力带来的红利和快感,即使血流成河,生灵涂炭,民不聊生,也在所不惜;后者讲究的是感性的悟性和灵感十足的别出心裁地创造创作,在形式创新中玩出花样、玩出人心,这也是帝王某种随心所欲的权力释放和带来的至高荣誉。她的母亲颇有她曾外祖父风格,她曾经使许多人遭到处决,而她总是这么说这一切都是为了他。因此,她在他的心目中又增添了某种不可预料的政治恐怖感,政治总是邪恶和血腥的,因为总是和阴谋和杀戮如影随形。</p><p class="ql-block"> 克劳狄死后享受了王者隆重的葬礼,元老院决定将他封为神灵。他的隆重葬仪完全和圣奥古斯都一样;也就是在克劳狄乌斯隆重的葬礼声中,尼禄作为新的第一公民首次出现在罗马公众面前,开始扮演帝国皇帝的角色。他当众发表对已故皇帝克劳狄乌斯的葬礼颂词,对义父的出身和祖先创造的业绩大加颂扬,这时他本人和参加葬礼的元老们都很严肃,保持了葬仪庄严肃穆的氛围。当他提到死者的写作才能以及死者在统治时期没有遭受种种外交和战争挫折时,人们也表示认同。但是,当他谈到他的继父的先见之明和统治智慧时,人们忍不住发出笑声,那种沉痛严肃的气氛在嘲笑中有些喜剧化。</p><p class="ql-block"> 这篇颂扬克劳狄的演说辞是塞内加起草的。塔西佗称赞演说辞是十分洗练的,不愧出自大作家的手笔,他那才华横溢的文风十分合乎当时人的口味受到赞赏。但是,克劳狄乌斯被密封的遗嘱没有被宣读,随着他的尸体被火化,骨灰盒被送进奥古斯都陵墓,由元老院资深元老签名盖章的遗嘱,已然成为千古之谜。</p><p class="ql-block"> 塔西佗说,拿当时和过去的罗马领导人相比,尼禄是第一个演说时需要别人给写稿子的皇帝。当年的独裁官恺撒可以和当时最大的演说家并列而当之无愧;奥古斯都则是一位具有君主所智慧所应该具备的流利口才;提比略善于斟酌适当的词句,来恰到好处地表现自己强有力的观点;而克劳狄在他的演说时,如果准备充分,那也能够表述得非常动人。但是,尼禄即使在童年的时侯,他那聪明的头脑被吸引到了他更感兴趣的:雕塑、绘画、练习歌唱或者驾驭赛车,有时也喜欢即兴赋诗,那些具有灵性的诗句表现了他的才华,这多少表明他的所谓文化底蕴更多是表现在对文学艺术方面的擅长,而绝不是对哲学的兴趣和治国理政的智慧。</p><p class="ql-block"> 他在即位初期,对国家进行治理的大政方针基本是他的大笔杆子塞内加对于自己政治理念的宣示,大致上不会偏离罗马主流意识形态的大框架,尽管这只是借助皇帝之口的某种对民众的公开表演。他首先提到元老院对他的支持,和军队全体一致的声援,接着说,他身边不乏有益的良师劝告和杰出的榜样,足以使自己能够进行良好的统治。他幼年并未因内战和家庭纠纷受到毒害,因此他在继承皇位之际,没有私人的仇恨,没有受到任何侮辱,因而也没有复仇的愿望。他特别回避了前不久发生的引起外界强烈不满的种种阴谋夺嫡篡位的事件。随后,简明扼要地谈到今后治国理政的思路,强调坚持奥古斯都的理念进行统治,作重强调了尊重元老院的权威和司法公开公平公正的依法治国原则,不会将司法大权一人独揽,滥用权力徇私枉法。他还特别虔诚地表示自己对母后的尊重,至少在五年内除了掌控军队外,把一切国事和私事的管理委托给母亲和他的顾问们。</p><p class="ql-block"> 此后,他经常和阿格里皮娜一起乘坐肩舆出现在大街上。