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楼小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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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class="ql-block">  上个世纪民国时期,乐清城关东门古兴仁里,东塔山亘古绵延,云浦河潺潺流淌,这样的靠山临水的风水宝地聚居着洪、徐、李三大家族,真可谓风云际会,商贾往来,宾客云集,贤士盈门,热闹非凡。自然地,这一带就成为了当时当地名噪一时的富人聚居区“纽约曼哈顿”“上海陆家嘴”……当时的豪门大宅,雍容华贵,庭院深深,人才济济,其中当尤以开元巷洪宅、居仁巷岑楼(徐堇侯)、中和巷徐宅(可楼)及李宅威名远扬,名震遐迩。</p><p class="ql-block"> 这样的豪宅,现如今还在吗?答案是肯定的,洪楼、可楼涛声依旧,得以保存。但大多数的民间豪宅没有如此幸运,如李宅。或因兵火、或因文革破四旧、或因旧城拆迁改造、或因自然灾害毁损而不复存在,所剩寥寥无几,屈指可数。且中国古民居的最大特点是木结构建筑,长期的风吹雨打日晒保存不易,尤其是温州这么个温润潮湿的地方,更是不易。幸存者都是现如今的奇货天骄,慕名者众。2022年第二天,我们夫妻踏着初冬的暖阳,一路北上,在凤凰东哥夫妇陪同下,前往探望修葺一新后的可楼,一睹芳容,一探究竟。</p><p class="ql-block"> 现如今位于中和巷(人称徐宅巷)的徐宅,于2017年10月重见天日,重焕青春的。虞hai泽牵头租赁,经近三年,修旧如旧,全新面世,并谓之“可楼”。过去楼唤啥名,已无迹可考,也可能就叫徐宅吧。坐落于乐清东面的可楼坐东北朝西南,为中西合璧建筑物,四合院呈回字形,两层歇山顶,整座房屋由五米多高的围墙包围,围墙内外配以古式砖雕、灰雕;两扇中式大门向内对开,却有西式的哥特式大门台顶。甫一踏进大门,豁然开朗,眼前立现一座“n”形两层大屋,正屋七间,正中央为中堂,中堂挑空,拱形穹顶;两边均设三间厢房,穿过厢房还有耳房隐藏;正房前、后有天井道坦、后花园(已毁建房),两侧厢房后都辟有隐藏的小花园,桂花、芭蕉,灰雕、拱形门、橄榄形门洞,相得益彰,妙趣横生;门廊、正房、厢房、耳房有机连成一体,上下两层房屋前面均有游走花廊,呈“n”形,花廊栏杆外立面以西式拱券门装饰,西式玻璃门窗中式雕花,洋为中用,澄亮透明……</p><p class="ql-block"> 个人以为,徐宅的最大特色为特别注重防火。房子主体虽为柱木结构,但房内所有柱子、板壁通体都外加一层砖墙,以白灰严实包裹封闭,墙上有规则地开设若干铜钱眼透风;楼上、楼下的每个房间都至少开设四道房门,房房互连互通,人们无需走公共通道即可遍访;各房间前后门都有花廊或阳台连接,利于人们遇急快速疏散撤离。</p><p class="ql-block"> 可楼特别注重防火肯定是有原因的,那还得时光倒流,回溯到上个世纪民国五年(即公元1915年)。民国前的老屋是由徐之骐祖先建造的,建于何时无从考究。但在民国乙卯(公元1915年)除夕夜老屋惨遭祝融之灾,灰飞烟灭,仅剩断垣颓壁,徒留一片废墟。相传除岁那日,徐家一雇工分得压岁钱,欢喜数钱时,竟置灯烛于帐钩,不料燃及布帐,瞬间火势炽盛,火光冲天,顷刻间华房化为灰烬。徐宅火灾,也颇具迷信色彩。传说可楼长女适配洪国潢(即前文提及开元巷大户洪宅人家),可洪宅已于当年数月前毁于火,按旧例其长女须暂寓庙宇,七日后方可入住民宅。但富贵人家的名门闺秀,向来养尊处优,安能偏居冷殿?又之骐爱女心切,遂迎婿家,安顿本宅,哪知带来了火灾星,殃及池鱼。然幸徐公财力丰厚,于废墟上重兴土木,建造了一座中西合璧,廊槛翼峙,雕梁画栋,楼宇宏敞的双层四合院,实乃化腐朽为神奇,流芳百世。</p><p class="ql-block"> 百年沧桑,追根溯源,至之骐已是第五代传人了。其高祖徐安素,系清庠生。