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鹤庆：国学讲堂第5期，细说《饮中八仙歌》--杜雪江主讲 .赵米 创作.

风生水起

　　2022年4月29日晚7：30—9：30，鹤庆县诗词研习社成员在金港商业城“州书协培训中心”举办第五期国学讲堂。由杜雪江老师主讲“杜甫的《饮中八仙歌》解读”。随后，由县诗词研习社成员结合鹤庆传统文化进行交流发言，共同提高。诗词研习社成员决心要传承中华传统优秀文化，为鹤庆的“文献名邦”美誉再续辉煌。

饮中八仙歌

杜甫

知章骑马似乘船，眼花落井水底眠。汝阳三斗始朝天，道逢麴车口流涎，恨不移封向酒泉。左相日兴费万钱，饮如长鲸吸百川，衔杯乐圣称避贤。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苏晋长斋绣佛前，醉中往往爱逃禅。李白斗酒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张旭三杯草圣传，脱帽露顶王公前，挥毫落纸如云烟。焦遂五斗方卓然，高谈雄辩惊四筵。

　 歌行古代诗 的一体。汉魏以下的乐府诗，题名为“歌”和“行”的颇多，二者虽名称不同，其实并无严格的区别。后遂有“歌行”一体。清钱良择《唐音审体》“歌行本出于乐府，然指事咏物，凡七言及长短句不用古题者，通谓之歌行。”其形式较自由。大抵模拟乐府诗风格，语言通俗流畅，文辞比较铺展。其中多有叙事之作。如白居易《长恨歌》《琵琶行》。“行”是乐曲的意思，见《史记．司马相如列传》司马贞索隐。--《辞海》七言古诗每一句都押韵的形式叫“柏梁体”。如《倚天屠龙记》的回目、《燕歌行》。

知章骑马似乗船，

眼花落井水底眠。

贺知章酒后骑马，晃晃悠悠，如在乘船。他眼睛昏花坠入井中，竟在井底睡着了。汝阳三斗始朝天，道逢麴车口流涎，恨不移封向酒泉。

汝阳王李琎饮酒三斗以后才去觐见天子。路上碰到装载酒曲的车，酒味引得口水直流，为自己没能封在水味如酒的酒泉郡而遗憾。

　　左相日兴费万钱，饮如长鲸吸百川，衔杯乐圣称避贤。左相李适为每日之兴起不惜花费万钱，饮酒如长鲸吞吸百川之水。自称举杯豪饮是为了脱略政事，以便让贤。

宗之潇洒美少年，

举觞白眼望青天，

皎如玉树临风前。

崔宗之是一个潇洒的美少年，举杯饮酒时，常常傲视青天，俊美之姿有如玉树临风。

苏晋长斋绣佛前，

醉中往往爱逃禅。

苏晋虽在佛前斋戒吃素，饮起酒来常把佛门戒律忘得干干净净。

李白斗酒诗百篇，

长安市上酒家眠，

天子呼来不上船，

自称臣是酒中仙。

李白饮酒十斗，立可赋诗百篇。他去长安街酒肆饮酒，常常醉眠于酒家。天子在湖池游宴，召他为诗作序，他因酒醉不肯上船，自称是酒中之仙。

张旭三杯草圣传，

脱帽露顶王公前，

挥毫落纸如云烟。

张旭饮酒三杯，即挥毫作书，时人称为草圣。他常不拘小节，在王公贵戚面前脱帽露顶，挥笔疾书，若得神助，其书如云烟之泻于纸张。

焦遂五斗方卓然，

高谈雄辩惊四筵。

焦遂五杯酒下肚，才得精神振奋。在酒席上高谈阔论，常常语惊四座。

　　《杜甫诗赏读》中说：“他们都有一身仙气且仙气逼人。都是”客“，都”狂“的可爱，都以狂傲的姿态面对封建权贵。“选用轻快幽默的语言。给人一轻松活泼感”。

《读杜心解》中浦起龙说“写来具有仙意”。

《唐诗鉴赏大辞典》中说“八个酒仙也成为唐代文人生活状态和精神风貌生动写照。”“人物形象中内蕴着深厚人格精神和时代旋律。”《唐诗鉴赏辞典》中说“《八仙歌》的情调幽默谐谑，色彩明丽、旋律轻快，情绪欢乐。”“在嗜酒、豪放、旷达这些方面彼此相似。”

