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天空湛蓝,岁月如歌 (龙守勤回忆文章)

农龙

<p> 一本带有泥土芳香的杂志</p> <p class="ql-block">四十六年前,一批从常德下放到临澧停弦知青茶场的热血青年;在战天斗地,改造山河的同时,办了一件使全县知识青年刮目相看的大事。创办了一本属于自己的,反映知识青年生活的杂志——《松苗》;这本带有泥土芳香的杂志,清新朴实,一经问世,就得到了县乡各级党组织和临澧县广大知识青年的热情支持和充分肯定。</p><p class="ql-block">一九七五年,当我们知青茶场筹备这本杂志时,有三个主要发起人,他们是:肖江华(常德市政协常委),范小燕(深圳党校教授),胡抗修(中国包装协会会员)。他们当时茶场团支部的成员,肖江华是团支部书记,范小燕是宣传委员;这本杂志理所当然的就由团文部来主办。杂志以小说,诗歌,散文等文学形式,从不同的侧面重点反映了茶场知青的劳动与生活。尽管当时在特定的历史时期,这本杂志不少文章还带有极左思潮,但仍不失一本内容和形式都办得很好的刊物。要知道,他们当时都是十六,七岁,初出茅庐的小青年啊!</p><p class="ql-block">当时,我们知青茶场聚集了一批好学上进,颇有才气的年青人,他们有的是文学青年,有的是文史哲爱好者,有的有美术专长,还有一批自然科学迷,他们都为巜松苗》撰写了文章。</p><p class="ql-block">在刋印巜松苗》之前,团支部曾组织出了二辑《停弦知青诗歌选》,共收集了茶场知青自己创作的各种诗歌作品近百首。不过这两本诗歌集是用文稿纸复写的,数量非常有限。为了把大家创作的诗歌,散文,小说,美术作品编辑起来进行交流,团支部决定以油印的方式办一种刊物,也不知道是谁决定将刊物的名称定为巜松苗》,取“松苗破土,茁壮成长”之意。</p><p class="ql-block">团支部没有办刊物的经费,只能茶场的伙食费中省一点出来,当时办一期《松苗》的白纸,油墨,腊纸等大约要5元钱。现在看来5元钱是个区区小数,要知道那时一斤猪肉才6角多钱,5元钱可以在合口街上,唯一的一家国营饭店打一餐好牙祭了。</p><p class="ql-block">由于没有打字机,最大的工作量就是刻钢板了。刻钢板可是一个细活,在一块有细纹的钢板上铺上腊纸,然后用带铁尖的笔在腊纸上面写字和构图,再把刻好的腊纸贴在油印机的纱窗上。压在下面的白纸推动蘸上油墨的辊筒,油墨便通过刻破的腊纸将图文印在白纸了。为了使版面印得好看一点,几位字写得好看的知青就利用收工后时间,义务地担任刻写工作。我印象最深的是知青王建兵(现在深圳),他虽没写文章,但他在刻写,印刷时非常认真,一举一动就像电影《红岩》里面办“挺进报”的革命者成刚一样,为这本杂志印刷得美观、漂亮,立下了汗马功劳!</p><p class="ql-block">最高贵的是,担任整个刊物美术设计的茶场知青“画家”胡抗修,他还开动脑筋,采用了二次印刷的原理,把巜松苗》的封面题头套印成了红色,使整个刊物显得更为醒目。</p><p class="ql-block">第一期巜松苗》大概印了200本,很快就发行完了,并有不少流传到县里的其他知青点;在出第二期时,其它知青点的知青也给我们投来了不少稿件,有的写来了读后感和建议信。我们本来打算在第二期上发表一些他们的稿件,后来因为我们知青点的稿件太多了,就没有在第二期上刊登其它知青点的来稿。</p><p class="ql-block">我当时作为一个知青小辈(第二批下放的,被称作为“新知青”)好不容易挤上去发表了一篇豆腐块文章,记得题目叫《“小石子”赞》。现在看来,仍很幼稚,不像肖江华写的诗歌,散文、小说那,么大气,尤其是他的小说《愽斗》,现在读起来,仍然耐人寻味!还有胡抗修的那些知青生活速写,真是很珍贵,我们常戏说,应该算是“国宝级”文物了。</p><p class="ql-block">1976年下半年,由于唐山大地震和毛译东主席逝世等重大事件发生,加上也是这年的下半年,知青招工回城的工作已经开始,主要办刊知青陆续被招工,《松苗》在出了二期后就停刊了。现在我手上只有第二期的原稿,我想收集到第一期后,就把它捐献给知青愽物馆,要人们永远不要忘记那段蹉跎岁月!</p> <p class="ql-block"> 我从茶场去当兵</p><p class="ql-block">一九七五年初下放,到一九七八年十二月,我在湖南省临澧县停弦渡公社知青茶场当农民己接近四个年头。茶场八十多位新老知青各显神通,有门路的招工,无门路的考学,我却立志参军。