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技巧】浅谈现代诗和散文的语言不同点

唐瑭

文/图：唐瑭

这里说的现代诗，指的是现代自由诗，也叫新诗。而现代诗和散文的语言区别，也许你觉得不难 ，但难的是怎样去写好？我们有不少现代诗歌爱好者，这里不乏其优秀者，文采斐然，可谓“笔落惊风雨，下笔如有神”。但也有的写得平平淡谈，正如有人所说的，是“把散文去掉标点符号就是诗”的那种，没有诗的韵味，简直就是一篇长短句。无疑，这只是散文的语言，而不是诗。

虽然说，现代自由诗并不像唐诗那样，要有格律和平仄的要求，可以让人更为自由地抒发自己的感情。作者也不必使用古言，而是可以用通俗易懂的白话，作为抒情言志的工具。但这并不是说，任何一段文字只要分行都能成为诗。也不代表成为了诗人，你就是一位好诗人。本文无心讨论如何评价一首现代诗的好坏，只想简单说说现代诗和散文的语言不同点，这是我的拙见，尚请老师们批评指正。

一、语言的音韵不同

我们知道，文学语言有散文和诗两种，但诗和散文的语言运用，还是有明显区别的。诗歌是一种韵文，语言精炼而形象性强，富有节奏感和䪨律美；而散文是不讲究韵律的散体文章，包括杂文、随笔、游记等，语言相对松散、直白，不讲究音韵，不讲究排比，没有任何的束缚及限制。只是，现代诗脱离了格律限制而已，但并不代表不押韵，韵可以押得宽松一些。而散文，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如果把诗歌和散文作个简单分析来说，可以这样理解：在一段文字里，句尾大多是押韵的，读起来富有节奏感和音乐美，感情充沛的，我们称之为诗；而语言虽有文采，但韵脚几乎找不到的，没有任何的束缚及限制，就称它为散文，反正不是诗了。

如在《高架线路》这首诗里，我这样写道：

你悬在高空上，

托起了夕阳的希望。

烈日当空不退缩，

你是顶天立地的英雄汉。

高架线路万里长，

你牵动着腾飞的梦想。

你有一个骄傲的名字——

中国工人，

世界为你惊叹！

诗中每隔一句的句尾，几乎都押韵，而且富有节奏感 。我们读过老一辈贺敬之、徐志摩等诗人的诗，也是讲究押韵的。

再看看，我这篇《读荷记趣》的开头：

“盛夏炎炎，难得雨夜光临。静坐书窗前，忽然一丝清风拂面，倒有几分凉爽快意。眼前那一柜一柜的书，许久没有翻阅了，似乎也有了陌生之感。忽又想起，前几日去过的荷塘美色，依然还在我的心里飘飘而然”。

这几句句尾没有韵脚，虽然富有文采，但仍是一段散文，不管你怎样拆开分行，它还是散文的语言。这就说，诗歌和散文，都能创造语言的艺术世界。不过，散文象说话一样地亲切，而诗歌，却象是唱着歌还伴着乐。

二、语言的表现方式不同

诗歌和散文的区别，不仅仅在于语言的精炼、节奏感及韵律美方面，重要的是：语言的表现方式有着根本的不同。诗的语言重表现，散文的语言靠描绘。如贺敬之《回延安》的诗句“几回回梦里回延安 / 双手搂定宝塔山”。这语句是“表现”， 不管写进什么样的文章中，都不会把它看成散文语句。如果改成“好多回在梦里回到延安”，那就成了描绘，是散文句了。北岛的“从星星般的弹孔中 / 流出了血红的黎明”，这也是表现，可以说，这表现就是思想与情感的表示。如果说成“这明亮的弹孔像星星一样，流出了黎明曙光般的红红的鲜血”，那语言就是叙述兼描写了。

最近在博客里，读到一首现代诗，诗的开头这样写道：

一场秋雨一场寒

连续好几天的雨

飘飘洒洒，淅淅沥沥

到底是雨还是泪

让我心烦让我忧

这样的语言，不管怎样分行，它只能是单纯的散文句子。语言学家王力说：“有韵为诗，无韵为文 。”像上面这样的无韵诗，就是“把散文去掉标点符号就是诗”的那种。如果这样也行，可以把朱自清的《春》分成行了，就恐怕朱自清先生难以认同。

三、语言的要求不同

诗歌与散文相比，其想象更加大胆，在行文上语言力求跳跃以省略，制造高度的纯净和精炼；再是，诗的语言讲究一词多义，多用象征、暗示、暗指、隐喻等。也就说，诗这东西有无限度的弹性，可以变得出无穷的花样来。如《谁在春光里，陪我釆花香》，我在开篇这样写道：

踏着明媚的春光

我要去采花香

采那轻轻的风吟

采那山间泉韵

采那花丛里的蝴蝶飞翔

采那樱杏桃梨次第开

采那百般红紫斗芬芳

这里可以看出，诗歌不必把来龙去脉交代清楚。开头一句“我要去采花香”，不仅让读者不知道缘由为何，接着在春光里，采风吟，采泉韵，釆鸟鸣等，每一句之间，都存在着一定的跳跃性，需要读者联想。

而散文的语言则要求明晰性，避免一词多义，按照逻辑的顺序，依次精确地描述事物，虽然写得也很美，但至少在行文过程中，上下文之间还是有明显顺承关系的。如郁达夫散文《故都的秋》开篇：

“秋天，无论在什么地方的秋天，总是好的；可是啊，北国的秋，却特别来得清，来得静，来得悲凉。我不远千里，要从杭州赶上青岛，更要从青岛赶上北平来的理由，也不过想饱尝一尝故都的秋味”。

两相对比，不难发现，这篇散文开头虽然像诗，但仅仅只是构成句子的富含节奏美、音韵美，其本身仍不够跳跃。作者虽然上来就写对秋的感受，但也重要多说一句，自己更喜欢故都的秋，因此不远北上。可以说，诗只有诗的语言才能成为诗，而散文的语言只能是散文的。

总的来说，语言是诗与散文的根本要素，是它们的皮肉、服饰。诗和散文，都是一种抒情文学。诗有情绪和幻想﹐给读者美与想象的特点，而散文有细节性，形散神不散，自由发挥，随心所写。但他们的共同点都要求有情有意，情景交融，可以感动人心，与读者有共鸣。

曾经一时，贾平凹之女贾浅浅的诗歌走红网络，也引发了一众网友对现代诗的讨论。很多人因为那些平庸的诗作而看不起、贬低现代诗，殊不知，这反而更体现了现代诗写得好究竟有多难。我觉得，现代诗是入门容易，但写好极难，甚至有时感觉，做这一行需要一点普通人所没有的天赋。美友们，你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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