萧涤非主编的《杜甫诗选》、北大陈欣怡的《杜甫评传》，都说《八仙歌》写的是盛唐知识分子浪漫、豪放、乐观、积极向上的精神状态。

值得斟酌的地方：

1）八个酒仙嗜酒没错，但他们的嗜酒是豪放和豁达吗？2)全诗幽默风趣，情调欢快。这有待斟酌，尤其是“欢快”恐怕更与事实不符合。

2）人物形象中内蕴着深厚人格精神和时代旋律？

这首诗是天宝五载（746）之后所作。李白与贺知章、李适之、李琎、崔宗之、苏晋、张旭、焦遂八人俱善饮，称为“酒中八仙人”。他们虽都在长安呆过，但并不是同时都在长安，杜甫从“饮酒”这个角度把他们联系在一起，全是追叙。八人中，贺知章资格最老（比李白大41岁），所以放在第一位。其他按官爵，从王公宰相一直说到布衣。

文件预览

贺知章（659-744)；李适之(694-746)；李琎(?-750)；崔宗之（?-751)；苏晋(676-734)；李白(701-762)；张旭(658-747?) ；焦遂（?)

《饮中八仙歌》是杜甫诗作中一个具有独特意义的存在，本文不同意前人所论此诗反映盛唐诗人共有的“不受世情俗务拘東，憧憬个性解放的浪没精神”的说法，而逐一稽检诗中人物与作者的有关史料，探寻诗中诸人当时的真实心理状况与杜甫的创作心理，论述此诗在艺术上的成就，以求考定其在杜甫诗作发展轨迹中的位量。

本文认为诗中的“饮中八仙”在当时是欲有所为而被迫无所为，为世俗所拘，不得巳而沉酒于醉乡，即通过“浪迹纵酒”。而“以自昏秽”。而杜甫与他们的关系则可归结为“一个醒的和八个醉的”。杜用是当时社会中的一个先觉者，他感覚到了表面英妙的社会政治情况之下的实际不妙，开始从唐代盛世的沉酒中清醒过来，但最初的感党还不是深刻的，所以在《饮中八仙歌》中杜甫是面对一群不失为优秀人物的非正常精神状态，怀着错恽与怅惋的心情，睁着一双醒眼客观地记录了入个醉人的病态。它是杜甫从当时流行风气中挣脱出来的最早例证。据此，本文认为此诗不可能作于杜甫初到长安的年代里，而应更迟一些。艺术上，此诗以前所未有的创新手法，在沉酒于酒这一共同点下通过极筒练的写意笔法勾勒出了八个不同的个性化典型，在形式上它看去无头无尾，每段互不相关，仅以所写皆酒徒与句尾皆押同韵维系全篇，更多地采用了空间艺术的形式。

《饮中八仙歌》﹣一杜甫诗作中清醒的现实主义的起点。这就是本文的论旨。

　　首先我们看贺知章。第二句写他喝酔了，从马上掉了下来，掉入井里，竟然在水底下睡着了。贺知章毕竟不是海豚，这是不可能的。后代注家在解释这句时，有不同的看法。仇兆鳌认为：“落井水眠，当是贺监实事。”钱谦益则说：“极状其醉态之妙，无往而非眠也。”一个认为是真的，一个却认为只是刻画其醉态，非真有其事。就这件事的真伪，是不能争论的，因为没有确切的材料可以证明。按常理推论，当时应该确有这样的传闻，杜甫不可能凭空而写。贺知章是中央一级的高官，曾任礼部侍郎、秘书监，所以他如果从马上掉入井里，一定有人赶去救，救上来时，或许发现他仍然呼呼睡着了。（笑傲江湖里有一个人物秃笔翁）对于这点历来有许多不同的观点。是否真有其事，不需追究。我们看这首诗本来就是要通过杜甫所描写的画面去理解其背后的思想。

贺知章在《 I 旧唐书》中有传，《本传》中说他：“言论倜傥，风流之士。…………晚年尤纵诞，无复规检。”说他不受规矩约束，晚年更加荒诞不羁，是值得深思的。一般人都是年少狂妄，老来严谨。可是史书却说贺知章中年不太狂，老年更狂。这种反常的形态隐藏着什么意义？《本传》也记载了肃宗乾元元年（758）朝廷追赠贺知章为礼部尚书，诏书中说：“（贺）常静默以养闲，因谈谐而讽谏。”既然说贺知章是通过开玩笑的话来讽谏，那么他的狂便是表面的，内心仍是严正的。