</p><p class="ql-block">这年三月,广西前线部队来公社招兵,我想去打仗,当战斗英雄的思想很強烈;于是就主动报了名,当时茶场只送了两个劳动锻练比较好的青年去县里体检,一个是陈湘实,再一个就是我。陈湘实身体合格,被批准入伍;我可能是因为大激动,血压偏高被刷了下来。</p><p class="ql-block">入伍没去成,我很恢心,觉得当兵这条路,我是走不通了。于是我回到茶场整天埋头苦干,劳动之余就啃起书本来,准备参加当年的高考。经过一番苦读,高考成绩虽然不太理想,但还是上了线。录取分一批,二批和补录;那时只要分数上线,如果你又不挑学校的话,基本上是有书读的。大学上不了,你还可读中专。</p><p class="ql-block">第一批和第二批都没有等到我的录取通知书,到䃼录阶段时,招生办要我填了一张䃼录表,常德师专准备录取我。这时轰轰烈烈的招兵运动又开始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中越边境形成恶化,战事吃紧,那一年国家招了二次兵。茶场领导看我的考学通知书未来,就又送我和其它几名知青去报名参军体检。这次我们都很幸运,全部身体检查合格,被临澧县武装部批准入伍。当时我还有点犹豫,学都己考了,来了通知书怎么办?接兵的指导员陈挺一(军内作家)一句话对我影响很大:“学可以再考,当兵只有一次”。</p><p class="ql-block">我参军一走,就和我的大学梦想擦肩而过了,从此我再也没有参加高考,有时想起来有点遗憾,但我从来都没有后悔过;如果当初我没去当兵而是去上了大学,那我真的会后悔一辈子!</p><p class="ql-block">(本文写于2007年10月10日)</p> <p class="ql-block"> 我在部队,曾当过教师</p><p class="ql-block">今年是建军八十周年,曾经当过军人的我,也想写点什么呢?咱在部队就是一平凡小兵,既没有上过战场冲锋陷阵,也没去发射过卫星或导弹,干的都是平平常常的小事情。但有一件有趣的事,我还是想在这里讲一讲,那就是在部队,我曾当过两年代课教师。</p><p class="ql-block">一九七九年三月,一纸调令,把我从装甲兵学院教练团装甲连,调到学院文化处任图书管理员。到文化处报到时,朱复处长还给了我一个特殊任务,就是去当时的石家庄市育才学校担任代课教师(实际上是军内子弟学校),每天去给学校的两个初中班上两节英语课,。这使我感到很为难,因为当时我那点自学的英语水平,怎么对付得了那些孩子们?军队组织部门也是够厉害的,知道我在地方上曾参加过高考,而且英语成绩还上过线,没有等到录取通知书,就参军入伍。处长虽严肃认真的交待了任务,我心里还是带着情绪去接受的,在部队当过兵的都知道,服从命令是最重要的,也是没有价钱可讲的。</p><p class="ql-block">去文化处报到后,第二天我就去了离院外不远的子弟学校,正式名称叫:“石家庄市育才学校”。学校很简陋,只有两排平房,靠里边一排平房是小学生部,外面的一排则是初中部;一个姓何的校长接待了我,他也是一个军人,是院内正团职政治教员。他告诉我,叫我来这里代课,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因为当时院内英语人才缺乏,地方教师又不愿意来部队子弟学校执教,因部队条件不好,比较艰苦,和地方待遇差距较大。眼看两个班的孩子,明年就要参加市里的中考,如果不赶快把英语䃼上去,就会影响孩子们升入石家庄市比较好的高中,校长是一脸无奈对着我说:“我只有把希望寄予你,勉为其难了”,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我也只有硬着头皮,壮着胆子干了!</p><p class="ql-block">首先我找来三本初中英语课本,从第一册开始认真备课,初中课本的语法和课文内容不是很难,关键是发音,因口语不是我的強项;我就买了一台收音机,深更半夜守候,听中央广播电台英语学习节目,学习练习音标和口语。通过一段时间的努力和刻苦,我给同学们上课就得心应手了,加上我到市里街上新华书店买了本《趣味英语》,挑一些有趣句子,在上课时解释和念给孩子们听,如:A lazy sheep thinks is wool heavy(懒羊连自己身上的羊毛都觉得重);Name not a rope in his house that hanged himself(在有上吊的人家千万别谈及绳子)。