他豁免了比较繁重的赋税,比如取消了以往拖欠的税款和包税人的非法苛捐杂税,取消了百分之四的卖奴税。塔西佗说:“购买奴隶的百分之四的应缴纳的百分之四的税被取消了,不过这与其说是真正的取消,无宁说是一种姿态,因为卖者需要缴税,于是这笔税金就被加到卖价上去,结果还是由买家来付。”他向人民分发了赏钱,每人400苏斯特斯(sesterces),他给破落的知名元老规定了年薪,给其中有的人多到50万苏斯特斯,给近卫军大队每月发放粮食。当有人建议他按照惯例给判处死刑的人罪犯签字时,他会说:“如果我不会写字该多好啊”表现出对于日常政务的厌烦和不忍心伤害生命的某种人道情怀。</p> <p class="ql-block">  尼禄的主要老师是教他希腊文的苦行修道者沙埃雷蒙(Chaeremon)和教他文学和道德而非哲学的塞内加。阿格里皮娜以尼禄以后主要是从事帝国政治事务为理由而禁止他学习哲学。塞内加像其他许多老师一样抱怨,他的辛苦努力遭到太后的干扰:这孩子只要受到老师的呵责就会找母亲告状,而且一定会得到母亲的抚慰,这样助长了他的狂妄。但是,负责任的老师依然设法以谦逊、礼貌、朴实的坚韧去训练他,希望将自己的哲学教义与林林总总的哲学文字不断传授给他,希望自己的弟子能够成为好学生。但是,他能够写出并不太坏的诗篇并以老师一样优美的姿态在元老院朗诵塞内加代笔的演说辞,他有当众表演的才华和极强的表现欲望。对于深奥的哲学奥义以及斯多葛主义那种宁静淡泊高度慎独追求崇高精神境界的不朽追求,就是普通人都很难修炼,更况且生于帝王之家,长于妇人之手的皇家纨绔子弟,是缺乏足够的耐心和刻苦钻研精神、根本就不具备苦修学者那种甘于宁静淡泊的伟大精神的。这与他那种长于帝王之家,与生俱来的顽劣品质和骄横秉性格格不入。</p><p class="ql-block"> 久而久之,进入公众视野的皇帝,既然在政治上受制于人无法施展威权,但是他文艺青年的另类才华将不断向公众一一展露无遗,且带有顶级贵族那种目空一切的狂妄残暴和肆意妄为。尼禄逐步开始由文明到野蛮地将整个帝国当成游乐场、杂耍场后来干脆变成大屠场或者帝国淫乱技巧的展示舞台,他对于那种带有奇技淫巧罗马特色的行为艺术展示和创新的花样不断翻新,令整个帝国目瞪口呆,结果就是引发千夫所指的众怒,以致于达到“千夫所指,无疾而死”的伟大昏君、暴君和卡里古拉以及后来的康茂德等量齐观的丧心病狂境界。</p><p class="ql-block">他开始允许公民到马尔斯广场观看他练兵;他最感兴趣的是当众朗诵他自己写的诗歌,有时是在家中,有时是在剧场。以至于因为朗诵会的成功,而举行所谓的感恩祈祷仪式,通常这种仪式只有凯旋归来的将军才有资格举办。他的部分公开朗诵的诗句被铸成金字,献给卡皮托尔神庙的朱庇特神,向神禀报自己的天才创作。</p><p class="ql-block"> 他热衷于举办各种不同类型的游艺,为纪念青年人长成成年人的第一次刮胡须表演,表演者不包括专业演员,而是业余爱好者。他首次剃去了自己颇具美感色彩的连鬓胡子。举办这种表演可以展示小皇帝首次登台演出的轻松自如。他举办每年度的竞技场赛车比赛、斗剑表演。在青年人的娱乐游戏中,他甚至让上了年纪的元老和老年贵夫人登台表演,在竞技场的游戏中,他给骑士辟出专门座席,以区别于其他观众。他还举办了四匹骆驼牵引的战车比赛。