贺知章于天宝二载（743）回到他家乡，翌年去世。晚年回乡后，对已离开长达约40年的家乡有很多的感触。他写了《回乡偶书》二首，第一首是“少小离家老大回”收录在《唐诗三百首》中，所以大家较熟悉。第二首写：“离别家乡岁月多，近来人事半消磨。惟有门前镜湖水，春风不改旧时波。”表面上看好像也是写家乡的物是人非，但第二句颇可玩味。家乡事物一直都在变化，何以说“近来”?“消磨”是指越来越少，如“消磨时间”，指原来的人都不在了。这恐怕是指朝廷的人事变化。…………

汝阳三斗始朝天，

道逢麴车口流涎，

恨不移封向酒泉。

李璞，第二位要谈的是汝阳王李琎。这是杜甫平生非常敬重的人物。杜甫为他写了两首诗，追思八个他敬重的人物的《八哀诗》的第四首，以及《赠特进汝阳王二十韵》。李琎是族，曾祖父是高宗、祖父睿宗、父亲宁王。高宗有两个儿子当过帝，一是七子中宗（李显。武则天第三子。两度为帝），一是八子睿宗。宁王是睿宗的长子，玄宗则是睿宗的三子。封建时代，位的继承人是政治上最核心的问题。古有立长、立嫡的传统，但却也常有例外。玄宗之前的唐代帝，都没有长子继位的情况，倒是兄弟相残，宫廷内乱的事迹屡见不鲜。宁王李宪是长子，按例应是位继承人。但因为中宗被韦后、安乐公主母女鸩杀，改立殇帝；李隆基起兵诛韦后，睿宗才得以登基。睿宗当了两年帝，将位让给李隆基，也就是玄宗。玄宗虽然表示宁王才是位继承人，但宁王不具野心，也一而再推辞，所以身后获玄宗追封为“让帝”。………

这一来，李琎的处境可就尴尬（朱标的儿子建文帝），加上他相貌堂，长有虬髯，相貌像唐太宗

，更使他得处处小心，避免被猜疑。古人相信当帝的要有龙凤仪表，李琎有帝王之相，便得处处避嫌，以免玄宗猜疑。可见他一直是生活在自我压抑之中的。杜甫在《八哀诗》中便说：“汝阳让帝子，眉宇真天子。虬须似太宗，色映塞外春。.………爱其谨洁极，倍此骨肉亲。”后两句的主语是玄宗，玄宗认李琎为义子。在《赠特进汝阳王二十韵》中，杜甫则赞李琎“学业醇儒富，辞华哲匠能。”可见李琎是有才学的，但终身却无作为。民间流传的南卓的《羯鼓录》记载一个故事，说有一次玄宗赞李琎貌，宁王在一旁倒害怕起来，训斥孩子。结果倒是玄宗给予劝解，记载说：“玄宗曰：‘大哥不必过虑，阿瞒自是相师。……夫帝王之相，须有英特越逸之气。………花奴但端秀过人，悉无此相。”阿瞒是玄宗的自称，花

奴是李琎的名。……

　　左相是李适之的官职。《新唐书》将他列入《宗室宰相传》,《本传》中称他“以强干见称………性简率，不务苛细。……夜则宴饮，昼决公事，庭无留事。”后来受李林甫排挤罢相天宝五载，写了《罢相》:“避贤初罢相，乐圣且衔杯。为问门前客，今朝几个来。”避贤中的“贤”即指李林甫，这是牢骚话。门前客稀少是有典的。《汉书。汲郑传》载翟公原为廷尉（相等于今天的司法部长），曾被罢官，后来又复职。这一起一落的经历，让他感受到了世态炎凉、人情冷暖。为官时，家中访客众多；罢官后，没几个人莅访。成语“门可罗雀”的典故便出于此。………

翟公曾在他大门口写了六句话：“一死一生，乃见交情，一贫一富，乃见交态，一贵一贱，交情乃见。”李适之的诗所写的情况，与翟公相似。《资治通鉴》卷215记载：“其子卫府（蔚？）少卿雪（ zha 四声）尝盛馔召客，客畏李林甫，竟日无一人敢往者。”李适之的儿子李霄在父亲罢相后宴客，大家畏惧李林甫，竟无一人到来。可见李适之的情况更为糟糕。在这样的背景下重读他的《罢相》，肯定他是充满愤懑地一个人在喝闷酒，又怎会有欢乐可言？从李适之的身上是最清楚看出八仙喝酒的心理状态的。唐人对此也有同样的理解。孟棨编《本事诗》，即将《罢相》编入“怨愤（类）第四”，可见当时的人便理解这首诗不是欢乐的表述。杜甫也体会李适之写此诗的心情的。

