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臧僖伯谏观鱼》(1)

何太贵

<p class="ql-block">读《臧僖伯谏观鱼》(1)</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开篇第一句,“春,公将如棠观鱼者。”交待臧僖伯谏的起因。很简单,只一句话,时间,事件都有了。“鱼者”,鱼通渔,即捕鱼;鱼者,捕鱼人,此代指捕鱼这件事。不过,此处,我觉得“者”可省略,“公将如棠观鱼”也讲得通;是担心一个“鱼”字有歧义吗?</p><p class="ql-block">作者这个“春”字本来是要简练地交待时间,可此时我觉得三千年以下却给我们提供了一些美好的信息,春天来了,万物复苏,那些江河里的鱼也蹦蹦跳跳了,渔人们也开始工作了。国君向往朝堂之外亲近自然,去视察捕鱼人的工作,也属接近民生,关注经济——春天来了,有位哈佛大学教授,听到教室外鸟儿叫,就辞职从此云游四方——在古中国人眼里也是大逆不道、不务正业吧?不过,不一定所有古中国人都这样看待,鲁隐公就不——不过由此他背上了骂名。</p><p class="ql-block">于是臧僖伯就站出来了。臧僖伯是鲁隐公的伯父,鲁孝公的儿子、鲁惠公的哥哥,名彄(kōu)(又作“驱”“弓区”),字子臧,封于臧(今郯城),伯为排行,僖是谥号。侄儿子去看捕鱼,他站出来说话,可是后来侄儿子把侄儿子杀了,却好像没有他说话的记录。我不大喜欢这个老夫子,不大喜欢当时的礼法(仅就不许鲁隐公去看捕鱼这一点)。</p><p class="ql-block">这篇文章的主体其实就是臧僖伯的这段谏言、这段话。</p><p class="ql-block">他说,“凡物不足以讲大事,其材不足以备器用,则君不举焉。”这是第一句,他先为自己的论辩(进谏)铺下一个前提,埋定伏笔,后面的张举便在这个前提与基础上建立起来。君是一国之主,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皆关民生,是大事,所以与“大事”无关者则不为。如此,有君成了机器的嫌疑。我觉得他首先是人,即使成了国君,他也还是人;君是他的职业、他的身份,但他仍然要吃喝拉撒,依然可以有兴趣爱好,况且看人捕鱼好像也不致延误生产、亡国灭君。其实,隐公在位期间与邻国修睦关系,四境平静安稳;十一年后杀死他的不是敌人反而是他的兄弟。</p><p class="ql-block">此外,这一句中,这不足以讲大事的物、不足以备器用的材就隐指即将劝谏的对象:观渔。</p><p class="ql-block">君不举不足以讲大事的物、不足以备器用的材,那该干什么呢?纳民于轨物——这一句在上一句的基础上自然而然推出。如此说国君的责任是对的。那么,何谓“轨”与“物”呢?讲习大事以法度为准则进行衡量,叫“轨”;选取材料制作器物以显示它的文彩,叫“物”。如此层层推衍、逐层递进、逐层深入;接下来又从反面暗含对隐公的指责,“不轨不物,谓之乱政。乱政亟行,所以败也。”事情不合轨、物,就叫做乱政。屡屡乱政,是为所以败亡的原因。虽然到现在还没说“观渔”,但听的隐公自然明白,此时脸上是红一阵白一阵、心里是不以为然吗?</p><p class="ql-block">此文的观点在今日看来虽已时过境迁,但这论证的思路确实层层推进,不容辩驳。</p> <p class="ql-block">附</p><p class="ql-block">《臧僖伯谏观鱼》</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春,公将如棠观鱼者。臧僖伯谏曰:“凡物不足以讲大事,其材不足以备器用,则君不举焉。君将纳民于轨物者也。故讲事以度轨量,谓之‘轨’;取材以章物采,谓之‘物’。不轨不物,谓之乱政。乱政亟行,所以败也。故春蒐、夏苗、秋狝、冬狩,皆于农隙以讲事也。三年而治兵,入而振旅,归而饮至,以数军实。昭文章,明贵贱,辨等列,顺少长,习威仪也。鸟兽之肉不登于俎,皮革、齿牙、角骨、毛羽不登于器,则君不射,古之制也。若夫山林川泽之实,器用之资,皂隶之事,官司之守,非君所及也。”</p><p class="ql-block">公曰:“吾将略地焉。”遂往,陈鱼而观之。僖伯称疾不从。</p><p class="ql-block">书曰:“公矢鱼于棠。”非礼也,且言远地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