同学们有时哄堂大笑!这样他们就不感到枯燥,有时我把课堂搬到室外的树林里,让他们大声朗读课文,进行简单的英语对话,孩子们好动,这样一来,自觉学习英语的劲头更大了!老天不负有心人,第二年夏天,两个班参加石市组织的统一中考,英语成绩是考得最好的。英语没有没有拖他们的后腿,我感到很欣慰!眼看孩子们就要进入石家庄市正规高中学校,我很舍不得他们,学校校长看出我的心事,就专门安排我和同学们,一起去石家庄照相馆照了一张毕业照,留作纪念。现在孩子们都己长大,有的成为了社会有用之才,都已为人父母,不知道,他们是否还记得,曾经有一个穿着军装教你们英语的兵哥哥呢?</p><p class="ql-block">(本文写于2007年8月1日)</p> <p class="ql-block"> 桑木扁担轻又轾</p><p class="ql-block">在我的相册里面,有几张我和战友在北京的合影照片里,总有一个身材不高,胖胖乎乎的年轻女战士,总是和我们站在一起;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的名字叫于立华。</p><p class="ql-block">她一九七七年入伍,北京人。是装甲兵学院警通连接线班的一位女战士,我和她是在电话里认识的,当时部队的电话不是程控的,打电话都要通过接线班的女兵转,只要你提起电话,就会有一个女兵甜甜的声音:“你好!请问您要那里?”,我当时在装甲兵学院文化处,因工作需要经常打电话;我发现有一个女兵的声音特别好听!而且普通话讲得特别标准,电话打多了,互相也就熟悉了。每次打电话要转接之前,我们都先聊上几句:”礼堂里今天放什么电影?”,“图书馆又到了什么好书?”,“文化处的北京老乡还好吗?”,虽聊的时间很短,但我们相互之间就像老朋友一样,感到很愉快!每天清晨我们这些机关战士,起床军号吹响后,都是要出早操的;这样在操场上相遇后,我会悄悄的向她挥挥手,并报以微笑!</p><p class="ql-block">一九八一年我复员,和几个战友去北京玩,住北京装甲兵司令部招待所,在装司大院内散步碰巧遇见了她;虽再也听不到电话里声音的她,却意外的在北京相逢,我们都感到非常高兴!问候之后,知道了她也是当年复员回到北京家中,等待分配工作。那是她刚刚离开部队,也像我们一样,都穿着军装(舍不得脱下)。而且她家就住在这个装甲兵司令部大院里,</p><p class="ql-block">她邀请我们去了她家,她父母热情的接待了我们;我们大家一起动手包了一顿饺子吃。第二天她主动给我们当向导,去看北京的名胜古迹和大街小巷;我们大概在北京玩了一个星期。至到要走的时候,她还要送我们到火车站,还叮咛我们几个大男人:“一路小心,注意安全。”火车要开动时,我很感动,又不知说什么好?最后还是忍不住说了:“下次来北京,一定给你带上湖南的好吃东西。”而她却笑了笑说:“不用了,我只想要一根湖南的桑木扁担。”她说此话,我当时坐在火车上,百思不得其解。我回到家乡湖南后,才渐渐想明白,她大概是听过何继光演唱的一首湖南民歌《挑担茶叶上北京》,“桑木扁担轻又轻,挑担茶叶上北京........”而联想出来的,因为当时她很年轻,正时赋于幻想的的年代。</p><p class="ql-block">北京一别,我们再也没有了任何的联系。九五年我去北京见到了其他战友,也没有找到她。我想时隔二十七年,即使是我带上一根桑木扁担,再去北京见她,又有何意义?浪漫年代和青春岁月制造的幻想和美好,对我们己不实用了,因为我们这一代人都己老了。我们需要的是安静环境,平和的心态,健康的身体,和深深的祝福!</p> <p class="ql-block"> 战友,你还好吗?</p><p class="ql-block">今天我突然收到一条短信,简直使我兴奋不己!短信是一个多年不见的老战友发来的:“你好!你是龙守勤吗?我是焦秀兰........”我赶忙回复到:“是我,我的战友啊!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号码的?多年不见,你还好吗?我没有忘记你们,我曾在愽客里写过一篇愽文,《致装甲兵学院三女兵》就是写的你们呀!你可以上网百度一下,就可以看到。”发完信息后,又有点后悔,我这是在张扬自己,也不知道战友喜不喜欢上网?</p><p class="ql-block">我说的这位战友,就是照片上穿着军装的女兵,她叫焦秀兰;别看她弱不经风,她可是1976年入伍的陕西老兵。照片傍的几个大老爷们,都是“新兵蛋子”;她是装甲兵学院文化处图书室,图书管理组组长。