宗之潇洒美少年，

举觞白眼望青天，

皎如玉树临风前。

第四位谈崔宗之。用今天的话说，他是高干子弟。他的父亲崔日用曾受封齐国公。《新唐书。崔日

用传》提到崔宗之“好学，宽博有风检。”所谓有“风检”是他能够遵守规则，可见史书对他的评价很好。杜甫在《饮中八仙歌》写他是“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杜甫也提到了崔宗之出身门第高，长得很秀美。玉树有典故。仇注引《世说新语．容止》云：“毛曾与夏侯玄共坐，时人谓蒹葭倚玉树。”夏侯玄是贵族，毛曾则因姐姐当了魏明帝的后而提高身分。他希望能与贵族交往，魏明帝便叫他坐在贵族身边。结果被讥笑为“蒹葭倚玉树”。蒹葭是芦苇，比喻微贱，让它靠在珍宝旁边，是不相村的。★■★■★

仇兆鳌引错了，应该引《世说新语言语》中的谢安问家中子侄与他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他操心栽培他们？谢玄回答：“比如芝兰玉树，欲使其生于庭阶耳。”芝和兰是珍贵的花木，玉树则喻出身贵。“白眼”也是用典。《世说新语·简做》注：“籍能为青白眼，见凡俗之士，以白眼对之。”《世说新语》中，刘孝标的注非常重要，因为他引文丰富，填补了原文的不足。这里他便引述了阮籍的一项已失传的特技，阮籍见到像嵇喜般庸俗的人会翻白眼，表示极端憎恶。杜甫所谓的“白眼望青天”应该也是看人不顺眼，这是一种高傲，会是欢乐么？这里虽然不是很明确，但是还是可以看出杜甫笔下的人物也不是欢乐喝酒的。

　　苏晋是佛教徒，事迹不详。《新唐书》为他父亲苏瑜立传，《本传》云：“（晋）数岁能文。………后来王粲。……….（开元十四年）知吏部选事，独多赏拔。”这是仅有的材料。王粲是神童出身，这里说苏晋是后世的王粲，又说他数岁便能作文，看来他也是神童。《饮中八仙歌》写“苏晋长斋绣佛前，酔中往往爱逃禅。”这里也只是说他信佛和饮酒而已。

杜甫说苏晋“逃禅”可就矛盾了。按马克思的观点，宗教是鸦片烟，会麻醉人心，尤其是在中国流传的宗教，其价值取向都偏于离开现实，是人们对于社会不满之后的一种寄托。苏晋既然已经选择了逃入佛门，礼拜绣织的佛像，不吃荤，为什么又要“逃禅”？苏晋死于开元二十二年（734)，从他所处的时代背景看待，流行于中原的是北宗禅，南宗禅仍未在北方流行。南宗是在天宝四载（745)，六祖慧能的弟子神会北上洛阳的荷泽寺，才把南宗禅带到北方。安史之乱后，南宗禅因为较得到朝廷的欢心才压倒北宗禅。南宗禅是较活泼的，骂佛杀祖的话都说得出来。但是苏晋接触的是较繁琐严肃的北宗禅，所以他虽不满现实而逃入了佛教，却又不满于刻板的修行形式，所以一逃再逃。如此看来，苏晋本身就是对现实不满的。

李白斗酒诗百篇，

长安市上酒家眠，

天子呼来不上船，

自称臣是酒中仙。

第六人是大家熟悉的李白。杜甫用了较长的篇幅写他的狂傲，“李白一斗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有关李白狂傲的事迹唐代笔记多有记载，但可靠不可靠还待商榷。杜甫写的事迹是在笔记小说之前或之后，也待更明确的材料印证。我们在这里注重的是杜甫笔下的李白的心态和当时的现实情况。……

范传正《李公新墓碑》云：“命高将军扶以登舟。”像类似的情节，《松窗杂录》中有很多。李白是不是狂到蔑视王侯？苏轼《李太白碑阴记》云：“戏万乘若僚友，视俦列如草芥。”这句话本不是出于苏轼，是夏侯湛在《东方朔画赞》中写东方朔的句子（文章收录在《文选》卷47)，苏轼借用来形容李白。可见苏轼是认同李白是狂傲的。杜甫是相当理解李白的，他在《不见》中说：“不见李生久，佯狂真哀。”这首诗作于上元二年（761)，是李白流放到夜郎之后写的。……

张旭三杯草圣传，

挥毫落纸如云烟。

张旭是书法家，人称“草圣”。杜甫在诗中写他的句子是“张旭三

杯草圣传，脱帽露顶王公前，挥毫落纸如云烟。”古人在会见重要的人物时，一定要戴冠，露顶是不礼貌的。这里写张旭在王公前露顶，是说他不受礼教的约束。挥毫前要喝酒，几分酔意后才能把字写得像云烟一样潇洒，这种说法在史书上有记载。《 I 旧唐书．张旭传云：“每酔后呼叫狂走，索笔挥洒，变化无穷。………或以头巾濡墨而书，既醒自视，以为神，不可复得也。”这里说他酔后索笔，当是将字写在墙上，不可能奔走还能在纸上与子。….