肥田沃土,商肆阛阓(音huán huì,意为街市、街道,借指店铺,商业),堂屋宗祠,应有尽有,富甲一方;曾祖徐明志(名德昭,谱名佳槐),明志少颖,弱冠游庠,科入秋闱,沦殁杭城,年二十八,得遗腹子;祖父徐牧谦(名烬,后更名慎,号地山),励志锐学,入围乡试,字误憾落,士林嗟惜,宅心仁慈,慷慨乐助,士民德之,“一方保障”;父徐乃庚(谱名锡惠),不染纨绔恶习,亦不骄奢淫逸,候选州同知(系虚职,预备官员,与州同知均属从六品官)。徐家香火繁衍不断,徐门第五代英俊后生徐之骐(字显高,号可楼, 谱名庆美),福建即补县丞,蓝翎五品衔,但因疾世愤俗,超然尘网,遁迹乐清故园。清光绪戊申(1908年),改祠堂办族学,因尊崇素王即万世师表孔子,亦因纪念先祖安素公,故名唤祖素初等小学,不可小觑,非同凡响。</p><p class="ql-block"> 民国初期新居落成后,徐公每遇年禧,遍邀友人,荟萃一堂,谈古论今,吟诗作画,切磋学问,指陈道义,觥筹交错,谈笑风生,手书对联,高挂中堂,几案之乐,至忘日暮。由此中堂画轴常换,而五言联“每行吉祥事,常生欢喜心”文字始终不变,据考证因其谱名庆美,美从“羊”,古“羊”同祥,关乎人名,借表讨彩。亦因经历了非常事,阅遍沧桑,为人需行吉祥事,生欢喜心,自娱娱人,手有余香。</p><p class="ql-block"> 从民国初期到现如今,可楼百年,历经烟雨,年久失修,渐致圮(音pi,第三声;意为塌坏,倒塌)废,风光不再。屋角塌陷、旅穀盈庭、颓垣残壁、花廊狼藉;院草丛生、瓦砾遍地、荒无人烟,一派凄凉……然可楼与海泽,如同“北京”遇上“西雅图”,一经碰撞,就发出了耀眼的火花,故事也就有意无意、不知不觉地上演了。</p><p class="ql-block"> Yu海ze,现代标准俊男,颀长身材,健硕如牛,古铜肤色,轮廓分明,头发微卷(现在化身油腻大叔而绝顶聪明,护起寸头),浓眉大眼,炯炯有神,明星范儿……长期以来他沉湎在自己精心构筑的精神世界里,由萧台而乐公益,或保卫钓鱼岛、或义卖赣南脐橙,或慰问抗战老兵,或观护自闭儿童,或逆行抗击新冠疫情,或开展防溺公益教育,或实施古民居保护等,无不亲力亲为,躬身示范,精神可嘉。然他亦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可畏后生,可精神可物质,可情绪可金钱的知名民营企业家,更是神奇电碳、重庆华宇、江苏神州碳制品等商造帝国的高管,事业兴旺,享誉寰宇。他就是这么一个睿智神奇而天赋异禀的人物,爱憎分明,或喜或悲,皆成文章。在老赵的眼里,他戏称我们哥俩是铜钩铁链;在他的潜意识里,“过去是对手,现在是朋友”;可在我的词典里,我们从来都不曾是对手,而是不同面并肩同行的朋友,都是缀在历史不同轨道上的微小铺路石,仅此而已。</p><p class="ql-block"> 铜钩访铁链,已近二十秋,而今再携手,美篇颂可楼。铁链几催促,铜钩意不足,搜肠又刮肚,数度无奈拖。因遍翻百度无迹可循,零星内容皆为现今。遂请教乐清文史专家,终获可楼相关资文。感谢友人大鱼、李wei力,感谢文史专家陈绍鲁和张炳勋,是他们为《可楼小记》提供了详实而丰厚的文史资料,使得小文得以顺生。</p><p class="ql-block"> 叹百年风雨,斯人已去,空剩阁楼,残垣颓壁掩风流;多少云烟,随风而逝,往昔峥嵘嗟叹空。站时代之巅,后浪翩跹,极目望远,康庄大道奔向前;沧海桑田,亘古不变,大好河山谱新篇。</p> <p class="ql-block">可楼全景</p> <p class="ql-block">可楼鸟瞰</p> <p class="ql-block">修缮前后</p> <p class="ql-block">可楼门台</p> <p class="ql-block">可楼🆚洪宅</p> <p class="ql-block">可楼花廊</p> <p class="ql-block">时代娇娃</p> <p class="ql-block">大雅之堂</p> <p class="ql-block">天井小憩</p> <p class="ql-block">美人凭阑</p> <p class="ql-block">紫气东来</p> <p class="ql-block">夕阳余晖</p> <p class="ql-block">清丽淡雅</p> <p class="ql-block">夜色可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