我们几个大男人,都要属她管,严格的讲,她要我们立正,我们就不能稍息!她整天指挥我们干脏活,累活。如去石家庄买书,然后背回来,写好书卡编排上架;特别上午在阅览室,打扫卫生,拖地抹桌,和把成百种报刊杂志清理上架,就要把我们累得腰酸背痛!不过,我们也有整治她的时候,就是把自己弄脏了的军服和军被,往她单住小屋一放走人,不怕她不洗,小屋空间狭小,不洗肯定臭气冲天!她是一个爱干净的人,只得赶快拿着桶子,去洗衣间洗完,然后晾干后帮我们折叠放在床上。后来她被提干,成了正排级图书馆理员,每月拿着58.5,还是54.5的军响,整天可在干部食堂吃香喝辣的,吃完回来就海吹,说这也好吃那也好吃,黄爪炒鸡蛋,木须肉,肉丝炒面那个香啊!把我们几个主要劳力,咂吧着嘴,垂涎欲滴。因为我们到饭点,只能去战士食堂喝小米粥,吃窝头和咸菜。我要求复员时,学院不批,是她找了军务处老乡搞到名额,才得以回家。后来听说她转业到石家庄师范学院,不知道是不是还在干她轻车熟路的图书管理工作?</p> <p class="ql-block"> 大顺兄</p><p class="ql-block">有一天,我和老婆在步行街散步,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班长,你好!”我赶忙回过头来一看,原来是大顺兄,他和妻子也在逛街。他疾步上前握住我的手,向她爱人介绍说:这就是我的老班长”。我当时有一股暖流从心中流过,多年不见,大顺兄还是一脸谦逊,一脸腼甸,一脸憨厚。我早就听说他仍留在部队、干得挺好!而且平步青云,官至装甲兵学院教练团团长,学院学员大队政委(师职)没想到的是,他还能主动跟我打招呼、认我这个穷班长,不像有些和我共过事的人,官还未做大,就官腔十足。</p><p class="ql-block">大顺兄,大名除大顺。和我同年同月同日从临澧停弦公社入伍,不同的是,我是从常德下放到这里的知青,他是本乡本土的高中毕业的农村青年;严格的讲,我不是他老连队的班长,而是参军时新兵连新兵班的班长。到部队后就成了付班长。由于我们俩是同一个乡入伍,我下放到九龙茶场,离他家不远,我又认识他哥哥(一起参加过高考),所以到部队后,自然走得近一些,时间一久,我们就成了无活不说的好朋友了。</p><p class="ql-block">记得我们在新兵连时,陕西老兵班长对我们要求很严,新兵各科训练都要想在连里拿第一,而我们班却又争不了这个气,因为班里城市兵较多,作风散漫懒散,尤其表现在列队训练时做得不规范,班长十分恼火,为了争取先进,经常是加班加点的训练我们。有一次吃完晚饭后,班长想起白天训练小结时,连长对我们班的批评,就很窝火;为了重罚我们,把我们强行拉到几十公里的坦克训练场上,全副武装跑步10公里;由于大顺身体不是很健壮,一脸苍白,跑了6公里就晕倒在地。我把班长叫过来,要他停止跑步,他却很生气,认为大顺是想偷懒,而且不听我解释,卸下身上的军腰带就往大顺抽了过去。我实在看不下去这种军阀作风,也不知那来的勇气,一把夺下班长手中的皮带,并使尽全力把他往后推了几步;我当时也是气喘嘘嘘,累得不行,但我仍是一步一步搀扶着大顺到卫生队。为了这事,大顺很感激我,可那陕西姓刘的班长,却三天没理我!新兵连解散后,我被分到装甲步兵连当步兵,而大顺却分到坦克连当了一名坦克兵。</p><p class="ql-block">八十年代后,全军开始大裁军。我们这些城市兵,听到这个消息都很兴奋,这以后部队就是留我们都恐怕留不住呢,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呀!我们就像插上了翅膀盼着提前回家;因为都知道参军前是知识青年,回地方是要分配工作的。好不容易搞到复员名额,被批准退伍(当年想回家的太多)。我就赶快把这个消息告诉大顺,他却一脸阴沉,高兴不起来!我知道他舍不得离开我们,可他却是农村兵,不能去申请退伍,退伍后就只能去当农民。我安慰他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你有文化,就留在部队好好的干吧!说不定将来你是我们中最有出息的人。”那天我们聊了很久,直到很晚我们才分手离去。机遇总是垂青那些贵在坚持的人,我们回家的第二年,部队就送大顺去后勤学校学习;毕业后,回部队从司务长做起,一步一步走向师职领导。1995年,我和战友蒋兴宇驾车去部队,大顺兄在部队招待所食堂设宴招待我们。他当时是学院保卫处的营职干事,吃完饭后,他什么也不说,带上枪和子弹,开着军用吉普车,把我们带到射击场(他知道当兵的人最想干的什么),一阵阵清脆的枪声,划破了冀中平原寂静的天空,也把我们带入了曾经拥有过的火热军营时代!