在为祈祷帝国永恒而举办的“伟大的盛会”的表演中,指派由顶级贵族的男子和女子扮演的喜剧,有由一位著名的罗马骑士骑着大象走绳索,在上演阿弗拉尼乌斯的名为《火灾》的托加喜剧时,演员被允许从失火的房屋中把家具抢出来拿回自己家;他天天向人民抛掷各种赠品:包括每天拿出一千只不同种类的鸟、各种食品、粮票、衣服、金子、银子、宝石、珍珠、绘画、奴隶、役畜、甚至驯服的野兽,还有船只,住房和农田。总之只要能想到没有做不到的慈善秀,在民众哄抢中获得娱乐的快感。在对贵族肆意调遣指挥、任意使唤中满足自己帝王般的优越感,在自己的行为艺术中践踏贵族的尊严,这一点同他叔叔小军靴卡里古拉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p><p class="ql-block"> 苏维托尼乌斯在本传中记载:</p><p class="ql-block"> 蛮横、好色、奢侈、贪婪和残忍在他身上起初是逐渐表现出来,并不明显,很像是少年人的不能自制。但即使是那时,也无人怀疑,那是他的天性所致,而非年龄关系。天一黑他便拿起平民戴的毡帽或绒帽钻进酒楼茶肆,或者在街上逛来逛去。他的恶作剧并非不惹祸。他经常殴打赴宴后回家的人,把敢于抵抗的人打伤,甚至把他们扔进下水道。他还打砸和抢劫商店,在宫中建立小市场,在那里分赃和拍卖,然后把得到的钱财挥霍一空。在这些斗殴中常常冒失去眼睛,乃至生命的风险,例如有一次他在黑暗中袭击了元老,尤里乌斯·蒙塔鲁斯,差点被这名元老在猛力还击中杀死。受了这次惊吓后,若没有禁卫军长官在不远处秘密保护的话,他不再在那么晚的时候冒险去公共场所寻衅滋事。哪怕大白天,他也要乘坐肩舆偷偷来到剧场,从戏台前部的上方的包厢观看和鼓励哑剧演员包括他们的同伙发生纠纷,当矛盾激化到动手殴打和用石头和座椅相互打砸时,他也会兴奋地随手抄起家伙扔向人群,以致于一次将一名大法官的头砸得头破血流。</p><p class="ql-block"> 当这些丑陋表演,几乎在罗马横行无忌,无人阻拦后,他越发嚣张放肆达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公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演绎更加荒唐荒诞的更多千奇百怪的怪诞无耻事件。他把宴会的时间拉长,还不时到浴池去泡泡澡爽爽神,有时他到人工湖、马尔斯原野、大圆形竞技场不断追求来自大自然的野趣和自己禀性难移的兽性天人合一的畸形性趣的释放。左右有来自整个罗马城的妓女舞女伺候。每当尼禄沿着第伯河和奥斯蒂亚河畅游,或到帕拉丁湾航行时,在河岸和海滨均设有歇脚的酒座以备畅饮,同时贵族主妇们打扮成花枝招展的酒座老板娘邀请他登岸把酒尽欢。他还强迫自己的朋友举办各种名目的宴会靡费巨资供他娱乐。</p><p class="ql-block"> 他除了与自由清白人家的女孩和已婚妇女同床共枕外,还强奸了维斯塔贞女。他阉割了小娈童斯波鲁斯,把他变成女性,并按照通常的仪式操办婚礼,包括嫁妆,打着火把,极其殷勤娶回皇宫,待之如同自己的妻子。他把斯波鲁斯打扮成女皇,乘肩舆去参加希腊巡回法庭的审判和参观商业中心,然后在罗马游逛西吉拉尼亚商业中心,一路上两人频繁接吻,丑态百出。