诗人或艺术家往往在酔后才有上乘之作，猜想其原因大概有二：一、醉时的心情是高度兴奋的，精神状态很好，创造力得以高度发挥；二、酔了会把平时所顾虑的都抛开，解除掉一切束缚，暂时把世俗的、与艺术无关的都排除掉，以纯粹的心创作。草书是一种激情的发挥，更需要这样的条件。陆游的《草书歌》可以佐证，他自己写草书的经历是：“此时尽驱胸中愁，槌床大叫狂堕啧。吴笺蜀素不快人，付与高堂三丈壁。”看来好纸都不够，要把字写到墙壁上去了。杜甫写张旭的这三句，正是要写他敢于打破常规，不守世俗定下的规矩。这种与世俗不相容的心态，当然也是对政治现实不满的侧面，是一种反抗的心态。

　　最后一人是焦遂。《唐书》没有焦遂的传，笔记小说家袁郊的《甘泽谣》提到他。杜甫诗中写“焦遂五斗方卓然，高谈雄辩惊四筵。”《分门集注杜工部诗》卷10师古注：“《唐史拾遗》:‘遂与李白号为酒八仙，口吃，对客不出一言。醉后酬结如注射，时目为酒吃。””钱谦益发现这是一条伪注，他在《注杜诗略例》说：“注家所引《唐史拾遗》，唐无此书，亦出诸人伪撰。”虽然是典故是伪造，但对理解杜诗的文本有帮助。仇注：“谈论惊筵，得于酔后，见遂之卓然特异，非沉湎于醉乡者。”这是说焦遂没醉之前不高谈阔论，醉后才谈论惊人，因此他并非是沉醉于酒的人。……………

杜诗中两个词语还可以究。“卓然”,《汉书。成帝纪》:“使卓然可观。”颜注：“卓然，高远之貌也。”杜诗里卓然当指表现卓越。“方”可以是时间状语，表示“将要出现”，如《诗。大雅．苇》:“方苞方体"孔疏：“方欲成体”就是这个意思。另外，“方”也可以解作“正在”，如《庄子》:“方生方死。”第一种理解会较好，酒喝多了将会语惊四座，这是较合于常理的。解放前，许多饭店会高挂“莫谈国事”，就是怕人们平时受到压抑，酒喝了会大说特说，失了规矩。可见，焦遂的酒后谈论，应该也是一种压抑后的表现。

　　总体而言，《饮中八仙歌》并非像传统所说般是八人在欢乐喝酒，高度浪漫的；杜甫也不是欢乐地看着他们喝酒作乐。程干帆先生的看法便与传统不一样。他认为是一群怀才不遇的人对现实感到不满而借酒浇愁的。诗中的八个人，四个即李琎、李适之、苏晋、崔宗之的情况，是较有说服力的。其他几人的情况是两可，但把八人写在同一首诗当中，应当是有统一的情感倾向的。唐代政治自此也越来越黑暗，这就是杜甫来到长安后所意识到的。

《饮中八仙歌》虽然没有明确表明政治见解，但却反映出了唐帝国的没落。最优秀的八个人都以这样玩世不恭的心态面世，这一朝的政治更可想而知了。程千帆先生将杜甫的这种观察知识分子群体的现象，归纳为“一个醒的和八个醉的”。从主体讲，这是杜甫受到打击以后写的，从客观讲，这是他见到唐王朝的政治的腐败衰微而写的。

安史之乱是中国唐代玄宗末年至代宗初年（755年12月16日至763年2月17日）油唐朝将领安禄山与史思明背叛唐朝后发动的战争，是同唐朝争夺统治权的内战，为唐由盛而衰的转折点。这场内战使得唐朝人口大量丧失，国力锐减。因为发起反唐叛乱的指挥官以安禄山与史思明二人为主，因此事件被冠以安史之名。又由于其爆发于唐玄宗天宝年间，也称天宝之乱。

作家、知识分子对社会的敏锐性和先知先觉！鹤庆县诗词研习社成员决心传承中华优秀文化，进一步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为鹤庆的“文献名邦”美誉再铸辉煌！

鹤庆县诗词研习社

二O二二年四月二十九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