</p> <p class="ql-block"> 悲壮的人生,英勇的选择</p><p class="ql-block">一九八零年十月的一天,装甲兵学院发生了一件震动军委装甲兵领导层的大事件;就是一位曾经参加过对越自卫反击战的英雄营长,入选学院学习时,从学员楼六楼平台,大喊一声,飞身跃下,当场毙命。</p><p class="ql-block">我记得,大概是下午五点到钟,我和战友蒋兴宇去食堂吃饭途中,当走到学员一大队时,看见一个身穿军装的魁梧大汉,站在学员楼六楼的平台上,对着我们大喊:“我要跳楼了!”我当时以为此人是在开玩笑,或者是练嗓声搞恶作剧。我捅你捅小蒋,示意他往楼上看,还没等他回过头来,就看见那彪形大汉从楼上纵身跃下。“嘭通”一声,大汉重重的摔在楼下坚硬的水泥地板上。当时看他跳的姿势是飞身跳入,不知怎么在空中转了一个圈,头部却先落地,顿时血溅满地。当时我们都惊呆了,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直听有人说:“快打电话,叫救护车!”才回过神来。赶快跑到学员部打电话,叫卫生处派救护车来抢救,其实营长同志己当场死亡。救护车和医务人员赶到后,只是例行抢救的样子,实行了一下革命的人道主义,就把尸体抬起走了。</p><p class="ql-block">当时为了不影响部队的声誉,此事没有对外公布,也不允许军人在外面讲。院方也没人出面澄清:营长为什么要跳楼自杀?据说全军内部军参曾发过消息,说他为何而死?但那是要有一定级别首长才能看到的。</p><p class="ql-block">事后,有一位和这位营长同在一个部队的学员,来图书馆找我办理借书证手续时,谈及此事,才得知一些情况,因为他们曾在同一个部队战斗和生活过。</p><p class="ql-block">这位英雄营长姓钟,是解放军某部某坦克团一营营长。在对越自卫反击战中,他率领的坦克分队,穿插迂回,冲锋陷阵,突破敌人多处防线。特别是在攻打凉山和高平的战斗中,在我军强大炮火的掩护下,他身先士卒,驾驶着战车和步兵兄弟们一道率先攻入城内。在自卫反击战中,他战功赫赫;中央军委曾授予他的坦克一营一连,为“铁甲英雄连”,并荣立集体一等功。</p><p class="ql-block">战争结束后,作为英雄,部队为了培养提拔他,把他送入装甲兵的最高学府进行深造;没想到,到学校学习生活不到半年就命丧黄泉。据这位熟悉他的战友讲,他离开部队学习后不久,就有人告发他,在战争中,把缴获的战利品据为己有,其中有一把精致的手枪,一些不值钱的越币,和两件金银手饰。当时原部队没有打算严重处理他,只是把这些情况通报给他学校的上级,及装甲兵学院政治部部,目的是要这位营长,把问题交待清楚,把据为己有的战利品交给原部队。没想到一位负责处理此事的政治部干部,官大气盛,找这位营长谈话时用词非常严厉,把这件事说得很严重,致使他想不通。他曾跟他同寝室的学员们说:“我曾出生入死,在原部队好好的,一派岀来学习,就有人告恶状加害于我。即使在这里学习表现再好,政治前途和部队生涯都己完结。”他也跟找谈话的政治部干部当面争辨说:“我就这点问题,你们老是揪着不放,我只有一死来证明自己是位英勇的军人,我虽然犯了错误,但没有人给我改过的机会,我不想死在部队,玷污这支部队的荣誉称号。我也不会死在亲人们面前,他们会为我无尽的伤心!你看着,我会死在你们这个佰生军营里面.........”</p><p class="ql-block">他的这些肺腑之言,没有引起这位处理此事的政工干部的重视;所以这位英雄营长,最终上演了前面叙说的,最为悲壮的一幕!</p><p class="ql-block">事隔多年,他就像一颗流星,有时在我脑海里优美的划过!我有时反复的想这个问题,难道英雄不也是在平时人中产生,他们就没有私欲?就没有缺点?或者这样那样的毛病?常人有的毛病和缺点,他们理所当然的都有。只是在关键时刻,他们具备了常人没有那种胆量和英勇,那份坚强和无畏。这才是英雄!世上没有高大全的英雄,这才是我们应该真正敬仰的英雄!英雄的营长同志啊,你死得太冤,没有战死在沙场,而是为了军人的尊严,死在我们自己的军营里。我们为你感到深深的惋惜!可能很多人都把你忘记了,可是我始终没有忘记你纵身一跳的气慨和胆量。亲爱的战友,天堂里没有枪炮声,没有爱恨情仇,没有是非恩怨。那边还好吗?我给你敬礼了!</p> <p class="ql-block"> 说说爱情</p><p class="ql-block">我不想用文字来记述,我在部队那段刻苦铭心的爱情故事;也许用图片展示更为好一些。