</p><p class="ql-block"> 他还和自己的母亲通奸,历史上有人认为是尼禄主动,有人认为是出于阿格里皮娜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势有意勾引(塔西佗持这样的观点,参见他的《编年史·下册》第十四卷·2)以前,他与母亲同乘一辆马车时,已经发生过乱伦关系,乃至下车时衣服上污迹斑斑。尼禄的淫荡登峰造极,几乎所有身边的人均被他玷污过,他竟然发明了一种无比刺激的游戏;他身披兽皮,从兽笼中被放出来,攻击被绑缚在木桩上裸体男女的阴部。当兽欲满足后,再当众表演和他征服自己释奴多律福鲁斯的淫荡游戏,为此他模拟嫁给了这位释奴,被这人折磨虐待,他喊叫、痛苦、翻滚做出种种逼真动作以充分展示自己特殊的演出才华。[2]</p><p class="ql-block"> 然而,他这些匪夷所思的种种荒唐变态和践踏皇权威仪的行为为什么没有遭到他的那两位老师的阻止和阿格里皮娜的呵斥,美国学者威尔·杜兰如是说:</p><p class="ql-block"> 塞内加和布鲁斯(Burrus)这些帝国的股肱之臣,包括他的母后,为了自己的专权,为了转移尼禄对于国事的干扰,让他无限制地沉湎于女色淫乐,阿格里皮娜甚至身体力行主动献身,以乱伦的丑陋来维持权力带来的快感。</p><p class="ql-block"> 塔西佗说:“当罪恶对各阶层的人发生魔力时指望君主仍过着节约与自制的生活是没有用的。”宗教信仰也不能促使尼禄向善;半瓶子醋的哲学灌输开启了他的智力,但并未使他的判断成熟。苏维托尼乌斯说:“他轻视一切宗教仪式,并在他以往最尊敬的女神西比尔的像上撒尿。”他趋向于过度的饮食,奇特的欲望,奢侈的宴会,仅鲜花一项有时就得花费400万苏斯特斯。</p><p class="ql-block"> 然而,就在尼禄放弃元首职责,沉迷于纸醉金迷人欲横流的享乐和奇技淫巧的行为艺术中追求乐趣不可自拔时的五年内,他的哲学家首席大臣塞内加和军事领导人布鲁斯加上阿格里皮娜以及财务总管帕拉斯被称为“四人帮”的团伙将帝国整顿得井井有条:</p><p class="ql-block"> 在新行政机构推动下,内外欣欣向荣,边疆防卫良好,黑海海盗敛迹,科尔布洛(Corbuio)收回亚美尼亚作为罗马的保护国,与安息(帕提亚)签订了一项条约,维持了50年的和平。法院贪污案件减少,各领地官僚人员也大为改进,财政是以经济而明智的方法管理。也许是出于塞内加的提示,尼禄作了一项长远的计划,取消所有的间接税,尤其是在边疆港口所收之关税,是全国各地均可自由贸易。由于收税财团的影响此一计划在元老院遭到了挫败,显示元首政治仍然尤其组织上的限制。[3]</p><p class="ql-block"> “四人帮”作为元首的代理人或者说是傀儡皇帝背后的实权势力,仍然遭到元老院贵族集团的阻挠和制约,尤其是他们放纵元首的胡作非为为自己的专权大开方便之门的越俎代庖行为,遭到高层贵族的广泛诟病,因此不得不对尼禄的行为有所限制。于是尼禄的婚姻问题被提上议事日程,也许婚姻和家庭能够使他无拘无束的狂乱行为有所约束和收敛。但是,他们完全低估了尼禄的邪恶本性和吸附在皇权之上的巨大能量,将皇帝的家庭及其亲人都将带入一个血腥的深渊,包括“四人帮”自己的生命也将被吸附进这个巨大的黑洞万劫不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