这样可以留下一些想像的空间,由于种种原因,我们没能走到一起。但也不是像所有爱情故事一样,只有一个结局,就是悲剧式的结尾。二十年后,我们各自成家立业,却又相逢在那个我们曾经初恋过的城市——石家庄,重新成好朋友!</p> <p class="ql-block"> 看高中毕业照片,想起的人和事</p><p class="ql-block">1968年随母下放农村,到74年才得以返城;我也从常德县一中,转学到常德市第七中高三十五班就读。记得这个班的班主任姓吴,班长叫黄文珠。照片上和陈海平站在一起的就是她,75年3月5日,在常德人民敲锣打鼓的欢送下,我们同时下放到临澧,我在停弦渡,她在柏枝台。虽然两个是在不同的知青点,她的大名却如雷贯耳,她一颗红星立志扎根农村,铁心务农,甚至把自己的名字,都改为黄支农;她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革命精神,曾感动过那里的父老乡亲,以及我们这些战天斗地的热血青年!</p><p class="ql-block">1977年恢复高考,改变了黄文珠的人生,使她无法实现自己的“铁心务农”的誓言,成了常德师专化学系的一名学生。大学毕业后,被分配到省柴油机厂(湖南省监狱)。听说,她妹妹找了一个当过劳改犯的对象,她言辞激烈的规劝妹妹,遭到了妹妹的反感,两秭妹发生争吵,最后班长同学可能是想不开,服毒自杀。短短20来岁的人生,她只有奋斗,没有得到丝毫享受,真是太可惜了!她的世界观太简单,思想太单纯,精神防线很脆弱。我想当年要她不去死,恐怕也活不到今天;要是她看到今天的地主富农子弟,和许多刑满释放人员,有的参了军,有的进入“人大政协”当代表,她也会气死!</p><p class="ql-block">再一个要说的,就是赵玉兰,她是我们班的团支部书记。她可是个好人,出生军人之家,我敢说,她年龄很小,就革命的理想高于天!她善于做政治思想工作,就像我在部队的政治指导员一样,经常找同学谈心交流思想。记得当时班里的男同学闹意见,她找我谈过好几次,就像毛主席老人家教育我们的一样:“要团结,不要分裂,要搞马克思主义,不要搞修正主义。”每找我谈一次,我都激动得夜不能寐!当时我才15岁,正是青春萌动时期,感觉很兴奋,也是从那是开始,我才真正开懂得男人和女人在一起,是一件很美好和愉快的事情!</p><p class="ql-block">在班里,我也有几个要好的,玩得比较铁的同学;他们是李新平,杨平、屠义、李世陵,朱良俊、谭金周(被人杀害),只有和李新平在网上有点联系之外,其它都没有来住了。要提到的是杨平,家住军分区,一个钢直不阿的人,80年因病早逝。我当兵前,曾去看过他,那时他刚刚做完手术不久,在家休息,(肚子里肠子出了问题)精神不太好。我劝他好好休息,早日康复,等我下次回来再见!我到部队不久,就听说他死了;大概是82年,我己复员回家,曾和新平同学去德山火葬厂骨灰堂,看望在骨灰盆里安息的扬平,并在山上采了一些野花,放在他的遗像傍边。当时他没有被入土安葬,骨灰仍存放在骨灰堂内。现在埋在何方?也不知道。</p><p class="ql-block">一晃就是40多年,真是往事如烟!</p> <p class="ql-block"> 白鹤飞翔</p><p class="ql-block">《白鹤飞翔》是常德县一中的校歌。歌词是这样写的:</p><p class="ql-block">在高高的白鹤山上,有我们美丽的校园,白鹤来这里聚会,啊,心中充满欢乐。白鹤从这里飞翔啊,翅膀驮着勇敢,我们是这里的主人,我们是新时代的青年。(感情比柳叶深)志向比白鹤远大。啦,啦啦,啦,志向比白鹤远大,向往祖国的蓝天。</p><p class="ql-block">在清清的柳叶湖边,有我们可爱的校园。柳叶它轻轻的舞,啊,身翅自由舒展,柳叶它悄悄吐绿,点燃大好河山。我们是这里的主人,我们是新时代的青年,感情比柳叶深,向往祖国的蓝天,啦,啦啦,啦,感情比柳叶深,向往祖国的蓝天。</p><p class="ql-block">我在这个白鹤飞翔的山上,即常德县一中只读了一年,就转学去了常徳市七中。这个学校和五十班的同学们,并没有忘记我,他们把我过个既没当官,又没发财的普通学友,收录到学校编辑的同学录上。大概是二十年后,由陈剑侠同学组织在河洑山聚会,这是当时聚会的部分同学合影。照片上有二个人,己驾鹤西去,一个是组织者陈剑侠,在广东因车祸不幸出世;一个是王美华,学校宣传队的美女同学,因病中风出世。</p><p class="ql-block">今年四月,我和刘珊平,贾文平同学,曾驾车前往白鹤山的老县一中看了看,它现在已属于市政府金建投公司,教学楼和食堂仍在伫立着,但己是物是人非!</p><p class="ql-block">不知突然有些生悲,而想起崔颢的首古诗:昔人已乘黄鹤去 ,此地空余黄鹤楼。</p> <p class="ql-block"> 父 亲</p><p class="ql-block">我的父亲己逝去10个年头了,早就想写一篇怀念父亲的文章,但一直都未能动笔,这是因为悲痛的阴影在我的心中始终都没有散去。父亲长期患支气管炎和肺气肿。1998年又不幸被人撞倒,造成右股骨粉碎性骨折,经医院手术治疗仍不能行走。由于不能下地行走活动,心情抑郁,支气管炎和肺心病加重,造成全身浮肿。</p><p class="ql-block">当我们再次把他送到医院时,医生告我们:“你父亲的心脏己十分衰弱。”在死亡笼罩着父亲的日子里,父亲常常让我座在他的病床边上,长叹着自己的病拖累了全家;这时候一脸都是抱歉,不安,自责;仿佛犯了严重的错误,使人不忍卒睹。我此时也说不出什么话来,想不出任何安慰他的言语,我只是看着他那张被病魔折磨得痛苦万分的脸,心里一阵阵的发酸........</p><p class="ql-block">父亲是一位普普通通的工人,从小就性格倔强,爹爹死得很早,没有读什么书,就去外闯荡;民国26至27年,先后在常徳和重庆流浪,由于没有文化只能当学徒做苦力。后来托亲戚介绍担保进入重庆江北兵工厂,不久就被送到该厂技校学习;学校期间己受共产主义思潮的影响,和地下党人有了接触,并已党外先进分子的身份,抛头露面参与罢工。大搜捕时,他和他的地下党组织领导人都未跑掉,被国民党以聚众参与罢工和思想左倾及防害社会次序罪,判处四年徒刑。新中国成立后,重获新生,再次进入工人技校学习。在校期间,他刻苦学习,从一个没有文化的孩子,做为新中国第一代级别很高的技工(车工七级)。他拿的工资比当时的厂长还要多,就当时而讲,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文化大革命,由于父亲看不惯乱打,乱抢和乱斗行为,替挨斗人说了些公道话,就被造反派打成三反分子,先后两次被送往监狱。那个时候,我们不理解父亲,总觉得他多事,使我们全家遭殃;由于我父亲的问题,我们全家被赶到乡下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我的哥哥姐姐全部失学,特别是我的哥哥,初中都不允许上。当时我还小,小学二年级,父亲就把希望寄托在我,期望我能受高一点的教育,72年我考上当时常德县最好的高中,常德县一中;父亲高兴得热泪横流,他把借来的五十元钱,给我交学费(当时一学期住宿火食费是五十元)。为了怕我把钱丢失,他亲自把钱放在我的上衣口袋,还拿来针钱把它缝死,以防丢失和被人偷走,而上不了学校。</p><p class="ql-block">每当我想到这些,我就对逝去父亲的爱感受得更为深切。后来我从农村参军入党和参加工作,在艰苦的环境里,父亲的教诲始终不敢忘记!现我虽未当官发财,也没有成为社会累赘之人,靠自己勤劳的双手,照样活得铁骨铮铮。亲爱的父亲,儿子只有踏踏实实做事,老老实实做人,才能报答你对我恩重如山的厚爱。天堂里没有病痛,您安息吧!</p><p class="ql-block">(此文写于2008年7月1日)</p> <p class="ql-block"> 话说爷爷</p><p class="ql-block">很久以前,我就冒出来一个奇怪的念头,想给死去己74年,大约130多岁的爷爷写篇文章,说说我脑海中浮现的他,近来这种冲动越来越强烈,迫使我拿起笔想去勾勒出爷爷在我心里形象。</p><p class="ql-block">爷爷就竞是什么样子呢?(用简单的文字很难描述)我没见过,他也没有留下过一张照片,我父亲生前也说不出他爹长得什么模样,因为父亲只有5岁,爷爷就出世了。如今我的父亲已经80岁,出世也有2年多了,爷爷在父辈的描述里总是模糊不清;永远都是一张被爆的黑白底片,灰蒙蒙的。小时候听祠堂边的老人说,我爷爷是龙家祠堂的族长,族长是多大的官?小小年纪根本不懂。我想像就跟电影的头人一样,八面威风,十分威严吧!1966年文化大革命,父亲被打成“三反”分子,在造反派贴父亲的大字报里,说我父亲从小就是狗崽子反动透顶。讲我爷爷在主持龙家港违反族规的仪式上,把一对相恋的龙姓情侣先后绑在木梯上,然后把他们插入港底;却说幼小的父亲看到此情此景时哈哈大笑。谁也不会去考证事情的真假,我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收集到这些材料的。那个年代,欲加之罪 何患无辞!但小时候,爷爷留给我脑海里的印象,是恐怖可怕的。</p><p class="ql-block">随着我年龄的增长,为了我头脑里爷爷的影像清晰起来,也为了寻根问祖,我开车去了我的老家—-常德丹州乡荷花村。几十年的风雨沧桑,这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纵横交错的两条水泥路,把这个曾是三面环水的乡镇纳于了市区的版图。这里也结束了世世代代种田为生,而是种菜,种桔子和到城里打工赚钱;由于隔市区不远,近水楼台先得月,它一跃成为远近闻名的富裕乡镇之一。现在的荷花村再也找不到过去的影子,高大威武的龙家祠堂己不复存在,据说是79年代破四旧给拆掉了;欣慰的是当时的大队干部用拆下的砖瓦和木料,为村里的孩子们盖起了一座小学校。而在小学就读的孩子们大都是龙姓的子孙。在村里的小学,我用手扶摸这一块块用青砖砌成墙壁,思绪翻滚,就像触碰到了先人的肌肤,触摸到了龙姓家族在此百来的历史。寻源之流,寻叶之根;龙姓,据老辈人说,先祖是皇帝的子孙,被赐予龙姓后,最早生活在山东,后来一部分流落到江西。太平天国时,为躲避战乱又迁到常德。几代繁衍生息成为当地的大姓,常德各县市姓龙的传人,祖宗祠堂就在这里。</p><p class="ql-block">因为姓龙,流径它边上的一条小河,也因而有名;被人叫做“龙家港”。港边基本上都是住的姓龙的人,现在小河已被分割成几段,在曾是祠堂旧址的河边上,我找到了一位仍然健在,曾是父亲儿时伙伴的老人,我给老人鞠躬行礼后,就迫不及待的问起爷爷的情况:“你认识我爷爷吗?就是当过族长的,”老人回答得很干脆:“见过,我还是小孩子的时候,见人们都叫他龙秀才,”老人的话使我非常兴奋,也很惊奇!我只知道爷爷是族长,第一次听说他还是秀才。这一重大发现,使我对爷爷越发好奇,“大爷,你还记得我爷爷长得什么模样吗?”我仍然急切的问道。“龙秀才啊,大脑壳,小眼晴,高高的个儿,满脸烙筛胡子。”老人吃力地搜索着记忆,突然眯着眼睛对我看了看说:“你和你爷爷长得很像”,老人的话不管真假,但我仍然听起来很高兴!几十年来,第一次深入贴近我的爷爷,而且认认真真的认识了我的爷爷。老人很健谈:说爷爷姓龙名济韩,字鲁瞻,号保三是前清例贡生;(显然老人对族谱烂熟于心)在当地人们习惯叫他秀才。算得上有名气且知书达礼当地人士,他说他当族长很和善,出了什么事方圆几里的人都来找他帮忙解决。民国以后他教了很长一段私塾,龙家子弟在他那里念书,从不收取一文钱。老人作为龙姓历史的见证人,没有见过或听过我爷爷当族长时,把一对龙姓青年恋人,派人绑架在楼梯上,把他们插入河底。他说“既使有人违反族规,最多是派人把他们赶走,就是私奔了事,不会出此下策去举行仪式,闹得沸沸扬扬有损龙家的脸面,这也不符合你老爷子和善乐施的性格。”老人最后拿出一本泛黄破旧的龙姓族谱,族谱里这样记载着爷爷:“光变长子,济韩——字鲁瞻号保三,又号登甲前清例贡生,总理宗祠族政,重修祠宇。任东流全村总帮办,丹洲全障堤务兼修河洑下塘湾横堤,又任永顺龙山篮务帮办两西湖蘆林潭捐账米局,又任常德护城镇第四堡保董监督。四续谱生清同治。爷爷的婚姻状况,先纰锺氏,又纰高氏,再纰刘氏,刘氏为我父亲的生母,是清军功赏三品花翎升用参府绍基之三女,生清光绪六年庚辰十月初九。</p><p class="ql-block">爷爷仙逝己70多年了,快一个世纪的风云变幻,爷爷这张灰朴朴的影像,在后人的觉醒和追忆中清晰起来,爷爷我己不需要拿起笔去遐想描绘您的模样了,因为这次故乡之行后,您的慈善乐施,和蔼可亲的形象将永远定格在我的脑海里了!</p><p class="ql-block">(此文写于2000年4月5日)</p> <p class="ql-block"> 聊聊我的另一半</p><p class="ql-block">1985年12月11日,我27岁、她22岁,在同一单位经同事撮和;(原湖南省林业汽车大队常德第七中队)我们相恋结婚。我从部队复员,拿一级工资30元,她学徒还未转正拿19元。结婚那天在常德县招待所办了10桌酒席,每桌酒席钱30元。亲朋好友都来了,在当时的环境里,也算风光热闹。婚假我们携母亲回了趟老家重庆游玩,回常德单位仅剩300元,记得是买了一台“小天鹅”洗衣机,开始婚后演绎,穷得叮当响的油盐酱醋锅碗瓢盆家庭交响曲,我是曾经沧海难为水,她是一见“扬过”误终身。磕磕绊绊,走到今天,真是岁月如梭。眨眼我们女儿长大成人,自食其力,我们认真侍奉双亲大人,生活平淡幸福!</p>